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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好运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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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门依旧静静地矗立在朱雀大道尽数,宫门下的禁军将士在送走时若闻时显然多了几分亲切。在禁卫禁军的不愉快矛盾后,时若闻出于习惯,纠正了一些禁军使刀时的错误,并有意留下功法,而在一日巡防过后,深得禁军将士拥戴的燕统领,对时若闻的态度也显然有了很大转变。

时若闻静静地站在朱雀门下,手中横刀无风自鸣。

这一日间,他其实放在心上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尽可能将燕北知定性为可控的那一部分。一日的时间并不足以让时若闻看清这位年少有为的统领本性如何,但可以让时若闻在燕北知心中留下一个合适的印象,对于紫禁城和禁军数千将士而言,一个武艺高强、为人正直、谦逊温和的神捕,要好过一个西域流放的罪徒。

但他有些悲哀地发现,燕北知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种纨绔子弟,更不是什么奸恶狡诈、玩弄权术人心之徒,至少以现状来看,燕北知待下属如手足,于子则孝、为友则仁,更将时若闻视作一个长辈——时若闻倒宁愿燕北知仇视他,这样一来更易推测局势,也更心安理得。只是如今看来,只怕要再狠心一些了。

时若闻从怀间取出一截布带,将横刀随意系在腰间,并不往大理寺或是回巡捕司,而是快往瀚海医馆而去,楚玄云应当正在医治赵稼伤势。时若闻心中明白:赵稼伤及根源,换作寻常大夫,只当她已然死了,但他总是相信楚玄云,他也只能相信楚玄云。

夜间长安无比繁华,朱雀大道上已然有了些许万寿节时的布置,数千块青石砖上洒满了岭北特有的香料,经过一夜,这些香料就会潜入朱雀大道的砖瓦与泥土中,待到万寿节,这些香气将使战马免于被人群惊扰,能安静而沉稳地走完整条大道;还有望楼上的旗帜、道路两旁依次挂起的灯笼、礼部那些官服再顾不得整洁的官员们,还有迎着夏夜晚风来乘凉的长安居民及各地的客人们。

在晚风吹拂中,长安城失去了酷暑的约束,进入了更盛大的狂欢。

时若闻低着头从人群中穿过,身上的墨色官服此时难以发挥什么作用,在夜里,长安的王侯大臣们也会如同百姓一般外出,尤其在紫禁城附近,这一身巡捕司的黑衣,倒也因此显得不那么突兀。

正当时若闻从人群中熟练游过时,却听得一个熟悉声音喊道:“时大人,瞧这儿。”

时若闻听得出来,这是阎复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来处看去,看到街角茶摊上,坐着阎复和陈铭。

陈铭此时不再戴着那双臂铠,也不着巡捕司官服,只是布衣粗履,阎复也不穿官服,却穿着一件轻薄的绸衣,比陈铭那件瞧着要舒服不少。

时若闻一过来,陈铭便笑着举起茶杯,“时捕头,这可是茶不是酒。”

时若闻走进茶摊却并不坐下,只是站着饮了一口凉茶,从怀中取出几块碎银来扔给陈铭,半是训诫半是笑骂道:“早晚误事,拿着你这银子买棺材去吧。”

陈铭顺手把碎银揣到腰间,得意地对瞧了阎复一眼,阎复微微一笑,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来,递给陈铭。陈铭掂量着那块整银,满意地笑了笑,“时头,你瞧,这才叫棺材本,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过些日子往河朔打秋风,往阎家跑准没错。”

阎复无奈地摇摇头,对时若闻解释道:“我俩打赌,赌时大人今日何时出来,我赌未时,他押申时。可惜可惜,棋差一步。”

“赌这个作甚?”时若闻抬起头看了看,发觉这并不是阎复负责巡防的延寿坊,看那座长安城中著名的芳菲阁,此间应当是在通义坊。

“你们两个,不去看长安夜景,在这儿等我,是司里有事?”

阎复闻言哈哈大笑,伸出一只手来,伸到陈铭面前。陈铭则满脸不甘愿地又从怀中掏出那一块银子,连同自己的碎银,都交到了阎复手中。

时若闻一愣,无奈道:“得,二位又赌了什么?”

