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风灵琅的老掌柜把芸娘当姑奶奶请进去，洛香衣也沾了光，得到了北地最好的麦茶和点心，可惜水喝得太多，一见就想吐。
刚分座落定，芸娘就开口问道：“洛姑娘还记得那天的事吧。”
洛香衣愣了下，下意识问道：“哪天？”问完脸色一白，她还记得，意思是她本来不应该记得，不应该记得的只有那一件事。
“洛姑娘果然记得。”芸娘叹口气，洛香衣心一颤，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芸娘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直道她胆小，只好安抚道：“洛姑娘放心，我不爱杀人，只爱拿些别人看重的东西，看人着急罢了，现在连这点儿爱好都放弃了。”
“为黎胖子？”洛香衣小心的问道，芸娘一挥手，“也不全是。”
那就是为黎胖子了。
见她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芸娘也不想多解释，敲了敲桌面儿，直言道：“既然洛姑娘还记得，看来我的锁魂术对你并没有什么用，那我就直说了。”
洛香衣急忙点头，一副有事儿您说的讨好模样，又让芸娘叹气：“洛姑娘，有赫连翳护着你，你不必这样处处把自己放低了。”
是吗？洛香衣干巴巴的笑了笑，她知道赫连翳不会让她在外面吃亏，可是如果她惹了太多的麻烦，他就不会管她了，男人嘛都这样，小麻烦处理起来叫情趣，大麻烦就是该死了。
梧桐城里有很多人她都可以招惹得罪，但绝对不包括芸娘，尽管赫连翳和芸娘相互看不顺眼。
“算了算了，洛姑娘不愿求他也是好事。”芸娘没打算多劝，别人的事她多什么嘴，尤其是赫连翳的事。
不过也奇怪，赫连翳竟然没问她昨晚怎么回事，难道是得了便宜就不找她麻烦了？还是他不知道要是他喝了，会是什么后果？
都不太可能。芸娘咳了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魔气还不自知的小姑娘，轻声道：“洛姑娘已经知道了吧，前几天杀人的凶手已经死了。”
洛香衣点点头，她原以为是黎默变成的那个怪物，但芸娘和贺雪灵都说不是，那怪物死了，黎默却好了。
“洛姑娘已经知道了，凶手不是黎默，但死的那个是黎默。”芸娘说着红了眼，洛香衣一骇，黎默死了！？
那她昨天看到的是什么！
“洛姑娘还不明白吗？”芸娘翘着唇嘲笑她的后知后觉，“赫连翳既然是魔，我敢那么得罪他，自然也是魔，就连黎默，兰家那几个也是。”说到兰家，芸娘有些嗤之以鼻的不屑。
洛香衣一僵，这话，倒也没错。
赫连翳会魔功，本事还不小，敢得罪他的，能他做朋友的，只怕都是他那一个级别的，不是会魔功就是懂妖法，再不然运气差一些，可能还有传说中修仙的。
只是兰家，那不是城主一家？连梦雪也是？
“黎胖子会魔功，怎么还会变成那个样子？”洛香衣不解，难道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黎默他，是被种了魔气。”芸娘眼又一红，“十三年前梧桐城里也出了同样的事，满城人心惶惶，黎默就在那时被人种了魔气，养出了一个怪物，差点神志尽毁，现在才有些傻，那么相信赫连翳那个混蛋。”
最后一句咬牙切齿，洛香衣深以为然的点头。
“那怪物被兰雨生杀了之后，就再没人死了。所以大家才相信那个怪物就是凶手，可当时我，还有兰家姐妹，亲眼看着黎默被种下魔气，怎么养出一个怪物，我们都知道不是黎默。”
“那你们怎么不早把那个怪物杀了？”洛香衣皱眉，知道有问题就趁早解决。
芸娘摇头苦笑：“洛姑娘，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但黎默养出那个怪物至少要三天，洛姑娘以为真正的凶手没杀掉足够的人，那怪物死了他就会收手？”
……肯定不会！
“这次一共死了十一个，”芸娘望向外面，声音淡得好像死了多少人都没关系，“如果不是黎默撑不住要疯了……”
如果黎默还撑得住，她们还会让真正的凶手继续杀人！
洛香衣被吓住了，如果继续死人的话，她也可能变成死人之一。
“洛姑娘放心，凶手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去鼓宁巷里杀人。”最多只敢到巷口。
洛香衣不知道芸娘哪来的信心，只是现在没人再死掉，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今天请洛姑娘出来，还有件事要同姑娘解释一下。”芸娘起身正色道，“昨晚的事，是芸娘考虑不周。”
一听昨晚的事，洛香衣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上面的痕迹还在，脸也红了起来，要是平常也没什么，春宵良辰本是乐事，可昨晚那种情况，还是栽在个外行手里，真是丢死人了！
“那碗汤是给赫连翳的。”芸娘叹口气，她好容易才把药加进汤里，“下的是相思，喝了之后会产生幻觉。”
“幻，幻觉？”洛香衣结巴了，“我，我没幻觉啊。”赫连翳带她回去的，不可能连这都是幻觉。
“那是因为你没有放进心里的人。”芸娘无奈解释，“最让人动情不是什么药，而是你心里的那个人，你心里没有，自然就看不到。”
洛香衣哦了声，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看芸娘的眼色都变了，如果赫连翳喝了，看到个死人……
她不是死定了！
“你，你干嘛给他下那种东西？”即使知道原因，洛香衣也不想承认，不要得罪女人，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赫连翳想要我的东西，拿黎默的命跟我讲条件，我也不怪他，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就黎默那个傻子相信赫连翳拿他当朋友，可是他不该骗黎默！”芸娘愤愤不平。
那东西搁着十几年，锈都生了几层了也没什么用处，没了就没了，但顶她的功绝对不能忍！
再念一遍别惹女人，洛香衣缩着脚准备随时逃跑，虽然多半跑不掉，但总得试试，运气谁说得好。
芸娘很生气，红着眼在屋里转悠了几圈又坐回来，面带微笑的：“洛姑娘那天说找我有事，不知道是什么事？”
【作者题外话】：我今天能不能回来呢，能不能回来呢，能不能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