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哥问郑桐，那天跟他说话的漂亮小女孩是不是他女友。
郑桐正低头收拾粉刷工具，站起身给他一个白眼，并不理睬把东西搬上车。
女孩长得水灵，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霖哥挺好奇，除去米粒，就没遇到哪个漂亮女孩看上他。李梦瓴不算那种相貌吸引人的女孩，两人不是一样类型。
回到办公室，老孙让两人坐好，宣布一条新任务，部门需要组稿，对城市环保普及意识大量宣传，主要是类似描写的文字，要求两人都要坚持写几篇，会有奖励。
这消息一点也不好，郑桐耷拉脑袋，似乎没听见。
霖哥到是热情要给老孙递烟，工作的事不是喜欢与不喜欢，是必须要去做。
乘机给低头的郑桐脑袋一下子，显得比他明白事理。
郑桐厌恶地甩开他手，站起身要走，老孙叫住他们，说里间有一处办公桌，电脑就用来写文章，写好后就给他。
霖哥注意到，原来是有一位面孔严肃的大姐端坐里面，每次他们进屋如同防贼盯紧两人，哪里把他们当同事，一点老同事的情怀都没有。
他到是关注那女人不时捂紧肚子，一脸惬意，不过没敢多问，毕竟来部门一个多月。
办公桌屁股还没坐热几天，部门又来新人，郑桐提防撇了那个进来的女孩，年龄与他们相仿，削瘦脸蛋，深蓝百褶裙却是块好布料。
霖哥注意到镂花上衣鼓起两个小包，与她那长发到是瞒搭配。
老孙出去办事，女孩见到他俩，并不奇怪，直接坐到办公桌对面，与两人隔开距离。
霖哥不学郑桐的清高冷淡，忙站起身自我介绍，听那女孩淡淡点头，并不与他搭腔，让人很没面子。
直到老孙进来，才打破这尴尬。
老孙给霖哥介绍，女孩叫林羽，外科室借调过来，原来那位同事刘姐怀孕休假，暂时让她帮忙。
霖哥还想问，见老孙已经转身去忙碌翻看文件，只得坐下继续打字。临近下班铃声，终于把一篇文章堆出来，郑桐说要下午再写，肚子饿起身就走。
霖哥见那林芳低头看书，明知道年龄比自己小，犹豫是叫姐还是叫什么，眼睛又落到那女孩胸前的两个小包，有点入神。
“你看够吗？讨厌……”
终于听到林羽发出声音，把他吓一跳，匆忙把目光移开，又觉得过于诡异，张嘴说让她帮看下文章能否通过。林羽放下书，两人换过座位，面对电脑，看霖哥完成的“创作”。
“还不错，文笔也好，没看出你这模样人，心思到缜密。”
被女孩同事夸奖，霖哥自然不会放过顺杆爬，站起身，走到跟前，给她讲自己如何构思，曾经在学校写过的诗，还有出板报的事。见林羽听得仔细，心里却是欣喜，说要请她吃饭。
林羽脸孔不再冷淡，大方说还是她请客。
出门找老孙，他早已溜掉，两人只得迈步走出办公楼。
林羽穿的是一双浅色平底鞋，看起来并不起眼，霖哥了解行市，这双有牌子的鞋至少也在几百元上下，那可是他三分之一薪水。
人不可貌相，说不准是哪位领导千金，只在办公室里轻闲自在，不象老孙前后忙碌，快要累死。
办公楼不远算是A城不错的一片小吃城，兰州抻面、饺子馄饨、各式炒菜样样齐全，平时人来人往，香气扑鼻，每次霖哥总有吃的冲动。
两人找到一偏僻处，餐厅人不多，随意坐下。
霖哥的好打听已经憋半天，嘴里夸林羽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同事，殷勤让她点菜。
对于他的恭维，林羽并未露出浮夸表情，想到类似的言论听得多，到让霖哥有些忐忑。
也没见过千金大小姐的脾气，看来挺难伺候，他还要多些耐心。脑袋却闪过米粒的模样，她虽身在书香门弟，也不能算是千金，至少她父亲不过一介教书匠，要不怎会有炒菜的手艺。
林羽吃饭迟缓而优雅，霖哥却是如赶集般迅速，两分钟把菜饭吃掉，一时处在那里，觉得过于冷场，就把老孙喜欢挠后脑勺的动作拿出来当谈资。他说也有一个小动作，喜欢摸手腕，摸完就不紧张了。
又数落郑桐几句，说那小子其实谨慎，没把他当朋友。
大家年龄相仿，做朋友，聊天唠嗑，打发无聊生活，挺好的。
他也不管那林羽听不听进去，只管倒豆子般去说，说起来嘴如开闸放水，湍流不息。
“咱们走吧，这里怪闹的。”
没等霖哥回应，林羽起身向门外就走去。
他眼睛落到林羽娇小豚部，赶紧把那猥亵念头赶走，怎么见女孩就有那抑制不住的想法。
