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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可怕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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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门前,白衫少年持剑而立,目光冰冷,若蛰伏的猛兽一般。少女眼中满是悲伤,默然站立在少年的身旁。

老者见到许凌之后,先是一惊,再化作沉默,内心的挣扎都写在了脸上。众人看到许凌这么年少之后亦是言语纷纷,怀疑神色溢于言表,画面也停格在这一瞬间。

老人一声长叹,满口苦涩:“小友,刚才在客栈多有冒犯,还请小兄弟不要往心里去,是老朽糊涂。”老人的寥寥几语便肯定了的确是许凌打败怪物,这句话令众人瞪大了双眼,一片吃惊。

见到许凌沉默未应,老人眼中一片疯狂,狠狠的咬了咬牙,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了,身体颤抖着逼视许凌,那目光如利剑一般,直入许凌内心深处。

“你想为你的白马报仇吗?”

老人的声音虽轻,可在许凌耳边若炸雷一般,直撼心神。

“那怪物在哪!”许凌嘶吼,声音带有几分沙哑。“那怪物在哪我现在也不确定,但年轻人,你愿意静下心来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或许听完这个故事,你就会知道怪物在哪了。”老人那轻柔的声音中夹带着些许追忆,他此时看许凌的目光,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和蔼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外孙一般。

这慈祥地目光让许凌不忍拒绝,亦将此刻深陷仇恨之中的许凌拉了回来。许凌的目光不再那么冰冷……

“哥哥……”小雅轻轻唤了一声。许凌回过头来,平静地看着小雅。小雅发现哥哥的眼神又变回之前那般清澈坚定,那种寒意终于消失了。小雅终于放下心来,她真怕许凌的眼神会一直那么冰冷可怕,可怕的让她不敢靠近。

“老人家,您讲吧,我也想知道这个镇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许凌的声音真挚且恭敬。

这一句话令众人对许凌的好感一时间增加了不少,原本许凌打败了怪物,少年英雄,是大家的大恩人,大家本应对他心存感激,但刚刚许凌冰冷的目光,让大家望而却步。

“镇长爷爷、大哥哥、小姐姐,各位叔叔伯伯,大家一起进屋说吧,。我们家屋子很大,不会感觉挤的。”小山弱弱的声音响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说话他可是鼓足了勇气,可还是心跳的厉害,小脸都感觉火辣辣的。“也对,大家都进屋吧。”老人轻笑几声,眼中满是和蔼。

“小山子你脸红什么?

“肯定是想我们家虎妞了,我家虎妞可是小镇第一美女,温柔漂亮,谁见了都想把她娶回家。”手持长棍浓眉大眼的壮汉一本正经地夸起自家女娃。

“刘老二,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家虎妞还温柔?出了名的母老虎,这小镇谁人不知。我看你是怕嫁不出女儿,才故意吹捧你那女娃,哄骗小山吧。”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笑骂起来,当面揭穿了浓眉大汉谎言。

“何止是母老虎,那可是尊祖宗啊,谁敢娶她回家?嫌命长了吧!”众人大笑,边进屋边起哄。

“胡说……”浓眉大汉被众人揭穿却毫不脸红,好像经常干这事似的。不再哄骗小山,直接在屋里找了个位子气鼓鼓的坐下。

听到大家调笑的话语,小山小脸红到了耳根,赶紧跑进房中。

众人皆大笑不已,似乎都很喜欢看小山窘迫的样子。

“小山他娘,小山这娃儿倒是越来越害羞了,哈哈。”镇长的调笑声传入那躺在床上的妇人耳中,引起后者一阵震惊。

“镇长,你怎么来了了?小山,快给镇长倒杯水。”

“哈哈,我跟大伙来看看你们母子俩。小山他娘,你这似乎是受了风寒了啊。不吃药老拖着,病怎么会好?”老人略带责备地呵斥起妇人来。“小王啊,明天给小山他娘抓幅草药,药钱记我账上行了。”

老人认真地告诫那被唤作“小王”的中年男子。这人身着绸缎精明强干,正是刚刚揭穿刘老二的中年男子,没想到此人竟是小镇药店掌柜,男子点头答应。

“镇长,,这怎么好意思?小妇人受不起啊。”小山娘神情激动,连连摆手拒绝。

“有什么受不起的,都是一个镇的,乡里乡亲的,帮扶一下不应该吗?”