陈铭闷闷道:“我俩赌,时捕头你抬头看的第一眼,是芳菲阁还是春山居。”这两处都是延寿坊乃至长安城出名的青楼,只不过一者在茶摊东,一者在茶摊西。这赌约倒真是有趣,时若闻道:“我看你二位是闲得发慌,不如明日巡防把你们替到东市去,也让苏嵘歇歇。”

陈铭连连摆手,一脸吃不消,“别别别,我倒宁愿少喝些酒,也不想去东市,吵吵闹闹,又净找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人。我看呐,老苏挺合适的,顺便还能教教韦肃。”

谈及韦肃,时若闻倒是想了想,对二人问道:“你们觉着,韦肃这孩子如何?”

阎复这次回得快:“离原先生高徒,好武,有天资,但做长安巡捕司的捕快,只怕仍需多学学。”陈铭想了片刻,回道:“虽是个小武痴,但只怕各方面的功夫还远不到家,不过他品行上佳,三年应当有所成。”

两个回答,一者先扬后抑,一者先抑后扬,但都觉着韦肃仍需多练,时若闻点点头,表示自己意见相同,却又摇

摇头,说道:“韦肃进来是因为他是离原先生之徒,巡捕司的规矩使然,但也有他自己的向往。江湖的年轻人,大多对巡捕司……”讲到此处,时若闻只是摇头,并不直说,但二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韦肃师出名门,在江湖上也有侠名,巡捕司能将他教成什么样子,我倒是不关心,只愿如同穆指挥使希望的那样,搭一座桥出来才好。”

阎复和陈铭同时点头,却又同时笑着向时若闻敬了一碗茶,随即阎复从袖间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来,扔给陈铭。这瓷瓶晶莹剔透,红木为塞,瞧着便清凉。陈铭笑着接过,神色得意。时若闻无奈道:“说罢,这次又赌什么?”

阎复笑着道:“我们赌时大人会在第几句话提起公事,我赌十句之内,他赌八句之内。”

“你们俩,简直是胡闹。”时若闻笑骂道:“就为了这事?”

陈铭摇摇头,一脸神秘地凑近时若闻,眼神撇了一眼芳菲阁,“时捕头,可不止这个,主要是今晚芳菲阁有个好彩头,我得和阎复借点东西去瞧瞧,您也知道,我这一穷二白,进不了芳菲阁的门呐。”

彩头?那便是芳菲阁有新花样了,依着芳菲阁的规矩,想看彩头需得一件宝贝作入门的帖子,也不知那白玉瓷瓶里是什么玩意,时若闻懒得再斥他,也无意打搅捕快的业余生活,只是稍一叹气,无奈道:“别误了明天的值守,要是坏事,我先把你们两个换去守乱葬岗。”阎复和陈铭自然连声称是。

时若闻饮了几碗茶,心绪总算平静下来,向二人告辞离去。而陈铭与阎复依旧坐在茶摊上,一边说笑一边等着芳菲阁开门。

瀚海医馆中依旧冷冷清清,但比起前些日子要热闹得多,仔细算一算,多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弘忍、一个半死不活的赵稼、一个神色阴冷的常戊、一个瞧着漫不经心的白清江,再仔细一想,这四个人加在一起只怕也没有魏远书一个人讲的话多。

时若闻刚一进医馆,便瞧见了抱着剑眉头紧锁的常戊。常戊他没见过,但青玉洲的无常剑客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尤其那剑柄处刻有符箓的长剑,也算一件不错的名片。

“时捕头,”白清江第一个看到时若闻,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时若闻笑着点点头,随即对一脸戒备的常戊打了个招呼:“常主事,在下巡捕司时若闻。”

常戊警惕神色稍弱,虽仍有十分不满,却依旧抱拳行礼,“青玉洲主事常戊,见过时捕头。”时若闻理解他的不满,却也只能寒暄道:“常主事来的倒快,我原以为你明日才到。”常戊冷哼一声,并不多言,直接质问道:“我门中弟子赵稼,于长安城中被宵小所害,此时生死未卜,不知巡捕司是否要给个交代!”

