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看着前面滴落的血液，叶梦空不禁抬起了头。只见端坐在那里的花冥棺面具下不断流出血液，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珠，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师父，你……”
叶梦空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被对方挥手打断：“不用管我，继续拜师！”
第二次对着花冥棺拜下，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没有理会师父再次吐出的鲜血，他知道自己的问候没有任何用处。
一拜一叩首，今生无悔渡苦海；三拜三叩首，来世缘起续红尘。
师徒礼成，叶梦空知道，或许自己今后的日子无法平静了。他感觉的出，师父先前说过的话并非是虚言。
要说是被逼迫也好，他没有骨气也罢。这些其实并不是叶梦空拜师的理由，刚刚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一片空白心甘情愿地跪下了。
有时候，缘分来得是那么猝不及防。冥冥之中自有一种无法摆脱的牵扯，使花冥棺与叶梦空成为了师徒。
站起身来，看着鲜血不断自面具下涌出的花冥棺，叶梦空知道，这很有可能与自己的跪拜有关。只是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合上那双黑色的‘眼睛’，花冥棺伸手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副令所有人嫉妒的面容。她的样子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诱惑，充满极致的诱惑。
是的，闭上眼睛的花冥棺露出了世上最有诱惑力的面容。单看五官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非常普通。只是组合起来，加上那一皱眉的风情，足以让任何人迷失自我。
随着她解下自己的发簪，那一头长及脚踝的乌黑柔软秀发无风自动。飘到了书架上，飘到了叶梦空的脸上，亦飘到了他的心里。
“我的这幅容颜美吗？”伸手摸着自己的面容，花冥棺的嘴角上扬，问出了一个不符合她气质的问题。
“美，师父是这个世界上我见过最美的姑娘！”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叶梦空如实回答，说出了心里话。
陡然间花冥棺的面容来到叶梦空眼前，仅仅相隔一张纸的距离。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本是死物的珠子，隐约中透出摄人的目光。
“现在呢？你说这双死灵珠配不配得上，我这副旷世美貌？说！”不给叶梦空思考的机会，死死逼问着他。
“虽然这两颗珠子配不上师父的容貌，但是师父依旧是天下第一美人！”话语有些夸张，但花冥棺现在的容貌绝对可以比过无数人。
“哈哈哈哈！”花冥棺疯狂拍打着叶梦空的肩膀，“你知道吗，我原来的眼睛很美很美很美！但是直到那一次和我师兄大战后，我把它们亲手挖下来送给了我师兄。”
“啊，是师傅你自己……”叶梦空有些不敢相信，“刚刚不是说被你师兄伤了吗？怎么会是你自己……”
叶梦空有些说不下去，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知道，这其中必然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要不然一个女子，是不会舍得失去双眼的。
“是，是他伤了我这双眼睛。那时候，人们常说我的眼睛可以看透世事万物。只是自从遇上了他，我的眼睛再也没有了用处。既然没有了用处的双眼我留着干什么，索性送给故人！”
接着花冥棺露出了自己的小腿部分，那不知是称呼腿还是骨头。即使刚刚已经见过，现在的他依旧无法直视。
“我的这双腿先是被是我的第一个徒弟，也是你的大师兄所伤。后来我听说他特别喜欢我的这双腿，于是把上面那对肉送给了他。”
听到这里，叶梦空的心有些颤抖。不仅是这位师父对自己的狠辣，还有同情。是什么样的原因，竟能使一个女子下如此狠心。
用书背轻轻敲打着骨头，发出清脆的声音：“你知道吗？整整一万三千五百片，我用了一年才拼成原样。我那徒儿在寿宴上收到这份礼物，应该会很满意吧！”
平淡如水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恨意，但叶梦空却听得冷汗直流。自己的师父对自己太狠了，做事儿也太疯狂了。
“叶梦空是吧？”花冥棺第一次用肯定的语气，正经地问了一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让叶梦空有些不解。
“师父，我记得自从来到皇都后，没有说过一句自己的名字。你竟然能知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抬手再次带上了那个粉色面具，遮住了那祸乱人间的妖艳容貌，花冥棺冷笑一声：“哼！你那点微末伎俩能瞒得过我，那么你就是我的师父了！”
