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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巫王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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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三日,无课。维多利亚被比尔博·霍金斯带到图灵镇的巫师之眼,进行一次特殊的任务。

巫师之眼是图灵镇用来收容怪异的特殊场所,这座小楼其貌不扬,并没有什么标记物,但是在小楼之上的半空中,漂浮着一只巨大的、琥珀色的眼球。琥珀色的眼球转来转去,最后盯着门前的维多利亚,不动了,看得维多利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巫师之眼的门房拒绝为两人带路,他将一份羊皮地图交给比尔博,告诉他这是最后一张地图了,如果他们发生意外,地图失陷在里面,巫师之眼的地宫就要永久关闭了。

通过小楼密室的旋梯,比尔博和维多利亚进入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地道。地道的墙壁的壁龛上有微弱的魔法火焰作为照明,但这种火焰只有在巫师们路过的时候才会骤然燃起,在巫师们离开后又会迅速地熄灭,这让整个地道显得阴森骇人。经过了二十分钟的跋涉,两人终于来到了八号地宫。

地宫没有门户,只有一道由魔法编织成的防护网。比尔博将一把银质的小刀和一个丝绸的小布袋递给维多利亚,让维多利亚将八号收容物的一只手切下,用布袋装着带出来。

“我能通过这道网吗?它们看起来很危险。”维多利亚犹豫了一下。

“放轻松,这道网只针对收容物,它伤不到你的。不过你倒是要小心里面收容物,那是巫王之骸的复刻品。”比尔博·霍金斯指着地宫石床上的一具残骸。

维多利亚叹了一口气,迈步,穿越了红色的魔法之网。

石桌上是一具有些腐朽了的尸骸,尸骸上包着浸染鲜血的裹尸布。说是尸骸倒也并不确切,因为这件收容物是由魔法能量构成的,与其说是实体,倒不如说是概念。

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打开裹尸布,将八号收容物的右手平展,用银质小刀尝试切割,但没有成功。在小刀抬起来的时候,被切断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与本体融在一切。

维多利亚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八号收容物,在比尔博看不见的角度上,用左手拿着小刀压在尸骸的右手,用右手运起一道纯粹的原力,在尸骸的手腕上一切。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八号收容物的右手与本体分割开来,再也合不到一起了。

维多利亚将八号收容物的右手装入丝绸布袋,勒紧绳索,扎好袋口,然后立即从地宫中退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对付它。”比尔博带着维多利亚离开了地宫。

等到比尔博和维多利亚返回地面的时候,已经有六个人,在巫师之眼的门厅处等候多时了。其中还有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袍子,用兜头帽遮住了脸面。

“老大,维姬完美完成任务,我们可以开始针对零号收容物的行动了。”比尔博向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法师报告。

“那你们休息一下,我们就行动。”大胡子法师检查了一下被切下来的八号收容物的右手,表示很满意。

维多利亚在巫师之眼的厨房里吃掉了整整十公斤食物,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需要消耗多少能量。一旁的巫师们对维多利亚的食量赞不绝口,大胡子法师还说出了巫师界的一句名言:魔力是与饭量成正比。

半个小时后,大胡子法师站起身来,带着众人来到书房。大胡子法师在壁炉旁边的墙壁上扳了一下,一道暗门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众人通过密道来到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物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具石棺。

维多利亚刚一踏入地下室,耳边就响起了微不可闻的耳语,这让她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那声音是巫王的意志在人心中的投影。”比尔博安慰维多利亚。

众人将石棺的棺盖打开,放在一旁的地上。维多利亚看到石棺中有一具栩栩如生的尸骸,死者的样貌很像拜占庭人。尸骸的表面上流动着一层金色的光芒,维多利亚猜想这是尸体不朽的原因。

“这是零号收容物——巫王之骸。你的使命就是将这具尸骸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交给我们。”大胡子法师为维多利亚交代任务。

随即大胡子法师又在黑袍人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那个穿着黑色袍子、遮住脸的人听从大胡子法师的命令,摘下了兜头帽,躺在了棺盖上。

维多利亚这才看出来,原来黑袍人就是在商业回廊中,向自己打招呼的拜占庭王子罗马·君士坦丁。拜占庭王子的样子并不健康,他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看样子是中了摄魂咒,这才任由巫师们摆弄。

