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瞪着眼睛，努力不被梁肖宇的气场压下去。
“我出来吃宵夜，不是，早餐。”
“到底是宵夜还是早餐？”林菲哭笑不得，难不成她都入职半个月，老板还担心自己会跑路？
“早餐。”
林菲自认再找不出第二个能把谎话说得如此镇定，像实话的人。
“行，到什么都没有的胡同里来吃早餐，可真行。”
你早餐是准备吃土吗？这句她没敢说出来。
梁肖宇撒谎时也不是无迹可寻，他只要双眼低垂不敢看林菲，就说明他心虚。
“不许跟着我！”林菲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几米远后，才心有余悸的抿了抿嘴。
她还以为自己对梁肖宇吼，下一秒就会被拍在墙上，因为据他观察，白芷和谢澄明就很怕他。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林菲没敢回头，否则她一回头就能看见一个被训的可怜，莫名委屈，眼巴巴的看着她背景远走的帅气男人。
——
休息了三天，她总算过回正常人的生活，白天上学，晚上睡觉，空余时间就和死党出去逛街。
她最爱逛街，尤其爱买包，所谓包治百病，要不是穷，她能一周买一个，哄自己开心。
一周后的周末，事务所双休。
白天和死党出门浪了一天的林菲，拖着疲惫的步子正往回家赶。
临近年关，听说最近治安不太好，她也不想太晚回家，更何况，她家老房子所在的这一片到了晚上格外冷清。
路过一片老胡同区，路灯隔50米才有一盏，寒风瑟瑟中，林菲裹着围巾低头疾行。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胡同的窄道上，林菲没想到将近11点还能撞到人，估计对方也是低头走路没长眼睛。
两人都撞了个趔趄，林菲差点栽了个跟头，幸好被对方出手拉住。
一抬眼，一身明黄带着logo的衣服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某团的外卖小哥。
这么明显的颜色刚才都没看见，林菲以为自己瞎了。
往旁边瞅了一眼，心想：八成外卖小哥刚从跟前的四合院出来，否则没道理自己看不见他。
“咦？你不是那个谁嘛，秦峰，是你对吧！”
借着月光和微弱的路灯，林菲定睛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
眼前跟自己撞了个满怀的外卖小哥竟是自己的中学同学。
对方也是一愣，随即低头认真去看：“你是林菲？”
“对，秦峰真的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
林菲记得初中时还和他坐过一学期的同桌，好久不见有点兴奋。
“哦，我，我是勤工俭学，那个，放学后就送外卖。”
比起林菲的惊喜，秦峰更多是惊讶和慌张。
没错，是慌张，只是当时林菲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无措。
“可以呀，还勤工俭学，你在哪儿上大学呢？要不我改天……”
林菲拉住秦峰的胳膊，没发觉他有点手抖，她的话被秦峰打断，看起来秦峰着急要离开。
“林菲，我还有一单，就先不聊了，我着急走。”
“哦。”林菲有一瞬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这会儿她才注意到秦峰额角的汗：“那，你快去吧，别迟了顾客会给差评。”
她话音刚落，只见秦峰迫不及待地就跑了，一口气都快跑到胡同口。
林菲纳闷：“我说错话了？难道他没考上大学，觉得丢脸？”她记得中学时，秦峰的成绩明明不错。
看着秦峰的背景，总觉得他跑的有点踉跄。
怕被顾客投诉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哎，算了。”林菲不算外向的人，要不是两人之前是同桌，大概率走在路上，她也认不出老同学。
她转身裹紧了围巾，刚走了两步，忽然，扭头朝左侧一户人家半敞的铁门看去。
胡同里的住家户，有不少是两家合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只是，不论是一家人住还是两家人住，到了晚上都会锁大门。
林菲想，秦峰应该是刚给这家人送完外卖出来，走得匆忙，两人才会撞在一起。
看着半敞开的铁门，想到最近治安不好，偷鸡摸狗的事儿不少，她好心想去帮忙关大门。
冰凉的铁门，隔着毛线手套都能触摸到寒气：“奇怪！”
说着她往里瞅了一眼，院子里黑乎乎的，不像有灯。
这家人收了外卖，立刻就睡了？
林菲脑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站在铁门前，犹豫再三，还是将半个身子探进去。
一丝黑气从院中的一棵树上飘过，在黑夜中并不明显，但林菲的体质特殊，她还是看到了。
“那是？”她揉了揉眼睛，黑气便消失了，她在犹豫要不要进院子里去瞅瞅。
可万一这里真的有人住，人家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小偷？
冬天的北方，大多数人都睡得早，睡不着也早早钻进被窝玩手机，整个胡同里，现在就她一人还在别人家的门外徘徊。
林菲默默说：“我长得也不像坏人，进去看看，没有什么也就放心了。”
她搓了搓手，脚下往前踏了一步。
忽然，刚才还空无一物的身后，擦着她的肩膀忽然出现另一个脑袋。
“啊！”林菲发誓她真不是害怕，只是没有准备。
“啊什么，你在别人家门口干嘛呢？”
“靠，叨妈，你怎么突然出现啊，走路没声的……”
“行，打住，我这不是不放心你自己回来，来找你嘛，我好吧？”
“好，好个屁。”
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是林菲的死党，程妮妮。
南方人，家里是做生意的，很有家底，就在林菲学校的隔壁大学上大三，因为唠叨，所以外号：叨妈。
“你干嘛呢？”程妮妮说着，也跟着凑着脑袋往里挤。
想到刚才那一缕黑气兴许不寻常，林菲拦住她，把铁门关好：“没干嘛，看这家没关门，好心帮忙而已。”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宵夜后要回学校吗？”林菲白天就是和她去逛街。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再说，你都搬家半个多月了，我还没给你暖房呢！”
“你是因为超过10:30宿舍锁门才回不去的吧？”林菲无情地拆穿她，拉着她直接离开。
程妮妮絮叨，被她一搅和，刚才黑气的事，也被林菲抛在脑后。
直到第二天早上，两人出门去附近的老街吃早点，再次抄近路，路过这条胡同，林菲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是这户，早上四合院外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群众，门口一米开外的地方拉上了警戒线。
林菲脸色微变，预感到什么，昨晚那缕黑气。
“这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叨妈最先挤进去，一脸求知欲的问。
“姑娘，你不知道，这家死人啦。”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