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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贪心和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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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伟感慨的声音,就见那两个全美式装备的士兵左右分开站在门口,他们的身后闪出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H哥,西装革履,完全是一副成功商人的派头。

在H哥的身边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就是这片土地的土皇帝赫将军,实际上就是军阀,他们习惯称为将军,这样听起来比较威风。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微笑,让人心生亲近之感。赫将的相貌与我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因为H哥说过,这个赫将军是被国民党军官培养出来的武官,在缅北手握生杀大权。因此,在见到和将军之前,我凭借多年观看电视剧的经验,认为跟国民党挂钩的都是坏人,坏人就应该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相貌,三角眼蛤蟆嘴,满脸的横肉凶恶异常,腰里别着左轮子,一言不合就拔枪相向,似乎不如此便不能算是军阀和土皇帝。然而现实和幻想之间的差距,就是我见识浅薄的程度。

赫将军和H哥的风格都是斯斯文文,气质偏儒雅淡定,这可能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结果使然。

H哥先我们一步到达缅北,他是以正当商人的身份出行,乘坐交通十分便利,不用像我们一样兜圈子。本来他已经安顿好了一切,不需要亲自过去一趟,但是放心不下,还是觉得亲自来一趟更为稳妥。我们挺感动,正儿八经的感动。毕竟,刚刚经历过一场小规模的战斗,我知道缅北是有多危险。

H哥亲自为我们引荐了赫将军,双方礼貌性的打过招呼之后,赫将军便去听手下的汇报了。

H哥问我们:“刚才听说遭到伏击了?”大成子说:“被几个小毛贼埋伏了,没大事。”

H哥点点头,既然大成子那么说,他也就没有再去追问道必要,太过于殷勤,反倒会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那几个俘虏被押送到广场上,跪在地上等待着审判。他们见到赫将军的时候,像是见到恶魔一样,面色铁青,身体抖如筛糠!

赫将军的一个护卫走到广场上,用缅甸话简单的审讯了一下,便回到和将军的身边,简洁的回报审讯结果。

然后赫将军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那是审判结果,虽然我听不懂,却也知道与死刑有关,而且是可怕的刑罚,因为那些俘虏在听到那句话之后,猛烈的磕头求饶,眼里都是绝望。

后来的时候,我知道了大概的内容。

护卫问俘虏:“萨将军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俘虏说:“萨将军听说这里来了几个重要的客人,想绑架之后用作为谈判筹码,逼赫将军用土地交换。”

护卫问:“萨将军在哪里?”

俘虏说:“我们不知道,萨将军最近经常更换住所。”

护卫说:“你知道骗我们的结果!”

俘虏说:“我们真的不清楚!我们只是普通的士兵,真的不清楚!”

护卫回来向赫将军汇报了内容,然后问他:“俘虏怎么处置?”

赫将军说:“血债血偿,剥皮抽筋!”

现在回起来,我的头皮依然在发麻,赫将军云淡风轻的结束了俘虏的命运,还是用那么恐怖的方式。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现实和想象之间的差距,再次刷新了我浅薄见识的新高度。

以当时的情况看,就算是弄死我,我也不会给这样一个人当女婿。就算他闺女是嫦娥,我也不会产生哪怕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想法。

可是,我的命运就是这个狗操行,任何意外都会让你猝不及防!给这个活阎王当女婿是其中之一。

赫将军的慈祥外貌和狠辣手段之间的差异,并不是让我最恐怖的点。

最让我恐惧的是,在行刑当天,我们四个居然受邀列席观刑。

当时,我和甘仔已经快要疯了。

甘仔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哆嗦,我本来想以很嫌弃的状态甩开他手臂,但是想了想,其实我也挺怕的,报团取暖,就当是个安慰吧。

说实话,观刑的过程,我始终没敢睁眼,唯一的记忆就是凄厉惨叫的嘶吼和变态一样的欢笑。

俘虏想要痛快升天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行刑人在过程中会给他们注射肾上腺素。

有时候,连死也是一种恩赐。

行刑持续多多久我已经忘了,因为我刻意抹去那段记忆。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朴实的山民为何会这么喜欢这项惨无人道的刑罚?

