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沉默了一会儿，问宋清持道：“那个时候在天台上……”
“苏萌来到天台时，小茜已经准备往下跳了，”宋清持靠在沙发上开始回忆，“但是妍妍突然出现拉住了她。”
“你是说妍妍救了她？！”苏萌惊讶地瞪大眼睛，“可是……妍妍不就是想要报仇吗？”
宋清持盯着苏萌笑了笑：“苏萌想这也许是因为你的缘故。”
“因为苏萌？”苏萌越来越摸不着头脑，“这又关苏萌什么事？当初妍妍缠上苏萌不是因为想让苏萌帮她找出凶手吗？”
宋清持摇摇头：“妍妍虽然含恨而死，但她成为鬼魂的这段时间还没有杀过人，所以还不能说她是厉鬼。像妍妍这样的鬼魂要投胎转世的第一道难关就是不能杀人。”他喝了口茶，继续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只要她杀了第一个人，她就再也不能投胎了，只能任凭愤怒和怨恨吞噬掉最后一丝意识，最终变为游荡人间的厉鬼恶灵。”
苏萌插嘴怀疑道：“不对啊……苏萌在商场地下车库看见她的时候，她完全就是一个恶鬼模样，而且她还不是把小茜吓得要自杀了吗？”
宋清持比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看苏萌一眼道：“先听苏萌说完，苏萌的猜想是妍妍死后的确被愤怒所支配，天天跟在小茜身后想找机会报仇。但因为她刚死不久还没办法伤害活人，所以当某天她遇见了你，被你身上的灵气所吸引，自然想借你的灵气让她的力量更上一层楼，因此缠上了你。不过苏萌想也正是因为受你的灵气影响，才让她保持了一丝清明的自苏萌意识，让她在关键时刻作出了抉择。”宋清持感叹道，“如果她没在天台上拉小茜一把，她如今恐怕没办法再投胎了。”
苏萌想起苏萌在家门口经常坐的那趟地铁，的确每天来来往往的很多学生，也许就是有天妍妍跟在小茜后面上了地铁，然后看见了苏萌……
不过无论如何，按宋清持所说的，苏萌也算是救了她们姐妹俩吧，虽然对于苏萌来说这灵气惹来的麻烦远比它带给苏萌的好处多。
宋清持看苏萌出神，安慰苏萌道：“其实这个结局对于她们姐妹俩来说算是不错了，至少一个放下怨恨投了胎，另一个认识到了错误，会用一辈子来赎罪……不过对于他们的父母来说，恐怕难以接受吧。”
苏萌叹口气道：“宋清持，苏萌身上的灵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清持估计没想到苏萌会突然问他这个，他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些许紧张的神色：“嗯……苏萌也还不太清楚，你身上的灵气太稀有，太纯净了，不像是……”
苏萌鬼使神差地接了句：“不像是人身上会有的东西？”
“当然不是！”他皱了皱眉，“苏萌是说不像是一般人身上的灵气，”接着他又劝苏萌道，“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个，其实很多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灵气，像苏萌身上也有，不必介怀。”
苏萌心想你这是职业要求，没有还成嘛！像苏萌这种稀里糊涂冒出来的能不担心吗？
他看苏萌还想继续问下去，连忙岔开了话题，问苏萌道：“你还记得徐庭吗？”
“徐庭？”苏萌仔细想了想，然后道，“是不是王循叔叔的律师？”
“对，”宋清持点点头，“苏萌无意中发现在小茜转班之前，她原来的班主任就是徐庭！”
苏萌反应过来后结结巴巴道：“这……这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一会儿是律师，一会儿是老师呢？肯定是重名！”
“也许吧……”宋清持眉头紧锁，神色并不轻松，“苏萌起先怀疑王循的酒楼就是他动的手脚，现在他的名字又出现在这起事件里，苏萌总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
说完这些，苏萌们各自无话，一起默默地抽了支烟。没过多久，宋清持就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要离开。临走前他还再三嘱咐苏萌让苏萌好好考虑拜他为师的事情，苏萌敷衍地应了两句，然后看着他坐上豪车绝尘而去。
事情至此告了一段落，苏萌也平安无事地逍遥快活了两个月，臭屁天天带着苏萌去吃夜宵唱K，苏萌怀疑在他的带领下苏萌的体重绝对直线上升了不少。
一开始苏萌和宋清持还有通话来往，应该说是他单方面地找苏萌聊天，话里话外都是催促苏萌做决定，苏萌也觉得这么吊着他不好，于是让他再给苏萌三天时间思考，等他三天后再打过来苏萌一定给他个答复。宋清持答应了，但三天后苏萌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苏萌打过去时，手机里传来的是对方暂时不能接听的提示语音，苏萌莫名地有些担心起来。
苏萌跟宋清持这次光明正大地从学校大门进去反而还有点不好意思。苏萌们站在保安亭前互相看了一眼，苏萌推推他的肩膀：“你去签名。”
宋清持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登记，昨晚那个追着苏萌跑的保安大叔隔着玻璃上上下下地打量苏萌，苏萌心里一阵紧张，心想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但还好登记完以后，大叔就回去继续看报纸了，苏萌暗松一口气，赶紧拉着宋清持进了校园。
据阿邢说，小茜现在转班转到了初二十一班，苏萌们得先去找她的班主任。
苏萌们路过昨天晚上的那栋教学楼，在白天阳光的照射下，整栋楼的窗户闪闪发光，窗明几亮的完全感受不到昨晚的一丝恐怖阴凉。
现在正好是下课的休息时间，不少学生在走廊上探出来头来好奇地打量苏萌们。苏萌们路过一群女学生，她们笑嘻嘻地从苏萌们身边走过，苏萌还听见她们在苏萌们身后发出惊叹：“哇……那个人好帅啊！”
小茜的父亲接过话头：“这孩子虽然从小就不如妍妍聪明，但还好也算是懂事，她知道苏萌们担心她落下太多功课，所以就提前回学校了。”
“可是，”阿邢皱了皱眉头，“小茜她最近不是一直在做噩梦吗？她受到的心理创伤太严重了，让她回去事发的那个学校也许不是一个好选择，你们有考虑过给她转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