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么快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你看书里是否夹带着什么东西？书签或者其他的纸条。”白项展拨动着书页，想要寻找书架上那滴血液的来源。
贾靖抓着书脊晃动了几下，果然有一张彩色的印刷纸掉落而出，背面印着一个大大的血手印。那是一张宣传单，大概是发放给游客的，中间有洋馆工作人员的模特照，十几个服务人员排列在一起，盘着手臂，眼神阳光自信。不仅如此，所有内部人员的无名指上都戴有一枚银戒指，侧面还镌刻了洋馆的logo。
除了那个早已干涸的掌印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血迹，倒是两人在照片中认出了那两名侍从的脸。从下方的名字里可以了解到，第一个引导自己入座的叫做徐海，另一个照顾馆主的叫做汪勇。
“你说，这个死者会不会是某个游客，不然为什么要用宣传票来当做书签呢？”贾靖前后端详了一下，确认它上方没有留下其他玄机，“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率先从游客的居住客房找起，或许会方便很多。”
“你想从鬼生前的身份着手吗？”白项展不解，觉得贾靖的说法跳跃性有些大，“你怎么就确定他不是内部人员呢？如果我是内部人员，既然手中多一张没有用处的宣传单，那么我就拿来当书签使用也未尝不可啊？”
贾靖沉默了片刻，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指着背面的血手印，脸上有着几分兴奋：“你对比一下这双手与那些内部人员的手指，是不是有区别？如果是内部人员，那么这只血手印的无名指处应该有一段由于戒指阻碍而产生的断层。”
白项展赶忙接过来一看，倒真像贾靖所说的那样，不由得多了几分信服：“你说服我了......”
“而且，馆长说过自己见到过鬼的真容，却被吓的失忆了，偏偏缺少的就是那一段关键记忆，不觉得有些巧合吗？如果是在撒谎，那么他的动机呢？他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吗？”贾靖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描述道。
“所以是内部人员下手，而且馆长也参与其中？”白项展尽量让自己跟上贾靖的思路，从他的视角去考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从洋馆人物背景开始入手排查，或许也能发现端倪呢？比如隐藏的动机什么的，我们也可以推导出一些头绪。”
贾靖默不作声，单手摩挲着下巴，现有的证据太少，他无法笃定自己的观点：“你的说法不无道理，可是我也要提出反驳，洋馆各处的公共场所作为每天打扫的场地，怎么会给你留下关于它本身的秘密呢？”
“可是他们既然做了案，又怎么不会去处理痕迹呢?”
两人绕来绕去也成了死循环，不论是以哪个方面作为搜索重心都有些一筹莫展。
“别浪费时间了，你要是想先去客房看看我也没有异议，反正迟早要去看的。”虽然白项展刚才从贾靖的对立面发问，但他并不是想与贾靖抬杠，只是想确保贾靖的说法有迹可循。
贾靖重新把宣传单放回原处，好好地拿茶杯将它压好，随后跟着白项展退出了阅览室，关灯的时候还警觉地朝房内再环视一周。
咔哒，门轻轻地合上了。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防火的信号灯在一闪一灭。突然，那个玻璃杯慢慢地开始移位，底下压着的宣传单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抽了出来，从桌上飘落，最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它的一角好像被人用力按过，两面各有一个大大的手指印……
画面转向吕弈清这边。
从楼梯角的小门进去，入目的是一个两人宽的u型走廊，拐角处摆放着精美的瓷瓶。
“一楼貌似以藏品展览为主，通过不同类别的展品区分出了一个个展厅。”雷芳看向入口一侧的墙壁，上方标记了几个对游客开放的参观场所，而他们所在的走廊，就是围绕着一个盔甲展厅而建的，而剩余的两个门，一个是通往壁画展厅，另一个则是通往花园。
“欧洲中世纪的盔甲，没想到那个馆主还好这一口。”
韩亚兵从门上的简介了解到展品的内容，不由得啧啧赞叹一声，对于这种偏向外国的典雅饰物，他也不太懂行，单单觉得它很气派、很风光。
“高仿品罢了，事实上真正流传下来的不多，更别说跨国运到这里。”雷芳看了韩亚兵一眼，生怕对方对展品什么的起了什么奇怪的心思。
吕弈清沉默着拆开了展厅门口的隔离带，解开了展厅的门锁，带着其余二人迈入展厅内部。他的目光环视了展厅一周，复古典雅的风格贯穿整个殿堂，倒没有多少令人感觉突兀的部分。六具盔甲展品靠着梁柱而立，手中握着刀戟，由于频繁的保养，表面亮洁如新，倒映着阵阵寒光。
一排排的老式的小型展品就依次排列在两具盔甲之间，用四方的玻璃罩围住，指甲盖大小的led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既能让客人看清每个展品的介绍标牌又不至于让他们的眼睛感到不适。
“你们说这里，像不像是潜藏的杀人现场。要是盔甲手中的战斧落下来，没准真能砸死一个人。”韩亚兵嘿嘿一笑，觉得自己的联想没啥毛病。
“嘘！”吕弈清毫无情面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似乎不想掺和进韩亚兵的思路。
“你！”韩亚兵有些气恼，自己有意拉近队友之间的距离，可是其他人都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似乎对他有些疏远，也许是因为他的资历最差吧。他偷偷地捏紧双拳，似乎记下了仇怨。
但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错怪了对方的意思，吕弈清并不是嫌恶他的话语，而是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确实出现了异样。展厅里的灯突然熄灭，大门也被不知名的力量所带上，整个房间除了三道手机的光芒就再也没有其它色调。
黑暗下的展厅显得异常诡异空荡，长廊仿佛一望无际，如同深渊张开了无底的巨口。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倾听着阴影之中的声音。
呼……
好像是有人在呼吸。
呼出的气体似乎被一个屏障所阻挡，显得有些古怪。
“它在哪？”三人各自选择一个方位看去，生怕黑暗之中突然会伸出一双苍白的手来。
吕弈清的手机照向了六件盔甲雕塑，从脚底到头顶的红缨，最终停留在最深处那具盔甲身上，它手中的战斧尖端反射着青光，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那种潜在的杀意。
“那是……开锋了的战斧吗？会不会……”雷芳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地打起勇气。三人朝那件盔甲挪去，雷芳凑得近了，仿佛看到斧子的尖端有一丝不同寻常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