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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魔鬼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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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宽阔的大理石台阶级级上升,就能看到这座屹立在天空下庞大的白色建筑物,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外围是一根根拔地而起的巨大石柱,没有华丽的修饰,也没有精美的雕琢,它静静地伫立在天地之间仿佛浑然天成,洁白而神圣,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这里虽然不是装载信仰和祈祷的教堂,却分明透着一股庄严而恢弘的感觉,简约中隐约渗出神殿般的光辉。

这座位于伯雷坦丁堡正中心的白色建筑名为——【中央会议厅】。

【中央会议厅】是初代国委会赋予它的名字,它是巴克达联合帝国最高的权力中心,所有足以改变这座帝国命运的决定都诞生于此,这里是国委会们议事的场所,是这个帝国站立在巅峰的七个人展现权力的机构。

空旷的大殿里只有一张长型的会议桌摆在中央,光线从头顶上方遥远的穹顶上投射下来,将会议桌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白色光芒里。桌面上摆放着各种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糕点,一旁身着白色纱裙的仕女正优雅地往玉瓷的茶壶里灌入热水。除了这些容貌精致的仕女外,能置身于此的只有巴克达帝国最有权力的七个人——国委会的委员们,也被世人称为七老的七个人。

不过此刻端坐在这里的只有五个人,当然也不如世人所知的那样掌握着巅峰的权力者便是老态龙钟的垂暮老人,不过意外默契的是每个人的脸上挂着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安静地坐在那里,任凭时间悄悄地流逝。

“快半个小时了,贝格尔公爵还没到吗?”最先开口的是个中年男子,两鬓已渐渐泛白,但面容依旧俊朗而坚毅,说话的声音里毫无感情的起伏,听不出喜怒和哀乐。

“怎么?大将军今天意外的很没有耐心呢?”中年男子对面的女人突然开口接道,精致的妆容隐匿在黑色的纱网下,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面容,不过妖娆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青涩,听上去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妇。

“诺斯特拉,因为你的提议才导致了这次无法挽回的损失,趁着贝格尔公爵还没到,你该好好想想该如何向大家交代。”最年长的老者缓缓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被褶皱覆盖的双眼中却透着异常锐利的目光,“或者说该如何辩解。”

“哼!我的提议可经过了委员会的批准,无论是出动【康斯坦丁】,还是令天才少将出征,程序上我可不存在任何过错。”中年男子扫了众人一眼,冷冷地回道。

“可是卡尔萨斯违反了委员会待命的命令,擅自行动,在两国边界与奥斯兰帝国发生冲突,最终导致损毁一艘【康斯坦丁】,其所属的帝国军第七部队全军覆没,就连自己的性命都差点葬送在异国他乡吧!”老者重新闭上双目娓娓道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卡尔萨斯可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又在你的麾下,这次的损失你可真是脱不了干系了呢!诺斯特拉!”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的面容里终于露出一丝愠怒,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机械齿轮摩擦发出地“咔哒”声,纯铁铸就的黑色大门缓缓地露出了一丝缝隙,明亮的光芒从缝隙中透了进来,当黑色大门打开到足够容纳一人通过的时候便停了下来。投射进来的白色光芒里徒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踏着清亮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了,国委会的诸君,最近过得还好吗?”黑暗里的传来的男声听上去温柔而充满了磁性,就像化为美女的魔鬼般透着丝丝诱惑。直到男子走进穹顶投下的光芒里,众人才看清男人的面目,不算太长的黑发被整齐地梳向后面,一双黑框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透过镜片可以看见男子狭长而俊气的双眼,漆黑的瞳孔仿佛夜空一样深邃,一身笔挺的黑色礼服被熨烫得整齐而干净,胸口的显眼位置

别着一枚精致的金色饰品,那是由纯金雕刻成的金盏花,眼前这个透着魔鬼般气息的男人所属一族的家徽,其花语是绝望。很少有家族愿意将这样不吉利的花作为家族图腾,不过绝望这样的花语用在这个男人身上却也意外的吻合。

男子优雅地拉开长桌尽头的那一把椅子,随意地坐了下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而在黑暗里又一个身影缓步踏入光芒里,拄着一根橡木雕琢的手杖,相比于刚才的高大男子,此人就显得老态龙钟,消瘦的身体,佝偻的身躯,每一步似乎要依靠手杖才能保持平衡,他是随着男子一同踏入大殿的,只是在高大的男子身后就浑然不觉他的存在了。他在男子的身旁也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那么,人都到齐了,会议开始吧!”男子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微笑地说道。

伯雷坦丁堡是巴克达联合帝国的首都,这座兴建于三百多年前的城市至今仍没有一丝沧桑的感觉,城堡式的建筑布满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如果置身高处,抬眼望去可以看到各种风格的尖顶或是钟楼耸立在城市的上空,宽敞的街道上人来车往,络绎不绝。

午后的阳光慵懒而温暖地洒向大地,秋末的季节里,这座庄园里的各色花朵依旧盛开着,在明媚的阳光里透着娇艳欲滴的色彩,这座庄园位于城市的边陲,远离了繁华喧闹的主街道,是日渐繁荣的伯雷坦丁堡里难得的清净之所。

