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姚汝昌这副模样，沈小乙心中可以说是百味杂陈。
一方面，他十分看不起姚汝昌这种烂赌鬼，但另一方面，他也是暗暗自责。
要不是自己当初给了他一大笔灵石，恐怕姚汝昌也不会变成这番模样。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忙，沈小乙还是要帮的。
毕竟他此次来青阳城，还有用得到姚汝昌的地方。
至于说他以后如何，那沈小乙就管不着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气数命运，他沈小乙也不是圣人，不可能对每个认识的人都负责。
在向那五短身材的刘爷询问了姚汝昌欠下赌资的数额后，沈小乙掏出一袋灵石递了过去。
“这里面应该有将近两万灵石，应该足够抵账，至于多出来的，就算做我替他给诸位赔罪了。”
刘爷接过沈小乙递过来的储物袋略微一掂，当即眉开眼笑道：“沈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能帮他补上这个缺漏，那是我们该多谢您才是！小的们，走！”
随着一声招呼，刘爷一行人立刻转身离开。
看到如此情形，鼻青脸肿的姚汝昌方才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向沈小乙开口道谢。
看着他这副模样，沈小乙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轻叹一声：“行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带我去个清净之处，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姚汝昌闻言，赶忙连声应是，随即引着沈小乙出了赌场，一路向城外而去。
上次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对于青阳城的大致布局，沈小乙也还算是了解。
此时姚汝昌带着他行进的方向，正是位于城门口的“红灯区”。
二人一路无话，前行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后，姚汝昌带着沈小乙来到一间开在背街的娼馆门前。
“这就是你找的僻静之地？”
听到沈小乙的问话，姚汝昌拱手点头道：“沈爷，大隐隐于市的道理，想必您应该知道吧？这里明面上虽然是一间娼馆，但内里却别有乾坤，您且跟我来。”
说完，姚汝昌抬手一礼，便率先步入了那娼馆之内。
沈小乙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作为穿越者，对于青楼娼馆这种地方，沈小乙当然也会好奇。
因此早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些年，也着实跟着神道宗的弟子，去过不少次。
只不过和那些寻花问柳的二世祖不同，沈小乙可以摸着良心说，自己去，完全是抱着学习研究的目的！
进了娼馆，二人一路前行，沈小乙发现，这间娼馆乍一看，和同类场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稍稍留心之后他却发现，这里往来的客人，完全看不出一点儿浪荡公子的样子。
而且相比起那些年他去过的同类场所，这里虽然也弥漫着脂粉气，但这脂粉气之中，却少了许多莺歌燕语。
在楼宇画廊之中穿行了两三盏茶的功夫，姚汝昌引着沈小乙来到一间暖阁外。
此时，早有两名美貌侍女早已跪坐在门前等候。
“沈爷，咱们就在这里吧。”
姚汝昌话音落点，两名侍女已经微微起身，掀开了暖阁的帘子，又动手脱去二人鞋袜，方才恭敬邀请两人入内。
进了暖阁，姚汝昌摆摆手说道：“这里不用你们招呼，去外面等候。”
侍女闻言起身微微一躬，便缓缓退了出去。
待那二人退出暖阁，姚汝昌才亲自提起桌上的茶壶，给沈小乙添上一杯茶说道：“沈大爷，原本以为您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您居然又回来了。”
看着满脸带伤，但依旧言谈自若的姚汝昌，沈小乙当真是有些无言以对。
这种人，要么是脸皮厚到了极致，要么就是心性磨练出了一定的火候，反正不管是哪种，都不好对付。
按照沈小乙原本的打算，是准备找姚汝昌帮自己搞一个能在中州不引人怀疑的身份，然后就直接启程。
毕竟和这种烂赌鬼，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此时往这暖阁中一坐，再加上二人多少也算有些交情，他便不由轻叹一声：“当初我不是给了你一笔钱，让你不要再去赌吗，为何搞成如今这番模样？”
听到沈小乙的话，姚汝昌咧嘴笑笑，摸着脸上青肿的伤痕，随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看到他这番模样，沈小乙无可奈何道：“咱们总算是像是一场，也算有些交情，要是有什么难处，大可跟我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帮你一把。”
听到的这话，姚汝昌的手微微一抖，眼中现出一抹犹豫之色。
不过最终，他还是咕咚咕咚灌下两口酒，说道：“沈爷对我已经是仁至义尽，能有今日这般下场，全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在下烂命一条，就不劳沈爷费心了。”
“若是沈爷真有心，就再借姚某几百灵石，好让姚某去回本！”
他话音落点，沈小乙便知道，这人已经是无可救药。
于是他当即摸出一小袋灵石丢到姚汝昌面前的桌子上，说道：“这里有一万灵石，帮我搞一个在中州不会引人怀疑的身份，如果不够，尽管告诉我，要是有多的，就全归你了。”
说完，沈小乙当即起身离开了暖阁。
说实在的，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么一个烂赌鬼待在一起。
除了暖阁，沈小乙径自找了一个地方住下，反正不管他住在什么地方，凭借姚汝昌在这青阳城中的人脉，都能轻松将他找到。
原本按照沈小乙的估计，搞到这么一个身份，怎么着也得花费些功夫。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第二天午时，便有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将一份信笺连同一块玉简送到他的手中。
这信笺和玉简，自然是姚汝昌送来的。
按照信中所说，今日恰好有一商队要去中州送货，那商队的领队和姚汝昌有些交情，于是姚汝昌便找到他，让他给沈小乙安排一个商队护卫的身份。
至于姚汝昌自己，照他的说法就是：在下如今手气正旺，就不亲自来给沈爷送行了，待日后沈爷再来青阳城，在下一定好好招待您！
对此，沈小乙也没怎么在意，便径自按照信中所言，出了客舍，一路打听去了那家名为天武的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