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县衙役段某出城办差，夜晚住在一间旅店里，这个段某身体不好，经常半夜起来上茅房。这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起来方便，走到大路边上就开始解裤带，这时候离他不远的马厩房内有骡子在叫，一连叫了好几声，就像是人招呼人的节奏。段某走过去一看，马厩里有五六个畜牲，都是住店客人的，骡子只有一匹，他半开玩笑地对骡子说，是你在叫我？没成想骡子又答应了他一声。段某一惊，又试着问道，叫我来为何事？
骡子又用前蹄不停地跺脚，头往地上不停地看，段某挑灯一看骡子脚下，地上竟然有一个“救”字。段某觉得非常奇异，又问该怎么救它？骡子就用蹄子写下一个“水”字。段某看了后，去取了一盆水过来，骡子这时候将头埋入水盆中，来回几次，似乎都没有达到它的目的，段某将灯打近一看，才见骡的额头上有一个红圈，像是人用朱笔故意画的。他用水将红圈去掉后，骡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变成了个妇女，但还不能说话，舌头是僵直的，段某就将她带了回去，找来热汤给她喝，半晌后，妇女才开口说了话。
段某问她是怎么回事？妇女就回答说，她是邻县郭秀才的妻子，在路上被妖人用笔点了一下眉心后就变作了骡子，这个妖人还将两个男童变成了马，但都被他卖给了别人。段某听了后连夜让妇女回城报案，自己留下监视这个妖人。第二天一早，那妖人见骡子被偷了，就在门前与掌柜吵闹，让店家赔钱，这个时候段某走了出来，让双方去衙门公断。妖人见段某是个公人，自忖自己做的事没有人会知道，就与店主同段某一起上路，才走到一半路程时，和接到报案来抓捕的公人刚好相遇。
妖人立马就被拿下，上了刑具，带回衙门审问。然而不管妇女如何去指证控诉他，他始终不认，段某亲历了这件事，如何不信！他搜查了妖人的行李，果然在里面发现一些巫师才用的东西。即便如此，他还是狡辩不承认。主审的官员大怒，命令衙役动刑，妖人这时候才感觉到害怕，只见他跪伏在地上，全身开始发抖，喉咙发出了很奇怪的叫声，大家见了都感到非常灵异。这时候他的吼叫声越来越大，仔细听，像是老虎在低啸。再看时，趴在地上的妖人身体已经开始变化，爪子和头上的毛发已经成型了，都是老虎的样子，刑具看起来马上就要被崩裂。
堂上一众官吏见之大骇！段某大喝一声道，再不杀，我等都要命丧其口。主审官立刻发令将妖人杀死，那妖人被当场斩杀后，尸体又变回了人，看来其也并非妖怪，变虎只为逃生而已。案子结果后，官府又依妇女线索解救了男童两名，一并发回了原籍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