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上了一架武装直升机，曲比阿卓在后上方驾驶员的位置，谭晓琳在前下方武器操作员的位置。在场的所有直升机飞行员都惊讶得下巴快掉地上了，他们看见了什么？一个中将军官竟然放着宽敞的运输直升机不坐，丢下给她安排的警卫员，跟他们陆航旅旅长两个女人开着一架武直就上前线了，这也太草率了吧。不过，看这位集团军司令上飞机之后娴熟的动作，他们之前的担心也被打消了，看来这个将军也是懂陆航的军官，不会在战场上瞎指挥，给部队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发动机检查、仪表检查、发动机开机、预热、给油、提总矩……曲比阿卓熟练地驾驶着这架武直拔地而起，看着高度表指向0米刻度的时候，她向前轻推操纵杆，直升机向前微微压下机头，向前慢慢加速，空速表的指针逐渐偏转到50、100、150……
说实话，乘坐直升机真不是个好受的活，就算是1世纪那些使用涡轴发动机的大型直升机，坐起来的感觉比拖拉机好不了多少，更何况是现在这种使用活塞发动机的直升机。不过，曲比阿卓的飞行技术很好，尽可能地消除这种不舒适的感觉，而谭晓琳却不满意：“阿卓，这可是武直，用来打仗的武器你怎么开得像老爷车一样？”
“嗬，还嫌我飞得太平稳了？好吧，这可是你自找的……”曲比阿卓说着，加大了提总矩的动作幅度，随后操纵杆又向前压了一点，脚上一用力将发动机转速提高，整个直升机一下子猛地低头，向地面俯冲加速，随后又急速拉升，等飞平稳了之后问：“怎么样，还刺激吧！”
谭晓琳说：“还行，总算有点战场的意思，再来一次？”
“还来？你以为这是武直10呢？这货用的活塞机，没那么充足的动力给你飞着玩。”
“还是当初和芭比一起开着武直10去斩红箭旅的首值得怀念啊！什么时候能用上涡轴发动机？”谭晓琳问。
“应该过不了多久了吧，钱学森半个月前就回中国了，还带回来两台喷气式发动机的样机，只不过貌似寿命只有不到50个小时，他们还在解决高温材料的问题，还需要经过风洞测试。”曲比阿卓说，作为总后勤部下属的部队，她比其他人更能接触到国防科学院的消息。
“这么说我们很快就能看见喷气机在天上飞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哎，你从延安过来就没回成都一趟？”
“没有，机长问我怎么走，要不要回趟成都，我告诉他直接飞杭州，反正油料足够。”
曲比阿卓说：“大战之前都不跟家人见见面？就算雷神没空，你也该看看佳佳吧（雷战和谭晓琳的女儿，雷佳佳），才一岁多的孩子，成天妈妈不在身边可不行啊。”
谭晓琳翻开包里的一些地图和资料一边看一边说道：“不是有雷战吗？1集团军暂无战事，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让雷战跟她多待些时间，就算他没空，还有张阿姨（叶寸心母亲 张海燕）帮我带孩子，军令如山，十万火急，我哪有时间见家人？”
曲比阿卓说：“你可真行，人家都说男主外女主内，你跟雷神搞反了吧？他在家带孩子，你跑出来打仗，教主和狗头老高瞎搞什么？”
“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继续当我的剩女，有什么好说的？”
谭晓琳平静地说：“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雷神？”
说完这句话，谭晓琳感觉到直升机明显地往右边偏了一下，但是又迅速修正了飞行姿态，曲比阿卓说道：“哪有？过去的事了。”
谭晓琳微笑着说：“机器是不会说谎的，刚才直升机偏了一下。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急着否认什么？你依然喜欢雷战，说明雷战是个好男人，好男人每个女人都仰慕，好女人每个男人也都欣赏，很正常。”
阿卓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驾驶着直升机，谭晓琳顿了一会儿又说：“阿卓，其实你也该考虑下那些喜欢你的人了，我听说高志航手底下那个叫乐以琴的航空团长对你有点意思啊，他家境挺不错的，他的好几个哥哥姐姐都是学医的，他姐姐乐以成还是成都华西协和大学的医学博士，很有文化的一个家庭，不考虑一下？”
