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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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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林特快运行半个小时后,一个身穿绿色法袍,相貌俊朗,体格魁梧的男孩推开了包厢的拉门。

“大家好,我叫李察,现在抽签时间到了,你们抽出哪个学院的徽章,就会成为哪个学院的学生。”说着,大个男生将一个黑色的纸箱子放到桌子上。

“虽然三个学院的课程是一样的,但我希望能到贝希摩斯学院学习,因为那个学院的老师擅长魔术工程。”卢克伸出手,从纸箱子取出一枚瓷质徽章,徽章上的图案是一条身体扁平,长着獠牙,拖着长长的尾巴,浑身棘刺的魔鬼鱼。

“利维坦学院,恭喜恭喜,利维坦学院的学生留校任教的概率是最大的。”李察安慰卢克。

“之所以留校任教还不是因为在社会上找不到工作。”维多利亚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正要抽签,却在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察,维多利亚一时间愣住了。

“莱茵?!”门前的这个名叫李察的男孩和维多利亚前世的挚爱一模一样,相貌英俊但不失朴实,体格魁梧但四肢匀称,维多利亚以周琳琳的身份君临罗兰世界的时候,她已经要和阿尔伯特·莱茵谈婚论嫁了。此时维多利亚看见一个小号版的阿尔伯特,怎能不惊讶!

“你认识我?我叫李察·莱茵,正想竞选级长,希望你和你的朋友能投我一票。”

“很高兴能帮到你。”维多利亚心不在焉地从纸箱子中抽出一个徽章,徽章上的图案是一只七头十角的、生长着蝙蝠翅膀的红龙。

“席兹学院,恭喜恭喜。”李察恭维道。

“真的很契合和你粗暴的本质。”布兰特伸长胳膊,从纸箱子里抽出一枚上面画着像河马一样但长满尖齿的野兽。

“贝希摩斯学院,和我同一学院,今后请多多指教。”李察套着近乎。

夏洛蒂和马可都抽到了利维坦学院的徽章。李察在道喜后,抱着纸箱子去了下一个包厢。

在火车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阿莲娜老师来到了维多利亚等人的包厢,要维多利亚交出席兹学院的徽章,又给了她一枚蚀刻着鸢尾花的铜制徽章。她说刚刚收到校长威廉姆斯的命令,维多利亚的学业将不采用学院制,而采用学徒制,校长会安排老师单独给维多利亚授课。

维多利亚不情不愿地交出了席兹学院徽章,校长的这种安排意味着维多利亚在梅林的时间里,不会拥有多少朋友。

火车到站之后,梅林新生们乘坐近百辆四轮马车,沿着一条石板路向学校行进。

维多利亚被阿莲娜单独推上了一辆马车。在马车的车门合上之后,马车的内外的空间隔绝了,维多利亚也再感觉不到马车车轮压在石板路上的颠簸了。维多利亚不确定自己是否被监视,所以她选择安静地等待。她忐忑地忧虑着自己的命运,担心自己被学校更严厉地看管起来。

过了两个多小时,车门被打开了,艾登老师将维多利亚扶下了马车。一座空旷的广场上,近百辆马车停成了一个圆圈,在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城堡耸立在天地之间,而远处环绕着连绵不断的山脉,傍晚的彤云漂浮在半山腰上。

“梅林学校的位置是秘密的,而校长担心你身上的符文会泄露学校的坐标。”艾登解释道。

维多利亚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学校只是想在降低风险的同时因材施教,并没有禁锢自己的想法,或者说至少现在没有。维多利亚跟着三大学院的魔法学徒们步入了城堡。

城堡的主厅非常之大,拱顶是带有上弦月的夜空,圆形的厅堂中间有一个讲台,讲台之外是一全向外的圆桌,是供教师们休息的位置,围绕着圆桌还有三个大圆桌,分别是利维坦学院、贝希摩斯学院、席兹学院的桌子。这个主厅的地板下应该有一个超大规模的空间法阵。

三个学院的学生们在老师的指引之下各自入座,金娜将维多利亚带到了教师席就坐。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走到讲台之上,对大家讲了一些话。学生们隐隐约约地猜到他应该就是梅林的现任校长威廉姆斯,但不知怎么回事,威廉姆斯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大家都没听清他说什么。此时恐怕只有威廉姆斯自己才知道,自己用了三十几年的扩音法术,竟然在这个时候失效了。

维多利亚并没有在意这位校长究竟说了什么,这是因为她身边的教职员工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维多利亚时而低头摆弄手指,时而梳理耳边的鬓发,处境十分地尴尬。

但是尴尬的并不是只有维多利亚,威廉姆斯才是全场最无助的人。

在结束了演讲之后,威廉姆斯走下了讲台,顺手激活了讲台上的一个三角形图案。从大厅的几个厢门步入了一排排魔法傀儡,它们端着托盘,托盘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热气腾腾的美食。魔法傀儡们将美食放到主厅的四张大圆桌上,然后齐刷刷地离开了。

