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呢！”
我喊了一嗓子，颇有种见到亲人了的感觉。
“堂主，我们哥仨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伴着一阵掏心窝的哭嚎声，灰家哥仨个从外面冲了进来。
见到书生，它们仨全身一抖，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书生若有深意的看了它们仨一眼，努努嘴道：“过去吧！”
这话一出，它们仨把拐棍一扔，三条腿跑的飞快，顺着我的裤腿爬了上来，径直钻入我怀里，不露头了！
“这是怎么了？”
我被搞得莫名其妙的，原本有一肚子话想要问，这话一句话也问不出。
“可能是有愧于我吧！”书生突然来了一句，让我有些意外。
“什么有愧于你？”我问道。
“它们的祖宗呗！”
书生没想深说，淡淡的来了一句，便道：“你那两位朋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被抓入墓里了，你想要找他们，只能入墓穴！”
“那你呢？”我问道。
书生摇摇头道：“我不进去，那里不是我能进入的地方！”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表示没听懂他的意思。
“姜彩云的尸体在墓穴里，墓穴内是她的地盘，我进去，有死无生，同理，外面这一片，是我负责，她对付不了我！”书生解释道。
“你负责？”
我笑了，他要是负责，山魈是怎么回事？这几座宅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我是守墓的，只要里面的东西不跑到外面，我不会出手的！”书生淡淡的说道。
我看了他半响，他和我对视着，在他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退缩。
“除了信我，你没别的选择，要么向下走，进入墓穴，要么回去替我去马家传口信！”书生伸出一根手指，先指了指我身后，又指了指自己身后。
“我选择进入墓穴！”沉吟了片刻，我缓缓说道。
我根本没的选择，让我丢下周贤明和小胖妞，我做不到。
“墓穴内有什么？”我接着问道。
不能在打无把握的仗，也不能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基本的信息我得问清楚。
“里面有什么，我不清楚，你怀里的那三个家伙，比我清楚！”书生慢条斯理的说道。
“说话！”
我听了弹了一下胸口，灰大没吭声，只是用爪子抓了抓我得胸口，表示没错。
“好了，该说的我说的差不多了，你也该上路了，如果能活着出来，我在这里等你！”书生向我身后一指。
这意思很明显，你赶紧走，不走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了！
我凝视了他一眼，转身便走，走了两步，我顿了一下，回头问道：“你见没见过两个双胞胎？”
“什么双胞胎？”书生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没事了！”
我摆摆手，再次迈步前行，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
那对双胞胎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地下森林，她俩明明进来了，书生为什么说没看见呢？
看书生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难道他真的没看见？
带着一肚子疑惑，我进入吊着十余具枯骨的大厅，穿堂过室。
“堂主，吓死个人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灰老大钻了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是啊！是啊！”
灰老二和灰老三跟着附和。
“一个一个说！”我立即制止这三个货。
相处了这么久，我也算看出来了，这三个货，别看活了一大把年纪，没有一个靠谱的。
“先说你们这一天多上哪了？”我直接问道。
“堂主，你要知道，我们仨不是普通的老鼠，而是灵鼠！”灰大挥着小爪子说道。
“什么灵鼠？之前怎么没听你说？”我皱眉问道。
“说了，拜入堂口那一天我们哥仨就说了，我们仨擅长寻宝，和普通的灰家仙不同！”灰老大振振有词的说道。
“是啊！是啊！”它那两个兄弟又跟着附和。
“停！”
我被吵的脑袋疼，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道：“接着说！”
“那会我们哥仨闻到了一股灵药味，一时没忍住就过去了！”灰老大舔舔嘴唇说道。
我磨磨牙，忍住了想要把这仨货揍死的冲动。
“堂主，你没看我们哥仨有啥变化吗？”灰老大一边说，一边伸着爪子指着自己。
“没看出来！”我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我们年轻了啊！”
灰老大几乎跳起来，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它这么一说，我看了一眼，这仨货确实年轻了许多，最明显的就是它们仨身上的毛发亮了许多，怪不得书生说这仨货活的很滋润。
“什么灵药？”我沉声问道。
“紫芝草！”
灰老二抢着答道。
“可惜，只有一株，我们哥仨分着吃了后，就没剩下啥了！”灰老三吧嗒吧嗒嘴，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我扫了这仨货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仨货失踪的这一天，没那么简单。
不过看它们仨的表情，根本不打算说。
“那个书生是怎么回事？你们仨怕啥？”我接着问道。
“虎伥！”