“你听谁瞎说，我就是在组建陆航旅的时候到他的大队挖了两个人，他就一直缠着我不放，这以讹传讹就成了现在这样。”
“嗯——不管我信不信，反正你信了是吧？你这陆航旅又不止从他的大队挖人，李桂丹、刘粹刚、陈怀民，哪个没被你挖过人？光棍了四十多年的陈纳德都没怎么样，怎么偏偏乐以琴就缠着你不放？”
“他小气呗……”说着，阿卓猛推了一下操纵杆，谭晓琳没防备，“哎——”地一声叫出来，阿卓说：“云雀，你再跟我瞎掰信不信我把直升机翻过来飞横滚？”
“我信、我信——”
……
在空中颠簸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直升机机群降落在了上海西边的青浦区，68师师长刘元瑄迎上来敬礼：“报告司令，68师师长刘元瑄报到！”刘元瑄，乃是四川省省长刘文辉的侄子，也是毕业于国防大学-陆军指挥学院的军官，个月前才升任68师师长。
谭晓琳边走边问：“刘师长辛苦了，战场情况怎么样？8军到什么位置了？”
“8军军部已经从江阴上岸，后续部队预计7天之内能够到达。杨副司令目前跟随8军军部一起行动。”刘元瑄说，“不过……今天早上，国军87和88师已经撤往闸北，日军完全控制了虹口、进占了江湾，还在不断增兵，而且11师团的先头部队在海军军舰的协助下已经进占了徐家汇。”
谭晓琳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之后，问：“11师团的先头部队有多少人？”
“根据侦察连的报告，这股日军有两个大队，不到两千人。”刘元瑄回答。
谭晓琳在地图上圈出了徐家汇，说：“吃了它，连夜攻占徐家汇和莘庄，让8军从无锡乘火车直接在徐家汇下车，告诉王甲本军长，我要求他48个小时内全员到达徐家汇和莘庄，不得有误。”
“这么快？”刘元瑄惊讶地问。
“要打就要快，按部就班地等只能贻误战机。”
“是！”
……
当晚，68师两个步兵团急行军0公里到达了徐家汇外围地区，另外个团悄悄地包抄到了南市。晚上11点0分，师属炮兵团的4门1榴弹炮发出怒吼，对日军阵地进行火力覆盖。
10分钟后，炮火开始向日军后方延伸，两个营的步兵紧紧跟在炮弹落点后方冲锋，等到日军能够探出头组织防御的时候，中国士兵距离他们已经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日军的三八式步枪完全被中国的95式突击步枪压制，阵地上还能使用的轻重机枪也根本无法发挥火力，很快，中国军队就冲上了日军的阵地，两支军队展开了堑壕搏杀。这股日军完全是孤军深入，占领徐家汇还不到4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无法修筑牢固的工事，兵力和火力均占据绝对优势的西南军攻势锐不可当，战斗开始不到一个小时，日军的两个大队都伤亡过半，不得不向南市方向撤退。
狼狈的日军一头就撞进了68师另外个步兵团的埋伏圈，5个步兵团一万人将这两个大队的日军完全包围在中间，还有个炮团在外围进行火力支援，包围圈内不到一千的小鬼子完全成了瓮中之鳖，仅仅半个小时，这股嚣张的日军就被消灭在南市，而距离徐家汇最近的日军部队直到他们被消灭都没能赶过来支援。
两个大队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师团长山室宗武十分震怒，当他得知对手竟然是一个女人更是气急败坏，但是目前11师团的主力在虹口、江湾一带，跟徐家汇隔着一个公共租界，当面与中央军87、88师和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对峙，不能分兵先拿下张发奎控制的浦东，所以除了空中打击，他暂时拿西南第6集团军没办法。
第二天中午，日本海军的出云号巡洋舰试图从黄浦江上对第6集团军占据的南市进行炮击，结果却遭到68师炮兵团榴弹炮和加农炮的集火打击，黄浦江宽度不过几百米，出云又是一艘老舰，动力系统比较落后，在这样的内河中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机动规避，被1mm高爆弹和88mm的穿甲弹连续命中，虽然还算厚实的装甲保护着出云不会受到致命的损伤，但是舰上的高射炮被摧毁了十几门，根烟囱有两根受损，水兵伤亡了数十人。