维多利亚观察着这些魔法傀儡,它们头部是由陶瓷烧制,躯干是由铁皮包成,四肢是由橡木雕刻,关节是用大理石球做的,这些部件通过魔法吸附在一起。魔法傀儡身上很多部位上都有构装纹路,在一些部位上还有附魔图案。

这些魔法傀儡的做工十分地粗糙,连蒙皮都没有,远不能同维多利亚购买的人偶相比,维多利亚从黑水街买的空白人偶是用秘银制造的骨架,橡胶制造的蒙皮!想来是因为学校需要大量的傀儡维持城堡的运作,所以只能购买量产型的空白人偶。

“今天恐怕你吃不饱了。”金娜对维多利亚道。在这种场合下,金娜没办法给维多利亚开小灶。

“我节食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维多利亚眨了眨眼睛。

就在众人享用美食的时候,一名利维坦学院的高年级女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穿过了教师圆桌的豁口,踏上了大厅中间的讲台。

“因为巫师的血脉被污染,魔法的衰退已经不可避免。巫师们要想重振魔法的荣光,就必须与渣滓们断绝关系。我呼吁将渣滓们驱逐出梅林,维护巫师血统的纯洁!”这名女生的扩音魔法非常有效,整个城堡大厅回响着她极具穿透力的嘶吼。

“天啊,朱利家族的凯瑟琳,你在说些什么?!”威廉姆斯霍然起身,用魔杖指着讲台上的少女。

坐在威廉姆斯身边的一个高个子的男老师也站起身来,不过他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威廉姆斯。

“我提议立即将威廉姆斯先生驱逐出梅林魔法学校,因为他用自己的魔杖威胁一个学生。”高个子男老师喊道。

“卡尔卡夫,你的行为是一种最恶劣的反叛。”威廉姆斯斥责高个子男老师。

教师席上的老师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站起身来,有一部人立场鲜明地站在了威廉姆斯或卡尔卡夫的身后,也有一些人在两派之间进行调节,还有一些人干脆离开了城堡大厅。学生们则多数不知所措,当然也有一少部分学生追随某些老师,在教师席旁剑拔弩张。

维多利亚站起身来,提着法师袍,蹑手蹑脚地溜到凯瑟琳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凯瑟琳一个耳光,凯瑟琳的脸上当即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印。

卡尔卡夫的支持者用魔杖指着维多利亚,口中吟唱着咒语,但维多利亚凭借着自己的怪力,将凯瑟琳从地上抓起来,挡在自己的身前。

“保护公主!”金娜高喊,并第一个释放出盾甲咒。

下一刻,无数的盾甲在维多利亚身前出现,又有无数道魔法箭矢击中盾甲,盾甲一片片破碎,又不断地生成,终于挡下了卡尔卡夫等人的集束射击。

维多利亚将凯瑟琳推到在地,用自己的小牛皮靴子狠狠地踩着她的手,踩得她哇哇大叫。接着维多利亚素白的双手在自己脸上一抹,彼岸花符文与紫罗兰符文随之破碎,维多利亚的手中凭空出现两把燧发枪,一把呈现冰蓝色,一把通体霜白。

随着维多利亚扣下扳机,卡尔卡夫的支持者们被冻结在水蓝色的冰块之中,卡尔卡夫则变成霜荼色的飞灰,被厅堂中的夜风吹散了。

威廉姆斯的支持者们一拥而上,对着被冰冻的反叛者们释放各种禁锢咒语,短短的两分钟,一场足以动摇法兰克王国巫师界的叛乱就这样被平息了。

第二天早晨,金娜叫醒了在自己宿舍睡觉的维多利亚。维多利亚脸上的彼岸花符文和紫罗兰符文已经恢复了原状。

“你闯祸了。”金娜严肃地说。

“我是自卫反击。”维多利亚辩解道。

“但是你防卫过当,而且校长认为以你的能力,梅林学校装不下你。”金娜将一个信封交给维多利亚。

“我看看,威廉姆斯爵士致玛格丽特女王陛下。金娜女士,我昨天晚上进行了一场占卜,结果显示梅林学校要关门了。”维多利亚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

“梅林不会关门,我们已经在这里奋斗了一生。凯瑟琳脸上的红手印怎么祛除?”金娜问。

“你们这么快就和叛乱者们妥协了?!”维多利亚惊叹道。

“别打岔,给出解咒的方法。”金娜抓住维多利亚的肩膀。

“那是一种染料,大概半年之后会褪色,一年之后也许就看不见了。”维多利亚眨着眼睛道。

“那个女孩是朱利公爵的女儿。朱利家族和梅林家族一样,是巫师们的领头人。幸好你没有重伤她。”此时的金娜仍然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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