“三年了!自从那怪物出现,已经整整三年了啊!”老人语气激昂,似有无限愤怒。“这三年间,我们原本和睦的小镇如今变成了什么样?说啊!你们说啊!”老人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瘦削的身子剧烈颤动。

半晌无言,气氛越来越压抑,没有人敢回答老镇长的这句话,也没有人不会回答这句话,怪物的出现,亲人的逝去,让镇民之间产生了一层厚厚的隔膜。原本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小镇,如今成为了一座“死镇”,镇民之间的信任死去,滋生的是猜疑,是畏缩。

“少侠啊,老夫求你,求你帮我们赶走那怪物吧!”

噗通一声,老人跪倒在地,在众人的震惊之中给许凌行了一个大礼。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泪水。

嘀嗒,嘀嗒,这泪水仿佛打开众人心灵枷锁的钥匙,在许凌的呆滞之中,众人齐齐跪下,他们跪的正是许凌!

“求少侠为我们除去怪物!”这声音充满着热血与执着,震撼人心!

“大家快请起来,我许凌受不起这大礼。”“少侠不答应我们,我们便长跪不起!”众人铁血般的齐声回答。

当年仇,昨日恨。此生与这怪物不死不休!

“许凌答应大家,必手刃怪物,还小镇一个安宁!大家快请起。”受到大家热血的感染,许凌终于答应众人。在许凌和小雅的搀扶下,大家终于起来。

“老人家,请告诉许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许凌声音有些急迫。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那一天恰好是我七十岁大寿……”老人眼中露出追忆与悲痛,这尘封的往事终于再次浮现。

“为了家人团聚,我儿特意去狂刀门接我外孙回家给我祝寿。”

“狂刀门?”许凌剑眉微皱。

“狂刀门是离小镇四十里外的一个连三流都算不上的小门派,其门主与我孙儿有过一面之缘,说他是块练武的材料,便收他为徒。孙儿便成了狂刀门主的亲传弟子。”老人深深的沉浸在回忆当中,脸上流露出自豪之意。

“唉……”众人忍不住叹息起来,连小山双眼都变得血红。

“原本狂刀门离我们镇便不远,我儿又是上午出发的,本应下午回来,可是直到天黑也不见人影。后山是小镇到狂刀门的必经之路,我担心他们父子会遇上野兽,便让村民帮忙上山寻找。”

“可……可……可就在山脚大家发现他们父子俩昏倒在地。但走近后我才发现我儿不是昏倒而是已经死了,孙儿也重伤昏迷。”老人话语颤抖,那是说不尽的悲痛。

“孙儿醒了以后告诉我他们在后山遇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人,这人脸色煞白,整个人冷冰冰的,孙儿说他不是人,是怪物。他们父子二人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讲到此处,许凌双目半眯,眉头紧锁,隐隐觉得老人所讲的怪物与自己刚刚见到的有所差别……

“孙儿他报仇心切,他怕光靠小镇居民降服不了那怪物,便飞鸽传书给他师父。狂刀门主立马回信,欲带门内高手去后山诛杀怪物。我们便耐心等待,可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狂刀门主却毫无音信。我们以为他们杀掉怪物就回去了,便再次飞鸽传书狂刀门,他们回信说他们门主并未回去。我以为他们遇险了,可孙儿死活不信,说什么他师父是地境高手,绝不可能败给那怪物。于是……于是……”

老人哽咽着,悲苦之情,何处可诉?

可许凌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或许老人不了接地境高手的强大,可许凌却再清楚不过,真气外放是多么的可怕,,哪怕只是地境一重也足以裂金穿石!

这一下,许凌的脸色也是变得难看起来。自己若是解开丁剑的封印,凭借八转的修为加上许凌的底牌秘术,一旦给自己近身的机会,拥有拳芒这种逆天东西的许凌,绝对有机会越阶击杀地境高手!

然而如今修为被封两转,能用的真元只有六转,要想对抗地境强者,恐怕得动用纸伞了。

此刻的房中满是沉默,而与沉默相伴的则是老人的呜咽,如泣如诉。

“唉,还是我来说吧。”王掌柜不忍老人再提伤心事,便为许凌讲述起来。

“于是我那侄儿便联合镇子上的青壮年一起去探后山。可这一去也是音讯全无,直到三天后,一个胆大的镇民去后山打柴,回来后整个人都疯了,喊着什么‘全死了’‘尸体会动’的瞎话,没过多久这人便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而死。”

呜呜……

讲到这里,许凌突然听到抽泣声转头一看,却是小山身子颤抖,眼泪不断流下。

“莫非……”许凌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唉,此人就是小山这娃儿的父亲。”王掌柜有些不忍地道。

听到这里小雅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轻轻搂住小雅,将她的小脑袋埋在自己怀里,许凌忍不住问道:“那上山的人到底是生是死?”