忽然花冥棺轻笑了出来，抬头面向叶梦空：“徒儿，你很喜欢为师这副容颜吧？待你生日那天时，我送给你可好？”
“咳咳咳咳，师父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很胆小的！”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被吓得坐立难安。
“谨记为师送你的第一句话，当你与女人有仇时，要么杀了她，要么还是杀了她。这样你好她也好，不然两人同坠深渊。”
叶梦空连忙点了点头，这不是认同，只是不想再心惊胆颤了。
“儒家起源早已不可考证，你只需要记得文圣终究是人族的圣，而且非人族不可证得文圣！不过你现在想这些有些远，能够证得文圣之人，或许没有了。”
“是，我一定铭记于心。那么关于儒家的境界，您能给我详细说说嘛？”好不容易师父恢复了正常，叶梦空赶紧提问。
“其实不止是儒家，还有法家、墨家、阴阳家、名家、杂家、农家、小说家、纵横家、兵家、医家等等，这个各种学术流派都属于文道。”
“文道？是不是读书人的道？”叶梦空对于文道还是有些陌生的，只是这些流派倒是熟悉的很。貌似那个战乱纷纷的年代，就有诸子百家之称。
花冥棺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而后又是摇了摇头：“你说对一半，读书人一定走文道，但是不是读书人亦可以。”
“好了，给你说说他们的境界吧。首先是文气初显的学子，其次是一字千金的秀才，而后是文章显化的举人。这三个境界对应蜕凡、开元、神通，后面的境界你暂时无需知道。
“师父，可是那功法上说得不是这样啊。上面说共有五个境界，庸、士、贤、君、圣。这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叶梦空有些糊涂了，这么多境界怎么能分得清呢？
“两者是相同也是不同的，那五个境界说的是儒家自己的境界。换成文道的境界，庸者，对应着学子和秀才。这样依次类推，你可懂？”
“哦哦，懂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现在是属于什么境界，您可知道？”故意没告诉师父自己的境界，叶梦空想考考对方。
“你经过了天地浩然正气长河的洗礼，体内凝聚了一些浩然紫气，按理说是属于儒家的庸者境界。但是，你还没有领悟一丝文气，所以根本不值一提。”
原本想要考考对方，没想到却是被批评的体无完肤。
“想要在文道上有所成就，必须领悟文气，它是你体内精的体现。你现在身俱浩然正气和紫气，可以说是神与气，并且已经融合。三者同时俱备后，凝聚属于自己的文道之气，这样才能有所成就。”
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的气，以及它们的分类。叶梦空有些头晕，有些疑惑道：“师父，必须三者融合吗？还有，怎么才能凝聚文气啊？”
“嗯，你必须在成为学子之时，凝聚这三种气成为自己的文道之气。想要拥有自己的文气，有很多办法。读书，写字，传文。
读书，是常读先贤诗词文章；写字，是临摹文人的字体；传文，是创作出属于自己的文章。日积月累之下，你的体内自然而然诞生文气。”
花冥棺说得很轻松，可是叶梦空却是感觉太难了。有些发愁：“师父啊，这个日积月累估计要好久吧。我从现在培养文气，那得要多久啊？”
“每天一刻不停地做这些的话，估计有个一年就差不多了。而且你这方面。悟性应该不错，估计还能快上几个月。”
嗯，听起来时间不长，几个月就可以了。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一刻不停。试问一个人，怎么可能几个月什么都不做，完全用来培养文气？或许有人能做到，但是叶梦空做不到。
“师父，这也太久了点了吧，有没有更快一点而的？照这样的话，估计我得要好几年才能培养出文气啊！”
“有！”花冥棺的语气肯定，从旁边取出笔墨纸砚递给叶梦空，“那就是创作，写出真正的传世之做，这样就可以很快就凝聚文气了。问题是你能吗？”
“这样啊，我先试试吧！”
叶梦空准备验证一个猜想，要是成功的话，那绝对是一个修炼文道的金手指啊。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首首从古至今的诗词，一个朝代一首。
直到写到前世太祖的诉衷肠，体内天地间莫名的力量传入体内。叶梦空笑了。虽然效果没有真正自己创作的十分之一，但是也有不错的效果。
“这是你今天在外面念的词？没想到真是你创作的，估计是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因此效果不太好。要是你现在创作而出的，绝对比这强十几倍！”
花冥棺对于叶梦空文道方面的资质有些赞叹，毕竟一个十岁儿童能够做出这种词，实在是有些罕见。这是天生的，不像体质在娘胎里就可以改造。
看来本少还是有些优越感的，叶梦空心里暗自得意，能够让自家师父赞叹绝对是荣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