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坐下说。”龙擎的回答出奇的干脆，没像以往那样开场白先来几句不痛不痒的俏皮话。
霍棱很敏感地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扫了一眼往日峣禹喝茶的地方，现在却空无一人，什么事情能让峣禹都离开了？
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霍棱没有主动发问，而龙擎似乎在疑虑着什么，气氛安静了许久。
“两件事，前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死了很多人。”龙擎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
霍棱眉头皱起，直觉告诉他事情一定和暮色有关，接口问道：“暮色做的？”
龙擎点头，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微微叹了口气：“事情知道得太晚，你给我的那个讯息直到下午才完全破解，暗杀名单上大多都是在京的大人物，可惜太仓促，还是死了很多人。”
“现在情势如何？”霍棱凝眉问道？
“这就是要说的第二件事，任务下来了。”龙擎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好的纸，递到霍棱面前：“上头震动，命郓城协同炎龙将这群人斩草除根。”
霍棱将纸接到手中，打开一看是红头文件，措辞极为简洁严正，最下方是一个代表华夏最高权力的公章，十分醒目。
匆匆扫了一眼便将文件放下，霍棱轻轻摇了摇头道：“这把草扎根太深，短时间内拔不完。”
冷水浇得很突然，当然霍棱也知道这个命令参杂了不少情绪在内，暮色何其之大，单凭他们确实有些不切实际。
“理智固然是好，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兵临城下的地步，除了接招也没有什么办法。”龙擎话音一顿，瞟了他一眼又道：“今儿个年三十，恐怕只够你吃个年夜饭的功夫了。”
“有行动？”霍棱挑眉。
龙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最近两天一直在忙活，有了些进展，地面儿上不安宁啊，恐怕又要腥风血雨一晚上了。”
“潜伏的那批改造人，还是外面来的？”
“都有，秦臻估计今晚或许是第二波袭击的时间，这个年恐怕不好过。”龙擎说着苦笑起来，已经可以想象那时的情形。
“具体计划呢？需要我做什么？”想了想后，霍棱又问了一句。
“不巧，已经找到赵恒了。”
龙擎递来的那个眼神霍棱看懂了，稍稍犹豫后，他点下了头。
……
行往市区的车上，霍棱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并没有一场厮杀即将拉开序幕时的紧张感，倒是临走之际龙擎几次欲言又止的举动让他不得其解，但可以确定的是还有话没说完。
龙擎很少会有这样的神态，一向都是个爽快人，有一说一绝不会吞吞吐吐，那会是什么事？可他最后选择了不说，霍棱也不好多余问这一嘴。
返回西山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当霍棱停好车走向大门的时候，程心语已经等候在了门口，除此之外还有坐在轮椅上的苏玥。
霍棱往门边一看，居然挂了一副红彤彤的对联，字迹笔力饱满圆润，颇有大家风范，不像是街边那些卖字儿的老头写的。
“回来了？”程心语首先问候，嘴边的笑意格外浓郁。
“回来了。”
回应了程心语，霍棱又和苏玥点头示意，接着问道：“不在这几天，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一切安好。”
简单聊了两句后，三人一齐返回了室内，精心打扫和布置过的房子洋溢着一股浓浓的年节气息，看到这里霍棱不由笑了起来，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
丰盛的年夜饭准备好后，程心语便给家住燕京的佣人和厨师们放了假，临走前每人派了大红包，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但不同的是今年的却是双份，其中意义不言而喻，看着那些怀揣大红包喜滋滋离开的人们，她脸上的笑容也是很高兴的，劳碌了一年不就图个来年能有好兆头吗？开心就好。
离开了大部分佣人，巨大的刘家里就只剩下钟伯以及两个佣人，钟伯且不说，跟在刘卿邺身边已有五十载，一生无儿无女也无婚配，这里早已是他的家。剩下的两个佣人很年轻，家里也没有父母，留下也就顺理成章，可以说这里已经是她们的半个家。
年夜饭时，钟伯和两个佣人也被请到桌边一起用餐，这也是刘家每年的惯例，不会在这个炮竹声声的时候稍有冷落。
苏玥并没有回苏家过除夕，当然这并不代表刘婉君没有打电话来征询过，不过提出留下来的也是苏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