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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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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第一次用那样温柔而深情的目光看着夫差,那是一个妻子望着丈夫的眼神。

“西施,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就知道。”

夫差已经语无伦次,如同一个孩子面对失而复得的珍宝。

“大王。”

西施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在开口的瞬间,眼泪也同时夺眶而出。我不知道她的眼泪是为自己那未出世就已经离开人间的孩子而流,还是为自己,亦或是为夫差?

西施在面对夫差的时候总是怯怯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多年的朝夕相对,这是西施第一次在夫差面前流泪。

记得母亲曾经对我说过,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有了共同的骨血,感情就会不同,无论那个孩子有没有平安的降生,他们彼此之间都将再也割舍不下。

失去了孩子,夫差对西施的宠爱反倒有增无减,除了处理政务,几乎时刻都陪在西施身边。西施亦会偶尔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脉脉的情愫,恐怕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我不禁在想,如果西施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是夫差,她一定会很幸福。只恨造化弄人。

我抬手拂过玄光宝镜,略过其间数年的画面,直接查看不久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西施亦不曾对那些年的经历多加赘述。

那是几个时辰前的画面,就是在这个大殿,夫差披着厚重的铠甲,满身是血的走进来,脚步踉跄,好像每走一步都分外艰难,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外面是震耳的喊杀声,兵刃碰撞的声音,还有刀剑划破皮肉的撕裂声。我知道定是越军兵临城下。我虽常年呆在常羊山,对人间的事并不是毫不关心,吴越之争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

西施从内殿中走出来,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悲喜,好像这样的结果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夫差见了西施,停下脚步,疲惫的看着她,“西施,孤知道,来到孤的身边非你所愿。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西施的面上终于有了动容,凄然道:“可是西施的家就在这儿啊,大王让西施回哪儿?”

夫差爱怜的抚着西施的脸,笑着说:“去吧,回到范蠡身边吧。”

“不。”西施的手覆上夫差的手,柔声道:“大王在哪儿,西施的家就在哪儿。西施只想留在大王的身边。”

夫差似是想笑,可是还没等笑出来,一口血先喷了出来,身子向一旁栽了下去。我这才注意到他后背插着的断箭。

“大王。”西施抱住夫差,胸前的衣襟被他的血染成艳丽的红,映着她苍白的脸,凄美绝艳。

夫差说:“我已经派人通知范蠡,他会来接你。能死在你的怀里,真好。”

夫差死了。

西施就一直这样以一个姿势抱着夫差,一动也不动,就像我见到她时的那样。她说:“大王,你不是想让西施一直陪着你吗?西施哪儿也不去,就陪着大王,生生世世都陪着大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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