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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色里的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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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色有些黑暗了,应该看不清楚街上的行人的模样了。

艾瑞克趁机出了门,沿着山脚往小镇的北面赶去。

他想要去墓地那里看一下,尽管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做的,至少去看一下佐兰叔叔的遗体。而且在见到尸体之前,他的心中还保有一丝希望——万一、只是万一,叔叔还没有死呢。

小镇的墓地在北面,临近山脚。那里有一个守墓人,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老坎贝尔。他是外地人,据说原来住在离这里很遥远的一个地方,那里感染了瘟疫,整个村子都荒废了。他就带着年轻的女婴一路流浪,来到了晨风镇。本来还想要继续往北流浪,没想到恰好镇上原来的守墓人死掉了,没人愿意整天和些尸体打交道,所以他就接替了守墓人的位置,这些年一直居住在墓园里。

别说当守墓人,就连房屋靠近墓地似乎都是不吉利的事情,所以墓园的位置简直比艾瑞克家还要偏僻。山脚附近土壤不好,也没有耕地和果园,就连进山的通道都离得很远,除非家里有丧事,否则除了那个每隔一段时间去送粮食的商贩外基本上没人愿意靠近那里。

艾瑞克显然也不愿意去,特别是在天黑了之后,想一下就感觉浑身有些发毛。不过他却不得不去,因为他想要再看一眼佐兰叔叔,那个从小到大最疼他的男人、那个因为他而遭遇杀身之祸的叔叔。如果白天去的话很有可能被别人看到,比如治安队的那些人,所以艾瑞克选择了在天黑以后出发。

不过现在看来这似乎不是个好的决定...或许应该过几天再过来,到时候就没人注意到这件事了。艾瑞克慌张的看了一下周围,都是漆黑的一片,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连火把都没带。再加上最近几天一直都看不太见月亮,所以只能勉强的看清楚眼前的路,不掉到沟里去就算不错了。

"不、我不害怕!"艾瑞克和自己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叔叔都是为了我,这点黑暗算不了什么。"

他加快了脚步,如果过几天虽然别人可能不再注意这件事情,不过或许叔叔的尸体就被埋起来了。虽然很久没有走过这条路了,不过再一次路过还是感到很熟悉。

远处似乎就是墓园了,艾瑞克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从大门进去...或者应该从围墙进去看看情况?

艾瑞克走到旁边,所谓的围墙根本不需要翻越也能进去,这些不知道已经修建了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围墙早已经破损不堪、东倒西歪,很多地方轻易地可以走进去。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给自己壮胆,却发现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连忙将这些空气吐出去,艾瑞克捏紧了鼻子,小心的往前走着。

房间里面亮着灯,老坎贝尔肯定在家,不过不止是一个房间有灯,难道还有治安队的人在这里、甚至是城里来的那些家伙?

艾瑞克蹲着小心的靠近过去,想去听一下,或许能得到什么信息也说不准呢。

等一下,旁边好像有火把?

他小心的从一个墓碑探出头去,发现侧边是一团蓝色的火焰。

没有火把、没有烛台,不存在任何的支撑物,只有一团火焰在空中飘荡着、燃烧着。

"啊。"艾瑞克害怕的往后闪躲,他已经努力的压住不想发出声音,但还是因为害怕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的手也按住了一块石头。

一块圆圆的石头,艾瑞克低下头,发现手下的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个头骨。

"啊——"这次他忍不住喊出了声,同时在地上一边坐着,同时往另一侧退着。

"喂。"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艾瑞克转过头,发现和他说话的竟然是一个骷髅。

白色的颅骨在微弱的月光下散发着瘆人的光芒。

"晚上好。"骷髅说。

"你、你是谁!"艾瑞克惊慌的不知道往哪里闪躲,倚靠在墓碑上,"你是——"

那个头骨突然被扔到了地上,头骨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女性的脸。

"我...就是我啊。"她笑着说,原来刚才是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头骨挡在面前说话。

不过这个笑容在这种地方显得有些诡异。

"你、是人是鬼?"艾瑞克颤抖的问道。

"是鬼啊。"女性回答说。

"真、真的吗!"艾瑞克突然开心的喊道。

"诶?你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觉得我是鬼会更好些的表情啊!"她不满的说。

"因为、那样说明我还有机会再看到我的叔叔啊。"艾瑞克连忙说道。

"你叔叔..."

"嗯,他刚死了...如果你是鬼的话——"

"等一下啦,我怎么可能是鬼啊,"她有些气恼的说,"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鬼吗!"

"..."

原来她不是鬼。艾瑞克有些小小的失望。

跟着她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屋里。

"刚才的火只是尸体里的磷火,不用担心。至少我在这里的十几年间还没见过鬼。"她说着点亮了灯,昏暗的小屋一下子亮了起来。

十几年?这让艾瑞克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他仔细的看着正在点另一个灯的少女,刚开始是弯着腰和他说话的,现在站起来发现可能要比他还要稍微高一些。头发很长,披散在肩膀上,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年龄,比他大或许是肯定的,或许是十七八岁,但是也有可能是二十七八岁。艾瑞克并不擅长判断女生的年龄,特别是在这种昏黄的灯光下。

最开始他还以为是恰好来这里的女性,但是她竟然说在这里住了很久,那应该只有老坎贝尔的女儿。

艾瑞克有些疑惑,因为他觉得自己认得那个女孩,虽然好多年没有再见过她,但是回想一下还能记起那个整天把自己裹在衣服里的身材瘦弱的小姑娘。那个形象和眼前的女性完全没法重叠到一起,就算再怎么成长,竟然能长成这样的成熟的女性吗?

艾瑞克皱着眉头,想不到答案。

女子点亮了对面的另一盏灯,然后转了过来。

"再认识一次,我叫维罗妮卡。"她眯着眼睛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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