下午他让郑桐改天再写，还有一块宣传板要刷，嘴里却把林羽那性感的小包与豚部描述一番，听得郑桐翻白眼要吐。他们这些读死书的人，眼睛里只有圣洁尊重，心里似乎没一点私心杂念，霖哥并不把郑桐的白眼当回事，左右已经听进耳朵，吐不出来。
人会在与别人比较过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霖哥却始终自我良好，看不起老孙正式工的累死，瞅不上有钱家少爷的郑桐白眼，对于林羽的冷淡也不以为然。
他挺好，浓眉大眼、鸡胸脯，两条与上半身对称的腿，不高不矮，跳在人群里不招眼，却有一肚子捉摸别人的心思。
在吃过老孙，又吃到林羽，他准备该吃郑桐，否则富二代的钱包不知如何花掉。
“你不喜欢那小妹妹，给我介绍。”
霖哥厚脸皮期待郑桐，他还是那张不理不踩的死样，似得了忧郁症，皱紧眉头在想心事。
霖哥把最后一桶油漆抹完，走下木架子，站在郑桐面前，本想把写东西的事也揽过来，终觉不妥，万一被用上，反而把自己给耍了。
一时还想不到如何让他请客，想到每天大鱼大肉，他一定吃腻，自己却每天挂面馒头，浪费这一身皮囊，到是可惜。
还在愣神，听到有人叫郑桐，还是那大眼妹，不由也凑近身，自我介绍叫周霖，郑桐同事，最好的朋友。
郑桐来了一句，“一边去。”
差点没惹他急眼，幸亏看到大眼妹尴尬一笑，他就问女孩名字。
她说叫郭梦洁。名字好听，见还是那身短裙，利落干练，觉得有陆敏的风格。
晚上回家，被米粒拦在门口，让他把前几天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霖哥知道是那句“将来我就娶你，非要你当我老婆”的话，看她一动不动瞪大眼睛盯他，觉得肯定有阴谋，那天见她娇小身躯，桔黄连衣裙，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让他再说出来，也没那感觉。
“我要说出来，你就嫁给我吗？”
反将法到是惹得米粒已经愤怒，伸手要去掐他，终究没躲及，痛得霖哥皱紧眉头，就要张嘴骂街。
不过，看她挺起胸脯，毅然瞪他，到嘴边的话变成，明天给买好吃的，对不起。
米粒转身离开，霖哥仔细端详她的后面，才发觉女孩的豚部其实有区别，弹性十足，大小差异，剩下的需要去摸，才会感觉清晰。
念头闪过，他转身不回家，去找那烧饼女人，他记得那女人说过住在附近一处，隐约记得，转了几圈才找对地方。
打门是她那女儿，脸上露出意外，让开身让他进屋说话。
听到霖哥问她有没用的小皮包，那女人去屋里翻看，才找到一只稍微新的小皮包。
霖哥把钱给她，临走前，告诉她想租一个门面，还是卖那袜子，也进点衣衫，算是正式把店面扩大。
直觉上，他知道不太可能会在那家事业单位呆多久，人家就把他当成瞧不上眼的三等公民，必须还要有两手准备。他已经相中一处门店，虽然偏僻，价格还能承受，以这个为开始，创业才算起步。
霖哥没直接回家，而是推开米粒家门，把那包藏在劳保服里面，没让她父亲看到。
在把包交给米粒，才发觉这小包变得寒碜，与她那身漂亮衣裳不搭配。
“这算赔礼，等有更多的钱，给你买好的。”
这话算是搪塞，不过见到米粒似并不以为意，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他不怕别人的嘲笑，就是对米粒一颦一笑，总是上心。
他就是如此郁郁寡欢地回到家，母亲放下手中的正缝制的衣服，问他有什么事。霖哥也没心思去回答，回到他那间小屋，闭门思过。
这种躺在床上沉思的习惯，在中学就有过，他不喜欢看电视，现在呆的这处平房在A城算是破旧，身边不知何时，大家都搬进高楼，听到他还住在平房，还觉得奇怪，不，是露出一种怜悯与同情的东西。
米粒心里就瞅不起平房，她不少同学都住进楼房，甚至高层大厦。
她的父亲也答应，很快就搬走，始终让他牵挂的还是这些花，还是对居住多年的留恋。
霖哥也知道，年纪大的人容易怀旧，反而对于新鲜事物并不那么心痒，又拧不过女儿米粒的督促。
想到即将离别的米粒，霖哥突然发觉自己可怜之处，除了父母，没人心疼，这种感觉让他陷入一种孤独。
这种孤独让他产生的是对未来强烈的期待，但那期待之火只在瞬间就缓慢熄灭，明天还有许多事去做，每件事都要认真仔细，与其被人笑话，还得靠自己一点点努力。
他又梦到校园，只是不再那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