宽大的铁门旁,拄抢的守卫们昏昏欲睡,从红色的墙壁内部探出的树枝上缓缓地飘落下染黄的枫叶,将阳光切碎成零星的斑点落在大理石铺就的道路上摇曳着。

一辆漆黑色的马车缓缓地驶来,在庄园的大门前停下,车夫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扶衬着他年少的主人走下马车。这时守卫们骤然惊醒过来,看着停在面前的黑色马车和缓步走下来的少年警觉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从马车上走下的少年看上去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修长的身材显得有些消瘦,苍白的脸色在阳光里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美,飞入鬓角的眉眼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匕首,匕首下是如汪洋般浩瀚的双瞳,直视的时候会令人生出胆战心惊的错觉,就像在凝视深海般无力。他穿着漆黑如墨的军服,巴克达联合帝国的帝国军军服,胸口的位置别着一枚精致的徽章,那徽章上印有金盏花的图案。

“喂?听到没有,这边可不能随便停车,你们想干什么?”守卫们见两人似乎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似乎有些不悦,虽然他们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却穿着帝国军军官的服饰肯定不是普通人,但是他们背后的这座庄园可是属于帝国委员会的成员之一的诺斯特拉上将的,即使眼前的这个少年再有权势也不可能跻身委员会吧。

“嗯,我是来接卡尔萨斯少将的!”少年整了整漆黑的军服,挺直了腰杆就要迈步进入庄园内。

“开......开什么玩笑?”显然守卫没料到少年如此直白的回答,下意识地将枪一横档住了少年的道路,“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没有帝国委员会的批准别说你要从这里带人出来,你私自闯入都是要坐牢的!”

“是吗?”少年微微转过头来看向那名说话的守卫,神情倨傲而冷漠地说道,“卡尔萨斯少将违反军令已经触犯了帝国的宪法,诺斯特拉上将袒护属下没有将其交由军部处置同样触犯了宪法,现在你们又要阻扰我逮捕罪犯,是想和他们一起接受惩罚吗?”

“这......”两名守卫尴尬地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放下长枪,退到一旁。

“在大义面前,忠心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而已。”

“怎么?诸君没有想要说什么吗?”贝格尔环顾了在座的所有人,微笑地说道,“

既然诸君没有可说的,那么我就说两句吧。”

“北方的战事结束了,我们巴克达联合帝国惨败,不仅损失了一艘【康斯坦丁】,连带整个帝国军的第七部队全军覆没。”贝格尔说话的声音很平静,“我们失败了,与奥斯兰的首次交战就输的很凄惨,被誉为帝国魔法军团希望的第七部队在奥斯兰的魔法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甚至那么多年来一直被外界所顾忌的巴克达联合帝国的最终武器【康斯坦丁】也轻易地被摧毁,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也很危险。战争是我军挑起的,最后却惨败而归,这不仅直接导致我们在厄尔达斯山脉事件上的被动,奥斯兰也完全有理由继续对我们发动战争制裁,而我们目前束手无策。”

“说点感想吧,同意出动【康斯坦丁】和任命卡尔萨斯少将作为统帅的诸君!”贝格尔优雅地将目光移向诺斯特拉,“诺斯特拉上将,您没有想要解释的吗?这可是您的提议呢?”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有什么可耻的,更何况这也代表不了我们巴克达联合帝国的真正实力,如果奥斯兰因此就认为可以彻底地打败我们,就大错特错了。”诺斯特拉毫不示弱地争辩道,“还是委员会主席觉得损失了一艘【康斯坦丁】或者是损失了帝国军的一个部队就会令巴克达联合帝国陷入困境?从什么时候开始贝格尔公爵也会害怕了?”

“原来如此!确实损失了一艘【康斯坦丁】也好,损失了一个部队也罢,对帝国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贝格尔好奇地望着诺斯特拉,“但是,听说导致这次战争的就是卡尔萨斯无视命令的无端挑衅引起的,虽然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也确实让帝国损失不小,作为您的直接下属,诺斯特拉上将,您觉得该如何处置无视军纪的罪人?”

“根据帝国宪法,”诺斯特拉稍稍平复了心情,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处-以-极-刑!”

“这样啊,看来诺斯特拉上将并没有想要袒护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呢,真是有点可惜呢!”贝格尔有些惋惜地说道,“毕竟卡尔萨斯可是被认为为数不多的魔法奇才,年纪轻轻就能达到那样的战力,实属不易,就这样处于极刑的话,对诸君,对帝国而言可并不是好事啊!”

“没想到主席也有怜才的一面呢,不过是很可惜,即使帝国不处决卡尔萨斯,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的伤势太过严重,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诺斯特拉淡淡地说道,虽然语气里毫无感情的起伏,不过他深蓝色的瞳孔里依旧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原来如此,难怪诺斯特拉上将也没有想要袒护的意思?”与贝格尔一同进入的老者突然开口说道,“老朽无意间也听到过卡尔萨斯少将的伤情,危在旦夕,把他交给老朽,或许还能留下他一命。”

“尼泊尔·里?”诺斯特拉的双瞳微微收紧,凝视着他斜对面的枯朽老人,他波澜无惊的眼眸里忽然泛起一丝复杂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冷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呵呵,不要用那么可怖的眼神看着老朽,上将自己应该很清楚,连供养在军机枢的那些人都没办法救活他,那么他就真的是气数已尽了!”老者从容地回答着,直视着诺斯特拉投来的冷漠目光,丝毫没有回避。

“然后呢?一个气数已尽的人,阁下要来做什么?”

“作为超级士兵的志愿者!”贝格尔巧妙地接下了话题,说道,“诸君应该也很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不乐观,如果再不采取点措施的话,那么我们或许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可是那个超级士兵计划不是......”少妇欲言又止地环顾了在座的众人。

“残酷?对吗,但是战争会比它更残酷!”贝格尔微笑地说道,“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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