维多利亚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巫王之骸之上。此刻众人就在自己的身边,维多利亚也顾不得遮掩,用原力凝聚在左手之上,尝试将巫王之骸的左手切割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维多利亚将切下了巫王的左手,并将它交到大胡子法师的手里。

大胡子法师和他的助手们将巫王之手放在拜占庭王子的手上,并用咒语,使巫王之手融合到拜占庭王子的身上。这个过程用了足足五分钟。

于是,维多利亚负责切割,大胡子法师的人负责融合,用了几个小时,这才将巫王之骸全部融合到罗马·君士坦丁的躯体上。

在切割巫王之骸的腹部时,维多利亚羞得满脸通红,好在地下室的魔法火焰并不旺盛,众人也没有注意到维多利亚的失态。

在完成了所有融合工作后,大胡子法师带着助手们对着君士坦丁施放了一连串的咒语。维多利亚觉得这些咒语大都是消除记忆的咒语,但只是学徒资历的她也不太确定。

末了,大胡子法师带着众人离开了地下室,回到了地面。罗马·君士坦丁步履蹒跚地走在队伍的中间,渐渐地,他的步伐流畅了起来,等到达门厅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作为王子应有的仪态。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听说你马上就十三岁了。”大胡子法师从法师袍中取出了一支金属魔杖,递给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接过金属魔杖,魔杖的杖身上蚀刻着“维多利亚·希帕提娅·罗尔罗斯”和“维姬·希雅·罗斯”的字样。这是巫师协会猎魔部队专用的战斗魔杖,能够在魔杖剑术或是黑魔法领域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而且普通巫师是买不到这种魔杖的。

“谢谢!”维多利亚提起巫师袍,行了一礼。

大胡子法师带着下属和拜占庭王子离开了。比尔博带着维多利亚回到了霍金斯塔。

回到了自己闺房的维多利亚发现,自己的教材全部都成为了碎片,维多利亚打开“矩阵”的“日志”,里面教材镜像也全部成为了不可读文件。

维多利亚的尖叫惊扰了法师塔中的其他人,猎魔三人组第一时间赶到了维多利亚的房间,容嬷嬷和比尔博随后赶到。

“维姬,发生了什么事?”容嬷嬷问。

“我的书变成了碎片。”维多利亚指着书桌上的课本碎片。

“忍”和“侍”上前,检查旧书的碎片。容嬷嬷将维多利亚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比尔博和“野”在房间的门前交换着自己的意见。

“法师塔是安全的,有我们三个人和容嬷嬷坐镇,就算是巫王亲至也有一战之力,不可能有什么存在能绕过我们四个人的视线,潜入法师塔。”“野”非常地自信。

“法师塔当然是安全的,这里是整个图灵小镇的主炮台,除非使用禁咒,否则无法轻易地进入这里。”比尔博·霍金斯自豪地说。

“这些书上写的这都是什么字呀!”“忍”举起了一枚碎片。

四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能断定这些旧书碎片上的符号是一种文字,但他们从没有听说有哪种文字是方块形的。

当天晚饭的时候,比尔博试探地问维多利亚:“维姬,你认识那些书上的涂鸦吗?”

“不认识,我在黑水街买东西时花光了钱,所以只好买旧书,谁想到上面都是些符号。好在也不耽误阅读,我就没去退换。”维多利亚决定隐瞒真相,因为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认识汉文。

“那些方块形的文字承载着书写人的一部分灵魂,因为某种原因这些书上的灵魂碎片被进一步地粉碎了,所以残魂的载体,书籍也随之崩碎了。”比尔博给出了一个解释。

“那些旧书的碎片已经被送到巫师之眼收容起来了。明天早上,一套教材会邮寄过来,不会耽误你的课业。今后遇到什么困难,要先想着知会大人们。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可以放下身段去买旧书。”容嬷嬷训斥维多利亚。

虽然维多利亚的房间出现了一些意外,但是比尔博和容嬷嬷还是让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维多利亚躺在被窝里,用“矩阵”的“背景音”模块听着音乐,顺手将“日志”模块中的废文件删除。

维多利亚现在很焦虑,因为她被迫在巫师的面前使用“原力”,这样用不了多久,巫师协会和唯一教会就会知道她的力量是如此地与众不同。届时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人们将维多利亚视作异端,看管起来,要么人们将维多利亚视作使徒,顶礼膜拜,而这两种结果,都是她所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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