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流琊的隐私，她即便是出于关心的角度，也不该揪着不放：“还有一点，是关于二皇子的，既然太子和二皇子都不是契机之人，那……”
不等苏辞镜把话说完，流琊就明白她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了，于是打断：“如果本公子告诉你萧贤睿是最下之选呢，你会不会相信？”
“最下之选？”苏辞镜皱眉：“难道在公子看来，让太子继位都比让二皇子继位要好吗？”
“是。”流琊答得干脆。
苏辞镜却无法接受这个答案：“这是公子占卜出来的，还是公子带着情绪判断出来的？”
“带情绪判断？”流琊冷笑一下：“萧贤睿还不值得我这么做，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子，我甚至不会费心思替他占卜，你以为，占卜这种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就不需要耗费精力吗？
更何况，他还与黎国的命运有牵扯，虽说不是契机之人，但……”
“但是什么？”见流琊突然停了下来，苏辞镜就忍不住追问到。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又不会相信。”流琊挑眉，显然是在报复苏辞镜刚刚对他的怀疑。
“……”苏辞镜的眸色一紧，只觉得如今的流琊欠揍到了极点，却也只得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公子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你刚刚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流琊反问。
见他不说，苏辞镜干脆换一个方式，自己猜：“公子若是说占卜出来的结果是二皇子继位比太子继位要好，那我一定会相信。
既然公子说这是我不会相信的答案，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占卜的结果是太子继位比二皇子继位要好，对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还问本公子做什么？”流琊戏谑说道。
苏辞镜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流琊的这个反应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是对的。
可是……
怎么可能？
萧贤修无能，残暴，若不是靠着皇后的势力支持，他又怎么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但萧贤睿则恰恰相反，仁慈，心善，还有抱负理想。
或许之前那个只会摆弄胭脂水粉的萧贤睿的确不是适合的帝王人选，可如今的他，分明已经成长了不少，难道这样也不合适吗？
想到这，苏辞镜就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头朝流琊看去：“公子是什么时候给二皇子占卜的？”
不过十分简单的一句话，流琊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说现在的他已经有所改变了？”
见心思被看穿，苏辞镜也不否认：“是，是我陪着二皇子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所以二皇子如何，我可以说最为清楚。”
“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过萧贤睿吗？”流琊突然反问。
苏辞镜挑眉：“为什么？”
“因为早在皇上登基的时候，我就已经替他这两个宝贝儿子占卜过了，结果是，一个比一个更差，根本没有关注的必要。”流琊说道。
“一个比一个更差是什么意思？”苏辞镜皱眉。
“如果是萧贤修继位，黎国只会保持现状，可如果是萧贤睿继位，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萧贤睿继位，只会加速黎国的灭亡。”流琊冷然说道。
“加速黎国灭亡？这怎么可能……”苏辞镜还想说些什么。
但不等她多说，流琊便又接了下去：“你刚刚不是说如今的他已经跟之前的他不一样了吗？
是，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甚至料到了你会这么说，所以今日出门之前我又替他占卜了一次。”
“结果如何？”听到流琊这话，苏辞镜的舌尖就立刻记起了他口中的苦涩。
她之前还想不明白流琊为什么会突然喝药，如今……
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流琊就是因为替萧贤睿占卜才导致反噬，不得不喝药续命的吧。
难怪流琊当时会说，等今晚再给她答案，难怪他要她知晓了这一切以后再做决定，原来……
“比之前占卜的结果更差了。”流琊淡淡说道。
“更差？”苏辞镜的眉头猛皱：“你的意思是说，我出现之后，我改变二皇子之后，情况反而变得更差了？”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一直把情况往好的方向带，她明明……
不，在她杀黎皇之前，她也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的，可如今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
黎皇死后，黎国的情况并没有变好。
甚至，黎国在位的时候，因他无子，所以也没有皇子与党派之争。
众人只想着能早日摆脱昏君和流琊这个奸臣，只想着黎国能赶紧好起来。
可如今不仅是庆皇有自己的心思，皇后一党，萧贤睿一党，都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党派之间，能赢即可，谁又真正在意黎国今后的命运呢？
所以，这一次也是她错了吗？
“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根据占卜出来的结果，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流琊颔首，思虑了片刻，这才又接了下去：“不过，也未必就不是本公子算错了，毕竟之前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不是吗？”
流琊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苏辞镜却清楚，他所谓的之前也有过一次，指的是黎皇那一次。
想到流琊也曾错过，苏辞镜悬着的一颗心才终是稍安了一些：“如果是无法确定对错的事情，那不如就请公子再给二皇子一次机会，至少……不要一棍子直接将他打死。”
兰贵妃的死多少与她有关，而兰贵妃生前最大的愿望，她也不敢忘记。
还有萧贤睿的那颗赤子之心……
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连占卜之人都不确定对错的占卜结果就给萧贤睿判“死刑”，那对萧贤睿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她也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是自然，毕竟……我要真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做出伤害萧贤睿的事情，你会放过我吗？”流琊用手指轻勾着苏辞镜的下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