人性呢?道德呢?难道,这里真的如H哥所说的那样,是魔道的天下?!

仅那一件事,我就肯定,H哥的论断,是多么的准确!

缅北,这个闷热的像是蒸笼一样的山林,连朴实都变成了吃人的妖怪。

我很后悔同意把那个地方当做避难所……可那会事已至此,也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了。

祭奠仪式完成之后,众人举杯饮酒向死去的同袍致敬。

赫将军当众宣布,死者家属全部由他来负责照顾!他问手下人:“萨将军这种挑衅的行为绝对不能饶恕!我们要怎么做?”

手下的士兵和村民就同时喊出:“血债血偿!”

那天之后,赫将军便消失了大概一周的时间。

整个基地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进进出出的车辆,来来往往的士兵,以及远处传来的真真枪炮声,无不显示赫将军在那一周里的主要工作内容。

以牙还牙,以血换血!为了荣誉,地位,利益,他要让萨将军付出应有的代价。

与基地的紧张忙碌相比,大成子、大伟、我、甘仔和H哥倒像是局外人,每天吃吃喝喝喝聊聊侃侃,除了不能走出基地,基本没有人限制我们的行动,就好像被人忘掉了一般。

那种真空的状态很巧,除了不时传来的枪炮声之外,生活有一种超脱现实的自由和惬意。这种惬意,是赫将军强大武力打来的安稳。

赫将军的实力很强,手下三千人的武装在附近的几个军阀势力中算得上一枝独秀,不仅人数占优,武器装备也是精良。

所以,赫将军的复仇之仗打到第五天的时候,隔壁的萨将军就已经顶不住了!

萨将军不得已向缅军的一位官员求助,花了大笔的银子才请到官员出面调停!赫将军欣然接受了停战协定,并提出了赔偿条件。

战争的目的就是利益,即便赫将军可以不顾缅军的调停继续对萨将军穷追猛打,其结果,可能会是两败俱伤,给周边其他军阀趁虚而入的机会,真到了那个时候,所得的利益,并不会比停战索赔更多。

再者说,光棍不斗势力,赫将军虽然是军阀,但是跟正规军比起来还是略显逊色。

所以,他也乐的有人出面调停,事半功倍,才是取胜之道。

据说,萨将军遭受了城下之盟,赔偿了赫将军很大一笔钱才算了事。当然,还有调停人得好处费。

当时,我又问过H哥:“这个萨将军就这点本事啊!他怎么还敢招惹赫将军这只大老虎?”

H哥说:“贪婪的驱使和嫉妒的蛊惑。”

用个白话文的方式翻译就是:这个萨将军虽然占据了缅北的一块地盘,但此人毫无诚信,又不善经营,除了盘剥之外毫无本领,最终把日子过成了狗。而邻居赫将军不同,人家凭借着头脑和良好的信誉在市场上混的风生水起,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天天大鱼大肉,日日歌舞升平。萨将军嫉妒邻居日进斗金,贪图邻居万贯家财,这才猪油蒙了心,想玩一次绑票讹点钱花,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时我在想,贪婪使人弱智,这句话一点不错。

其实,萨将军可以不用赔的那么惨,只不过他的脑袋不足以支撑自己的野心罢了。萨将军找来调停的那位缅军高管与其沆瀣一气,明里维护和平,暗中窥伺地盘,大有“赫将军不给面子就会联手除之”的架势。

但是,赫将军是聪明人,还是很聪明的那种。他是一个修炼成人性的老狐狸,岂会看不出敌人的那点小把戏?

赫将军把这件事情通报给掸邦,佤邦和克钦几大联军司令,以及在缅北有着极高声望的杨二小姐。

杨二小姐虽然已经隐退,但她在缅北有及其高的声望。在缅北叱咤风云的将军几乎都出自她的门下,所以,她的话几乎就是缅北的圣旨。

杨二小姐发了话,这是缅北内部的事情,自己解决,其他人就不要插手。

就此,这个事件定了性,家事外人怎么好插手?

缅军虽然是政府军,对付赫将军一家也许绰绰有余。可如果整个缅北连城一个整体,任何一个鸡贼的小心思,都可能酝酿成为灭顶之灾!所以,他们也仅仅出面调停,至于其他的想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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