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中二病男人也没宁悦口中的那么丑。
只是相比起陈远远也逊色许多。
相貌中规中矩,肤色偏黄,眼底一圈青黑,嘴唇干裂发紫,不知道是抽烟过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对面便是沈斯年。
“这位是?”他的目光在容觉身上停留超过五秒钟,发紫干裂的嘴唇也慢慢咧开别有意味的笑。
沈斯年垂眸,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对容觉说道,“不是让你去车里等我?”
容觉微愣,旋即反应过来那人可能图谋不轨,便低着头,声音轻轻的说,“时间有点久,我本是想来看看的,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沈斯年放松身体,懒散的窝在唯一一把椅子里,眼中没有丝毫笑意,静静的盯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所谓投资商。
“不介绍一下吗沈导?”
他不甘心的再次出声询问,“毕竟我们是要进行合作的,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剧组都有什么人吗?”
或许是被吹过枕边风,男人大致猜出来容觉就是陈远远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来之前他没想到,容觉的样貌竟然比陈远远好看那么多。
他几乎是瞬间起了心思。
同时也埋怨陈远远这人没有眼力见。
沈斯年对于他的问题根本无心理会,敷衍答道,“都是些十八线小透明,不值得费心。”
“要我说也是,沈导有能力,为什么不请一线明星拍戏?”
“如果是缺钱的话我这边可以出。”
说的非常大气。
陈远远极为隐晦的用高傲的眼神瞥了眼容觉。
容觉,“……”
他在骄傲什么?
为避免产生不必要的眼神交流,容觉选择盯着沈斯年的侧脸发呆。
就在这时,杨晟突然出声,“不知道沈导和容觉是什么关系?”
中二病焦波意味深长的说道,“这还用问?沈导护犊子这么明显,不会是新换的男朋友吧?沈导的标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我一直以为再不济也会是杨晟这种水平的。”
沈斯年避重就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商量,大家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为好,您说呢?焦少爷?”
最后一句可谓讽刺至极。
焦波的家庭的确在云城当地有着不轻的地位,可沈斯年压根儿不在意,自然也谈不上割地赔款。
任凭焦波在这里指桑骂槐说了一通,沈斯年掏掏耳朵,根本没往心里去。
焦波脸色不大好看,“这就是沈导的待客之道?”
“我待客,不待流氓。”
这番不客气的话语使得杨晟心里一惊。
焦波在圈子里出了名的不择手段,纵然沈斯年在娱乐圈风生水起,真要栽焦波手里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他目光沉沉的打量老实坐在沈斯年身边做吉祥物的容觉。
在他进来之前沈斯年不说多礼貌,起码也不会咄咄逼人,就因为焦波不怀好意的看了几眼容觉,沈斯年就翻脸了?
两人感情如此深厚?
焦波恼羞成怒,“沈斯年,我肯来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斯年坐在那,丝毫不理会他的谩骂,反而表情淡淡的回了句,“没事就散了吧。”
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语基本已经触及焦波的底线。
杨晟左右为难。
他两方都不想得罪。
但眼下的情况他又必须表态。
陈远远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有鼓动焦波撕破脸的意向,指向容觉,“容觉你说句话呀。”
突然被cue的容觉,“……”
有他说话的份儿吗?
连宁悦都眼神怪异的盯着陈远远,似乎在想怎么能有人蠢到这个样子。
沈斯年眸中冰冷,“如果焦少爷再放任,我可不保证合作继续。”
焦波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斯年!”
他在云城当地横行霸道惯了,此时沈斯年赤果果打他的脸,再忍下去他都可以改名忍者神龟。
“这话是你说的。”
陈远远慌了神,“焦少爷?”
“闭嘴!”
此刻焦波看剧组所有人都极其的不顺眼。
怒气冲冲的甩袖走人,期间座椅被撞击的发出刺耳声响。
陈远远不太敢追上去,便有些埋怨的看着沈斯年,“沈导,您怎么能这样?焦少爷好歹是是投资商……”
沈斯年啪的将文件甩到桌上,语气淡漠,“陈远远,需要我告诉你什么叫察言观色适可而止吗?”
陈远远一噎,登时不敢说话了。
容觉认认真真的充当吃瓜群众,乖巧老实的坐在沈斯年身边,一点没有陈远远的聒噪,竟让沈斯年感到一丝诡异的欣慰。
原来还有正常人呢。
偌大的会议室内,根本没有陈远远说的上话的人。
想到焦波临走看容觉跟沈斯年的眼神,他眼珠转了转,顺势提出离开。
杨晟忧心忡忡,“沈导,焦波做事不择手段,让他不高兴,会不会遭到报复。”
宁悦笑眯眯的反问,“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们未来影帝不会受影响吧?”
杨晟愣了下,连忙自证清白,“我和焦波只是点头之交,他算是我朋友的朋友。”
“沈导,跟焦波的合作真的到此为止吗?”
沈斯年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的,“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问题。”
杨晟最多也就是她剧本里众多男主之一,还不到推心置腹的程度,自然没有再继续交谈的必要。
待人离开,宁悦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焦波不足为惧,他的父亲呢?”
云城房地产龙头企业,实力还真不容小觑。
沈斯年垂眸,敛去眼底的阴沉,“没事。”
宁悦依旧放心不下,“我查过一些资料,这焦波最会仗势欺人。”
“是人做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沈斯年语气淡淡的说道,慢吞吞的起身,“你们不回去睡觉?那我走了。”
容觉亦步亦趋的跟上,尽职尽责的扮演小哑巴。
宁悦瞪眼,“我这不是担心吗。”
“只要我不死,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那种人渣会做出什么来,”越说越觉得不靠谱,她说,“要不我先去警察局报个案?”
“你倒不如买份保险,”沈斯年瞥她一眼,“这样死了还有保障。”
宁悦,“……我都死了有什么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怕什么。”
若是这句话从男人口中说出来,宁悦可能还会讥讽的回怼,换作沈斯年,她油然而生满满的安全感。
“好的姐妹,我信你。”
容觉走在沈斯年左侧,盯着漆黑一片的路面。
“生怕自己不摔倒?”耳畔传来一道微冷的女音,容觉反应迟钝的抬头,这才发现,距离他半米远有着一处花坛。
他再陷入沉思就栽进去了。
略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尖,他的身体往沈斯年那边靠近。
俩人只有一拳的距离。
他能清晰的闻到沈斯年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即使是炎热烦闷的夏季也并不突兀。
宁悦调侃道,“得了,我不当电灯泡好吧,我跟梁叔他们一起回去,你们小情侣双宿双栖。”
沈斯年没反驳,只是说,“别告诉凌和。”
被戳破小心思的宁悦,“……哦。”
容觉诧异的看了眼身侧的人,问,“是怕凌先生担心吗?”
沈斯年脚步未停,只轻描淡写的反问道,“你不相信我能处理?”
“没有,”他摇摇头,“您不是很怕麻烦吗?凌先生应当很乐意帮助处理。”
“他愿意是他的事,我不需要,”沈斯年轻嗤,“无功不受禄,不知道吗?”
“在凌先生眼里,你们是朋友。”
沈斯年顿住,侧眸,“我们互相帮助的前提是,停留在仅仅是朋友的基础上。”
如果友情参杂其他,所谓的帮助就成了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