遭到炮火攻击，观通部门却没能发现炮弹来自何方，十几分钟之后，舰长只能下令撤退，出云号在黄浦江内笨拙地掉了个头，退往虹口方向。自始至终，出云的舰长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中国军队的火炮会打得这么准，就像是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出云一样，在遭到炮击的过程中，出云号一直都在释放烟幕，想要遮蔽岸上的炮兵观察哨，但是尽管黄浦江上烟雾弥漫也丝毫没有作用，距离河岸至少几公里之外的炮兵阵地依然十分精准地将炮弹砸在出云的头上。
日本人当然不会知道，西南军里充当炮兵观察哨的是1架直升机，这架直升机一直游走在黄浦江的两岸，不时地以树木、建筑物为掩护，出云不管怎样释放烟幕，始终不能逃脱空中的监视，它往左舷释放烟幕，直升机就飞到右舷，右舷释放烟幕，直升机就观测烟囱中冒出的黑烟……
回到虹口，经过仔细的检查，日本海军发现，虽然出云号的装甲较厚，舰体和龙骨没受到什么致命的损伤，但是主炮号炮塔座圈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坏，转动受阻，1号、号烟囱变形严重，一台燃煤蒸气锅炉出现蒸汽泄漏现象，4座副炮和9座高平两用炮被摧毁，一副螺旋桨受损。从舰体上残留的炮弹破片来看，是西南军的1mm榴弹炮和88mm野战加农炮，这两种火炮幸好是没有配备半穿甲弹药，否则出云号绝不会如此平安地回来。对于出云舰擅自行动导致的舰艇和兵员损失，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对出云号舰长望月隆美大佐予以严厉申斥。
“望月隆美这个蠢货，连内河作战和远洋作战大不相同这一点都不考虑，西南军要是连黄浦江里的军舰都打不了，那就不叫西南军了，我看他是忘了长谷川清是怎么死的！”山本五十六在长门号的指挥室内骂道。
骂过之后，山本五十六对身边的参谋说：“命令：南云舰队立刻开赴杭州湾，起飞97式舰战（零式）和侦察机对杭州笕桥和上海徐家汇地区进行侦察，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现在上海主要是陆军的事，咱们不要为了这帮马鹿白白消耗实力，我们的对手是美国的太平洋舰队。”
“哈伊！”
徐家汇的第6集团军司令部内，谭晓琳对曲比阿卓说：“陆航旅这次干得漂亮，小鬼子肯定打死也想不到，自始至终都有一只竹蜻蜓在头顶监视着他们。”
“干得漂亮就该庆祝一下，喝两杯啊！”阿卓说，同时一双眼睛眨一眨地看着谭晓琳。
“打仗呢，喝什么酒，再说了我们的给养里面可没有酒。”
“昨儿个晚上从鬼子伙房里搜出的几大箱子是猫尿啊？”
谭晓琳放下手中的铅笔，说：“你是陆航还是侦察兵啊？什么东西都逃不出你的眼睛，战斗期间绝对不允许喝酒，等咱们离开上海了，我请你喝拉菲。”
“说好的啊，不许反悔……”
阿卓话音未落，门口一个人走进来：“喝酒不请我，还是不是姐们儿？”谭晓琳和阿卓循声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迷彩、戴着一副墨镜和少将的领章的女军官出现在门口。
“灭害灵？！什么时候回国的？”阿卓喜出望外，进来的这个人正是沈兰妮。
“回来半个月了，你们还好么？”沈兰妮说。
谭晓琳说：“当然好了，你可真是只喜鹊，我们刚刚打退了出云。诶——你来干什么，等等，别告诉我你就是集团军新任的参谋长。”
“云雀，你还是那么聪明。”沈兰妮挤了挤眉毛说。
“得，三个女人一台戏……”阿卓耸了耸肩说。
“岂止个女人……”沈兰妮说。
“还有谁？”谭晓琳和阿卓异口同声地问。
“我怎么可能跟寸心分开的嘛……”
“敌杀死也在上海？”
“她在杭州，我跟你们说，这回她带来了一大波帅哥，相当一部分都是海归哦。”沈兰妮说。
阿卓说：“哦，86航空队也来了，就是不知道这回来的是黑客帝国那部分呢，还是闪电风暴那部分。”
沈兰妮说：“86航空队全员到齐，我在飞机上同时看见了竺可桢和陈一白，还有一个刚回国的三级文职干部，你们都认识的。”
“谁呀？”
“钱学森。”
听到这话，谭晓琳和曲比阿卓的反应是：小鬼子有的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