“这么多天过去还是不见人影,自然凶多吉少。至于小山父亲所说的‘尸体会动’,我们猜测他可能是见到了那怪物,受到惊恐产生了幻觉,尸体怎么会动呢?后来大家便在山腰为亲友建了一座衣冠冢,小山父亲也葬在那里。大家担心过往的路人进山涉险,便用杂物封住了进山的路口。原本以为事情会这样结束,可是……”

“唉……”

“可是几个月后,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镇民家中的牲畜离奇死亡,且死状过于恐怖,全身血液被吸干……后来天黑逗留在外的人就会失踪,像蒸发了一样,完全消失。这三年来怪事不断发生,居民们再也不敢养牲畜了。”

王掌柜眼中流露出无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就这样,恐慌蔓延在整个镇子。有人实在害怕,就逃离了镇子,但大部分人还是不忍离去,居民之间也有了隔膜,大家互相猜疑,老死不相往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熬着,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一年前,夜晚的一声大叫惊醒了众人,可谁也不敢出门。一直等到天亮,大家才知道是镇民见到了怪物,大伙这才明白原来是那怪物下山了,这些怪事都是他做的!”

“大伙对这怪物恨之入骨,可无人敢主动招惹这怪物,只能默默忍受。虽然大家都不再养牲畜,夜晚也不出门,可终究还是有路人经过,于是……”

王掌柜看了一眼许凌,深深缓了口气。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注视到许凌身上,小雅也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哥哥,而许凌却陷入沉默,手心里全是汗水。虽然远比同龄人成熟,但这往事过于荒诞与可怕,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凌也有莫名的恐惧。

“小友,对这怪物,你可有些头绪?”老人恢复了原先的镇定,双目之中满是希冀。

“唉,我暂时也是无计可施啊。”许凌苦笑着回答。“只是我不明白,此事既然已是牵着到了武者,已非你们寻常百姓能解决的,为什么不找执法者解决?”

执法者是这个世界的律与法的代言人,就如同许凌那个世界的古代的县衙一般,负责方圆数百里的治安。许凌不明白的是,这已经牵扯这么多的人命,为何不寻求执法者的帮助。

许凌话语一出,众人皆是低头一声叹息。老人也是面露无奈之色,“小友有所不知,我们这县,过于偏僻,执法者是不会设立在这种僻远之地的。”

“这……”许凌神色也是僵住,这老人所言也是实情。

“但是镇长爷爷,这三年来,出现的怪物只有一个吗?”许凌跳过执法者的话题,沉声问道。

“这是自然,自始至终都是那一个怪物啊,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众人对许凌的话语感到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许凌含糊地回答着。但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远非这么简单,或许……

“唉,是老朽心急了,三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时了。老朽今晚叨扰了,天色已晚,小友还是先歇息吧。老朽告辞。”

跟小雅和小山一起送走了众人,许凌长长的吐了口气,谁能想到刚离开家就会遇上这么复杂的事,让人觉得头都大了。

按照许凌的思维,一般这种剧情的故事离开新手村,不都是应该先遇上个垃圾点的小怪,给主角虐一下,升一下级吗?怎么一下就跑出个地境大佬,这也太不给活路了吧……许大少爷在心里将剧情设定吐槽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哥哥,我们一定要帮大家抓住那个怪物!”小雅攥紧秀拳,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傻老妹,地境强者死的都这么不明不白,你哥哥我还没娶媳妇呢,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许凌翻着白眼,没好气地道。

小雅先是一呆,又把小脑袋低了下去,沉思。

“那哥哥你可以今晚做梦就把那个仙女姐姐娶了呀!”小雅抬起头来,望着许凌,眼中全是小星星。

“我……”许凌本来想给小雅狠狠地来几个爆栗,可突然灵光一现,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小山不经意的看到了许凌的笑容,身上一阵恶寒,感觉饿了一天也没看到这个笑容可怕。

“哥哥,你笑的太贱了……”小雅很是鄙视许凌。

许凌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心中怒吼着:我要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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