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道子在镇江时，已经很有名了，很多人都想和他学道，但是总不能入他的法眼。其中有张生和李生两人，都想拜在他门下，但申道子总是拒绝，张生家里很有钱，比李生会说话，对申道子十分恭敬，经常以绸缎做成道袍供奉他，钱财更是不计其数。但申道子都没有接受，他对张生说，凡人的钱财都是注定的有限制的，但是这些对于我却不受限制，所以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他拿着酒杯，和张生走到河边，只见他抓了一把河沙慢慢流入杯中，河沙顷刻之间就化为金沙，张生看得目瞪口呆。
而李生则木讷得多，他常常走进申道子居住的地方，看到有什么需要做的，往往不需要告诉和询问申道子，就开始忙碌，一直到天黑，过程中也不说话，到了晚上只在申道子面前拜了一拜就回去了，而张生则还是如往常一般在语言上讨好申道子，向他请教谈论人生哲理和道的术法，这时候李生都在一旁忙碌，张生看着他则显出一副悠然自得有所成就的样子，李生也不说话，依然做着自己的事。过了一年多，两人都没有什么实际的成就，申道子也没有正式收他们在门下。
偶然有一天，张生和李生私下交谈。张生问他，你侍奉了一年，难道没有私下传授你什么道法吗？李生回答说，没有。李生反问他，你花了这么多钱，看样子应该有所成就吧？张生苦笑着离开了。从此后张生来的次数就少了些，而李生依然常常前来侍奉申道子，从来没有怨言和不满。突然有一天，李生和张生都在。张生与申道子在庭前闲谈，李生正在井边浆洗申道子的道袍，这件衣服很久都没洗了，盆里的水很黑，李生正准备倒掉时，被申道子制止，并叫两人来到身前表示有话要说。
两人恭敬地站在申道子跟前，申道子就言道，你们学道的心思是真诚的，现在是收获的时候，请你们喝下这盆污水，将有不可限量的法力。张生看着李生，始终不敢尝试。李生见状没有犹豫，端起洗衣水一饮而尽。李生喝下后，突然全身的皮肤发涨，大声惨叫痛苦万分，一会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张生看了大惊。害怕想逃走，又见李生从躯壳内钻了出来，犹如蟒蛇褪皮，出来后的李生神采奕奕如脱胎换骨，一下年轻了好几岁。张生见了很十分惭愧，悄悄地离开了。
自此后李生就随申道子学道，有很大的成就，张生在他七十岁那年曾偶遇李生，此时他已经是快死的老者了，而李生还是当初的样子。彼此交谈离开后，张生私下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