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刑司走进小黑屋，顺手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刑部大刑司，是被无数人视为活阎王，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一般的犯人光只是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心生恐惧。
而此刻，张淼看到大刑司，心里却是一种解脱一般的放松，因为他知道，这人是来送他上路的。
“该说的都说了吧？”大刑司走过来，蹲在张淼身旁。
说话的同时，大刑死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指尖有节奏的敲打起来。
察觉到这个熟悉的暗语，张淼双眼大睁，惊恐无比的看着他。
“你？！原来你是……”
这分明是张家内部所使用的暗语，一般人都还未必知道。
见他知道了，大刑司也随之收回手，语气并没有丝毫的波动：“辛苦你了，若我之前帮你，你未必会交代。”
张淼则是疑惑，这话什么意思？
“公子是故意让我被抓的？”张淼问道，看到大刑司点头之后，他不由失笑，只是这笑容中竟是苦涩和落寞。
“其实公子只需要与我说一声，公子大计要紧，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刑司轻叹一声，道：“皇帝很聪明，而且身边有一个极为厉害的丰北川，若是提前告诉你，怕你露出破绽。”
只是这话起不了太多安慰的作用，其实细究来讲，大刑司其实完全不用暴露自己。
眼下这般，也只是对张淼的同情罢了。
反正张淼马上就要死了，告诉他也无妨。
这样的道理，张淼自然也懂。
“请转告公子，老奴对不起他。”
大刑司轻轻点头：“我知道了，安心上路吧。”
说着，就见他抽出腰间的一把快刀，准确无误的刺入了张淼的心脏。
等到确认张淼死后，他才抽出刀子，轻声叹息，最终转身离开。
……
汉学府，李安把审问到的这些信息全都告诉了丰北川，反正当日验尸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不少事情了。
听完李安的描述之后，丰北川先是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这才开口。
“从逻辑上来说，似乎没什么漏洞。”
“那陛下，需要我去永州查查文大人的下落吗？”
李安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绷带：“你去？路上颠簸不得把你的伤口都给崩开啊。”
“陛下，不是我亲自去，而是让其他锦衣卫去。”
李安愣了两秒，之后才想起来。
当初把丰北川立为锦衣卫的头头之后，李安就再没管过锦衣卫的事情，班底都是让丰北川自己去组建，说来现在有多少锦衣卫他都不知道。
“这样的话……倒也可以，但切记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免得打草惊蛇。”
丰北川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稍许过后，丰北川忽然问道：“对了陛下，微臣还有一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说。”
“就是关于刘相的，按理来说他这样的人，身边也应该有高手保护才对，没错吧？”
李安点了点头，此事早就得到过文荀和青雀的证实，在一众暗卫当中，当属李安的龙卫最为拔尖，其次便是保护文荀和姜城望的秘卫。
再往下，六部尚书身边都有高手保护跟随，除了宋义。
丰北川继续问道：“当日刘相身受重伤，那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应该是保护他的人不是袭击者的对手，能让刘烨身受重伤，那他的暗卫应该是死了。”
“不知陛下当日见到过尸体吗？”
李安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回想起来，当日的确是没有见到什么尸体。
“兴许是朕到的时候，丞相府的人就已经把尸体处理了，毕竟相府的管家没有受伤。”
“怎么，你觉得这里有问题？”
丰北川有些迟疑，道：“也不算是什么问题，但是总感觉有些奇怪。”
李安也没放在心上，暗卫这种存在总归是私密性更高一些，没事别瞎打听。
“若是觉得不对劲，那就等伤好了之后自己求查吧，别被发现就行了。”李安说道。
丰北川点点头，随即有此迟疑：“陛下，微臣还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能有什么不该问的，直说吧。”
“就是……陛下之后准备怎么处置刘烨？”
李安想了想，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此次能够一下子抓这么多人，刘烨要记头功，自然是要嘉奖的。”
丰北川很是不理解：“嘉奖？可刘烨分明害苦了阮素衣和刘云熙，而且当初抛弃主帅逃跑，这可是实打实的罪名，按律是要杀头的。”
“即便是不杀，但什么惩罚都没有吗？”
李安摆了摆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种陈年旧账翻出来只会让人恶心，再说了现在刘烨的惩罚还不够吗？”
“明明是帮大宣办事，但却遭到大宣盟友的刺杀，此事过去之后，他也再无和大宣皇族重归于好的可能，只能站在朕这边。”
“作为队友，刘烨的能力朕还是很认可的，既然如此，何必翻出这些陈年旧账，白白惹得刘烨与朕心生间隙？”
时运不济也好，咎由自取也罢，如今看来刘烨一家三口，这一辈子都过得相当的倒霉和凄惨，就不要再添堵了。
“微臣明白了。”丰北川点头。
李安这才站起身来：“好好休养吧。”
说罢，李安也不在这里多耽搁，起身走了。
回到御书房，李安还是一副心不在意的样子，他脑子里面还在思考，不过却是另外的事情。
“青雀。”
李安喊了一声，青雀随之翻窗进来。
“现在刘云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玄夜也应该没有继续跟了吧？”李安问道。
青雀点了点头：“原本玄夜是把手中的任务都交给了其他人，专心保护刘云熙，而现在皇子已经没了，他自然也不需要跟着了。”
李安听得眼前一亮：“那就是说，现在玄夜没事情干咯？”
“正好，你去联系他，朕有事情要他办。”
青雀一时无语，道：“陛下，青凰令你只有一道，而且已经用了。”
李安则是摆手：“朕又不是要龙卫干嘛，而是找玄夜有事，这种小忙你没道理不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