它们仨顿时沉默，最后还是灰老大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虎伥？”我没听懂。
“堂主，别看我们仙家现在挺牛逼的，可三百年前，牛逼的是萨满教，我们在那些萨满祭司眼中，其实就是一些工具！”灰老大缓缓的说道。
我心里一沉，等着它继续说。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灰老大拽了一句词，“当年的萨满教就陷入了疯狂中，谁都不放在眼中，包括已经成功入主中原的满族！”
“那些疯子算出来了萨满教将会有劫难，彻底疯狂了，脑子里想的只是血祭，结果可想而知，萨满教被我们这些仙家联手满族剿灭了！”灰老大摇摇头，颇有些唏嘘。
“为了一个所谓的劫难，他们疯狂的血祭，原因很简单，想要留下后手，作为萨满教的复起之基，每一处尸窟，少则万人，多则十余万，天下已经平定，上哪给他们弄这么多人去？”
灰老大弹出一根爪子，说道：“所以他们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灭亡！”
我听了摇摇头，上一次和周贤明进入那座大统领墓，那下面密密麻麻的尸蟞我至今难以忘记，更加难以忘记的是，存留在尸蟞内的阴魂。
那下面到底死了多少人，难以统计，保守估计，也是以万为单位。
按照书生和灰老大的说法，这一处应该也是如此。
说起来高原上的苯教就和萨满教一样，同样以血腥的手段著称，最后也被人灭教了，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只不过苯教的覆灭要比萨满教早上一千多年，留下的后手也要比萨满教少的多。
“你们怎么知道？”
等它说完，我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这三位看。
“我们修出灵智那会，清朝还没亡，我们爷爷还活着呢，怎么可能不知道？”灰大挥挥爪子说道。
“继续说！”我冷哼一声，刚才说着说着就偏题了，它还没说虎伥是什么！
灰老大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萨满教信奉万物有灵，而最厉害的灵，无非是那几样，虎、熊、豹、狼，我们五大家，那会都得靠边站！”
听到这，我有些明白当初那五家为啥判出萨满教了，理由很简单，为了利益，所谓的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在三百年前根本不掌权。
“萨满教擅长拘灵，他们将老虎的灵魂拘禁出来，以血滋养，以阴魂饲之，这样的老虎灵魂培养出来，就是虎伥！”
灰老大那对小眼睛中闪过一抹畏惧之色，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喃喃道：“在那个书生身上，我闻到了虎伥的味道！”
萨满教的做法，其实就是最早的图腾崇拜，就好比上古之时，每次战争，都要血祭图腾，为的就是得到图腾中的灵庇佑。
“五家之上有一刘！”
我嘀咕一句，按照灰老大的说法，那个所谓的一刘，很可能供奉的就是虎伥，也只有虎伥才能号令五家，将五家的力量集合起来。
至于后来，那个书生怎么死了，又怎么成了守墓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一刘？”灰老大听了一愣。
“你不知道五家之上有一刘的说法？”我问道。
“不知道！”灰家三兄弟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不知道就算了！”我摇摇头，如果书生没撒谎，那么就是有些人，或者仙家故意将那一刘抹去了！
“堂主，咱们真要进入那座墓中吗？”灰老大想了想问道。
“怎么，你们仨不想进去？”我问道。
“也不是不想，就是有些担心！”灰老大挠了挠脑袋，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说啥也得去了！”
“那就走吧！”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凝视着前方。
前面的路不算难走，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
这里面的事情，明显不简单，当年萨满教的覆灭到底隐藏着多少真相，谁也说不清。
有一点我可以确认，前后两次和我相见，并且说认识我前世的那个女人不是无面女，而这个女人，书生并没有提。
除了这个，还有双胞胎，她俩那么大的目标，怎么会没人看见？
更何况，守着路口的这几座宅子没有明显的波动，要么就是双胞胎的目标不是里面的那座墓，要么就是双胞胎进来时没有惊动任何人，这就有些可怕了。
一边想一边走，将近一个小时后，前面没路了，只有一道陡峭的崖壁。
“到了！”
我看着面前的崖壁，神色一凝。
崖壁大约十米高，两米厚，通体黑红色，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矗立在这里，就好似一座放大了n倍的墓碑。
正常情况下，墓碑在前，墓穴在后，也就是说，如果有墓穴，后面便是。
这座崖壁后，是一座石头山，比崖壁稍稍矮一些，两者相距不到十米。
我观察了半响，除了浓厚的血腥味，没有任何异常，无面女没有出现，也没有出现任何阴魂。
“堂主，崖壁后面有点不对头！”灰大伸着爪子指了指，说道：“那块好像有阴气往上涌！”
我顺着灰大手指的方向转去，蹲下来在崖壁上摸索了半响，确实有一股阴气从地下往上冒。
可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任何机关。
“堂、堂主！”
就在这时，灰大磕巴着叫了一声，小爪子向后勾了勾。
我转过身，身后的石头上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狰狞的人脸，山根处发出了一道刺耳的摩擦声，石头在移动，一道漆黑的通道出现在了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