这是顾依甯第一次来施陌的公司，虽然没人指引，但不妨碍她的好心情。
一想到某人可能在办公室气的冒烟，她的心情就更好了，连带着跟在她身边的米诺，都好奇地盯着她。
“阿甯，是因为结婚了所以每天都很开心吗？”
是什么给她这种错觉？顾依甯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找到会客室把米诺拉了进去。
米诺还在东张西望，被顾依甯拉进去的时候一个脚滑，包包直接勾到会议室门口的摆件上，只听见砰的一声，那个制作精美的珐琅瓶子摔掉了瓶口。
这是碰瓷啊！
顾依甯盯着脚边的碎片陷入了沉思。
“哇，这么漂亮的瓶子被摔碎了，我不是故意的。”米诺皱皱巴巴着小脸，可怜兮兮的去拽顾依甯的衣服。
“阿甯，你跟你老公说说，不要让他生气。”
顾依甯啧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心。“米诺，我跟他的关系吧……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米诺自小就在国外长大，家里都是搞科研的，被一群科学怪胎养成了这么个人畜无害的单纯性格。顾依甯叹了口气，她还在犹豫怎么委婉的告诉她，两个人结婚了，可能并不是因为爱。
“如果我去说的话，他不仅不会原谅你，可能还会要你赔点儿钱。”
顾依甯很认真的想了想，觉得有很大的可能。
米诺整个人都惊呆了，“阿甯，你是被逼着嫁人的吗？”
她捂住嘴巴，看着顾依甯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被恶龙抓走的姑娘，就差没拽着她的胳膊要跟她一起私奔了。
顾依甯刚要解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丝冷笑。
“是她逼着别人娶她才对！”
施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起来把米诺的话听了个正着。
顾依甯下意识捂住米诺的耳朵，冷冷撇了他一眼，然后温和的对眼前的小丫头说道：“乖，去里面等我一会儿，不要跟奇奇怪怪的人说话。”
施陌：“……”这区别对待太明显了吧。
米诺挣扎着解救出自己的耳朵，好奇的从顾依甯拦住她的胳膊下面，伸出自己的小脑袋。
“你是阿甯的老公吗？”
她的国语学的不错，发音完美，就是听起来欠揍。
顾依甯收回胳膊，把她拽到自己身边，警告般瞪了施陌一眼。
“米诺，你食言了，我今晚就要送你回家。”
米诺立马缩回脑袋，吐了吐舌头，麻溜地跳进会客室里。
顾依甯刚放下心来，会议室的门忽然拉开一个缝隙，米诺笑嘻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姐夫，你长得真好看呀！”
顾依甯：“……”
施陌：“……”
很好，她一会儿就打电话给Eason！
不，现在就要打！
确定门已经关好，米诺那个丫头不会再从里面莫名其妙的窜出来时，顾依甯总算是歇了口气。
她刚松口气转过身，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施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后面，眼神探究地审视着她。
顾依甯微微皱眉，身高的差距让他的视线看起来很有压迫性，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好。
“去会议室谈？”
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施陌竟然没有借机刺她几句。
顾依甯点了点头，然后跟在施陌的背后，朝着会议室走去。
路过办公区的时候，里面探出不少八卦的脑袋，眼神透着精光似乎要把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一遍。
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窃窃私语。
“这谁啊？”
“不知道啊，难道是总裁夫人？”
“没听说啊……诶，刚刚总裁是不是笑了？”
“你瞎了吗，总裁那张脸什么时候笑过。”
“你完了，施总刚刚看过来一眼，他绝对是听见了。”
“……”
顾依甯的嘴角抽了抽，这群人胆子真是大的可以，她这个聋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施陌的脚步忽然停住，冷冷地看过去。
“都闲着没事做吗？”
冰冷的声线和强势的气压，所有人都惊恐地移开视线，争先恐后的消失在他们眼前。动作敏捷，反应机警，让顾依甯差点以为施陌招了一群狗仔队。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终于将那些探究的眼神隔绝在门外。
施陌扯了扯领带，直接坐在沙发椅上，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送两杯咖啡进来。”
顾依甯慢悠悠坐下来，伸手将一缕碎发夹在耳后，露出白皙细腻的颈部。
施陌指尖微顿，眼神落在她耳朵上的助听器上，匆匆移开了眼。
“会客厅那个瓶子……多少钱？我可以赔给你。”顾依甯率先打破沉寂，语气生分。
施陌漫不经心地叠起双腿，随口道：“不值钱，工艺品而已。”
话刚说完，施陌就看见顾依甯用一种很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眼神明显有些不可置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施二少不高兴了，这个女人到底把他想成什么样了。
“咳咳……”
顾依甯自觉理亏，默默移开视线。她都做好对方趁机提出什么过分要求，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没想到施陌居然就这么把事情揭过了。
多好的碰瓷机会啊，这要是她，顾依甯觉得自己能坑到对方哭出来。
短暂的惭愧很快在金钱的消磨下消失殆尽，顾大小姐眯了眯眼，与多年混迹商圈的老狐狸不逞多让。
“我来是要告诉你，海城口岸那边的货，我要一半。”
“你凭什么？”施陌投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AI技术目前的确很有商业前景，但也是个很烧钱的项目。施先生目前投资了几十个亿了吧，又收回多少成本了？听说前不久股市震荡，施先生的下属跟某些机构一起下套，害你损失了不少钱，让我猜猜你这次资金链断裂后，上个月新品还能不能准时上线？”
她抬眼，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瞳孔里满是势在必得。
果然不愧是顾老爷子一手培养的继承人，施陌像是第一次认识这样的顾依甯，坐在谈判桌前的顾依甯。
欣赏是欣赏，生意还要继续谈下去。
施陌不动声色地回看过去，“我听说顾家旗下并没有涉及AI产业，你要那些货只会砸在手里。”
“我乐意。”顾依甯哼笑一声，“我赚不赚钱，跟施先生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我赔的倾家荡产，作为施先生的太太，应该不至于饿死吧。”
“顾依甯，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没钱的人，不配谈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