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无僵了一下, 爬起来的动作迟疑了：“你们会怕冷？”
“平时不会，这次伤的比较重。”
闻无回想起那日通体冰冷、毫无气的伯爵，信了些，正色道：“我去给你开空调。”
他出去, 他在沙发里侧, 伯爵在外侧, 闻无怕出去时压到伯爵，手撑上沙发扶手, 悬空身子就要轻巧翻出, 伯爵蓦地一个翻身, 把他半压在身下，膝盖抵住他的长腿，按住了他的手。
“你干嘛？！”
闻无脸朝下，动弹不得, 腿上的让他不得不并拢双腿往沙发里侧靠, 他的上身还抬着，腰被身上的重量压弯了，身体呈一个月牙般的弧。
闻无本来就只穿了薄薄一件睡衣，伯爵欺身上来, 腰贴腰, 下半身几乎纠缠在一起。这个姿势没点正常联想就不正常了，更何况闻无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还没开过荤。
闻无心头火热, 深吸一口气, 压下那点蠢蠢欲动，咬牙切齿道：“你给我下来。”
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伯爵沉默。
一点月光照进，黑夜里, 身下人身体不可思议得韧，腰上的肌肤白皙，脊骨在腰处凹陷到最底处，再往下，弧度却陡升，截然不同的丰盈弹性触感。
闻无：“说话。”
了几秒依然没动静：“让你说话，听见没。”
身上的人似乎僵住了，本来还挺伶牙俐齿的，突然就不吭声了。
闻无：“别让我掀你下来。”
伯爵腰悄悄往后撤了撤，不动声色改压为趴，侧脸趴在他脊背上，腿上压制的也松了，修长的手臂舒展，虚搂着他。
“我吸过你的血，待在一块会舒服。”伯爵说。
闻无愣了下。
这个他知道。
被咬的人类和吸血鬼间会产生一种亲近感，类似安慰剂效应，然这个亲近感主要是人类对血族，食物对狩猎者，而非狩猎者对食物。
人类情况严重的甚至会迷恋、上瘾、出现幻觉，闻无敢让伯爵第二次咬，就是因为伯爵已经咬过他一次，但他并没有出现上述任不良反应，而且他们本来就不是正常关系，产生了也问题不大。
闻无在这个依赖足的姿势里有点心软，纳闷道：“我不知道吸血鬼也会……”
伯爵道：“我也不知道。”
闻无停顿了下，嘴角悄然扬起：“以前就没出现类似情况么？”
伯爵摇头：“可能你比较特别。”
闻无咳了下，语气明显温和了下来：“这样不好说，下来。”
“不下来，你说，听得见。”伯爵的脑袋就在他身后脖侧，微哑的声音从耳朵钻进去，在心头嗡嗡作响。
闻无道：“这样很难受。”
“不难受。”
闻无：“我很难受！”
伯爵笑了：“那你难受好了，让我舒服一下。”
“……”闻无气得磨牙，过了几秒，道，“想不想到床上去？”
“现在不想了。”伯爵说。
“……”闻无咬牙，深觉这不管不行，都要上天了，道，“那后几天呢？”
伯爵勉为其难地哼了一声。
闻无猜这大概是“想”的意思，严厉道：“想的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伯爵眼里藏着笑意，语气还是不紧不慢的。
这次还算配合，闻无松了口气：“一、不许裸睡。”
“为什么？”
闻无没好意思说怕自己把持不住，冷声道：“听着就行。”
过了几秒又义正言辞道：“这是人类培养感情的规矩，必须遵守。”
伯爵“哦”了一声，语气没那么抵触了。
闻无：““二、睡两个被窝，不许黏上来。”
伯爵神色淡了淡：“还有呢？”
闻无：“三、不许往外说。”
伯爵：“周允也不行？”
“周允也不行，他问你别理他。”
伯爵眼底隐隐有郁色：“为什么？”
闻无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神情。
他懒得跟他解释人言可畏了，只说：“反正遵守就行。”
“这条最重，必须听话。”
伯爵过了好一会儿，冷笑道：“你们人类规矩可真多。”
闻无脸不红心不跳：“人类就是这样的，你说按我们的来，就得一条条遵守，不然你想要的那些，比如想什么时候吸血就什么时候吸血，我就没有义务履行，这叫契约精神。”
伯爵一听他解释就不耐烦皱眉：“知道了知道了。”
闻无：“起来。”
伯爵听话下来，闻无卷起沙发上的毯子抱好，叼着枕头往卧室里走。
伯爵后一步跟着他，确定他进去了，才“砰”地关上门。
他抱臂倚在门背后，看着闻无把一整床新被子掀了一半过去，又在衣柜里找了长袖衬衫、长裤穿上，裹着毯子睡在一侧，直接闭眼睡觉，看都没不看他一眼，眼底郁色更浓。
伯爵一个闪身上了床，手搭在闻无肩上。
闻无戒备道：“干嘛？”
伯爵问道：“我是不好看吗？”
闻无以为他能问什么好问题，结果是这个，他朝外侧睡，伯爵看不见他神情，闻无勉强忍住笑，往毯子里缩了缩，淡声道：“没，别多想，睡吧。”
身边人毫不留情地推了他一下，自己也躺下了，和闻无一样朝外侧睡。
隔壁的周允趴在自己房门门沿上，暗暗啧了两声。
他们之前关门声音太大了，他想不听见都难。
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周允你可真是个天才。
周允抱臂得意完，回房间睡了。
……
凌晨两点零九分，闻无床头的手机轻微震动起来。
闻无爬起，又到点玩游戏了，今天游戏没提前通知，应该没么重新活动，是上次游戏的结算。
闻无怕吵到伯爵，睡前调成了震动，他关了震动，转头瞥了眼身侧，那人睡觉的时候依然是抱臂的姿势，一幅防御戒备的姿态，身体微曲。
睡觉特别乖，几乎不翻身，甚至不动，不踢人架人，也没有周允打呼噜的臭毛病。
安静得好像身边没睡人。
难怪自己睡那么香。
他还担心伯爵胡闹。
闻无替他盖好掉下去的被子，轻手轻脚下去，抱起桌上的笔记本往外面去，轻轻掩上门。
门一关上，床上的人就静静睁开了眼，冷笑一声，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