时若闻走进医馆,将横刀摆在药柜上,无奈道:“常主事,交代自然会给,巡捕司也定会捉到凶手。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治好她的伤才是。”

常戊显然对巡捕司戒心极重,冷笑一声,恨恨道:“治伤?我信得过七情谷,但信不过巡捕司。待赵稼伤势有所好转,我自然会带她去七情谷。”

时若闻并不恼火,因为言下之意,楚玄云应当还是要些时日,至少常戊和青玉洲现在还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常主事言重了,”时若闻语气诚恳:“巡捕司绝不会使青玉洲失望。更何况,赵稼曾帮过我,也曾问剑于我,此事我定然不会轻易带过。”说罢转过身去,衣袖轻挥,医馆的门缓缓闭上,再转过身来,神色也有些凝重:“实不相瞒,赵稼之事,实则与什一堂有关。”

此话一出,常戊神色大变,素来淡然的白清江也皱起眉头。

时若闻继续道:“什一堂有一颗在长安埋了许久的钉子,如今想来,应当筹划已久。敢问常主事,赵稼来长安的安排是谁决定的?”

常戊闻言一怔,无奈道:“唐师兄让赵稼随意而行,往中原南北去问剑,并无明确要求。况且……况且赵稼天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怕,真是天灾。”他的话并无隐瞒,也无须隐瞒,而且青玉洲对被问剑者素来尊敬,时若闻点明此事,也是为了方便与常戊交流。

而常戊也的确减轻几分戒备,却仍旧直言道:“我知道时捕头武艺远在我之上,也知道巡捕司查案定然是胜过我青玉洲,但我也不瞒时捕头,山庄接到飞鸽传书后,给我的命令是不惜一切确保赵稼性命无虞,随即让唐师兄亲自前来主持此事。”

“唐祭酒?”时若闻眉头微皱,却又不能反对,“也好,赵稼是唐祭酒高徒,又是御赐的祭酒身份,确实合适。”

常戊摇摇头,“唐师兄并未接朝廷的旨意,不是什么祭酒。”但时若闻并不理会这细枝末节的讨论,而是又问道:“那依常主事的意思,这事如今该如何?”常戊答的飞快,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的:“凶手青玉洲可以不管,什一堂也是巡捕司该抓的,但若是,若是赵稼这孩子出事,青玉洲绝不善罢甘休。”他本就有无常剑的称呼,此时稍有怒气,一张毫无

生气的脸更像鬼了。

时若闻也是无奈,“此事确实是巡捕司失察。但常主事应当信得过楚玄云楚大夫才是,司里也已经派人前往七情谷、太医院找办法,尽力而为,定然会治好的。”

常戊却只是点点头,眼神之中全无半点信任。时若闻知晓这位剑客出了名的多疑冷酷,也没打算在他这儿消磨功夫,随意安慰几句后,便快步走到后院中,想去问问赵稼的伤势。

只是刚一迈进后院,时若闻就瞧见楚玄云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星空,一身白衣难掩浓郁药味。

“楚大夫?”

楚玄云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时若闻,双眼之中满是血丝。时若闻大吃一惊,要知道楚玄云身为七情谷嫡传,武艺与医道均是高明,怎会看着如此憔悴?

“楚大夫,你这是……”

楚玄云忽的咧嘴笑了笑,笑的极为渗人。时若闻打个冷战,忍不住后撤半步。而楚玄云的笑容越来越冷,盯着时若闻看了又看,像是要剥了他的皮生吞了他一般,半晌,那笑容化作一声长叹,楚玄云声音之中满是疲惫:

“回来了?”

“啊,回来了。”

“紫禁城好玩么?”

“还……还行吧。”

楚玄云神色疲惫,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吞下,声音才恢复几分力气:“你倒是玩的开心啊,我今天一天可算是没白过,我师父怕是都没像我今天这样治病,刺激,真刺激。”

时若闻一愣,连忙道:“真是辛苦楚大夫了,那赵稼的伤势,可有所好转?”

提到这个,楚玄云疲惫神色大减,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正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不住地仰天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冲着时若闻伸出一个大拇指:

“我,就是这个。”

时若闻大喜,也是笑得极为开心,倒是楚玄云,笑够了以后就斜着眼瞧着时若闻的喜色,眼神玩味,似乎是幸灾乐祸。

时若闻一时被他盯的发毛,止住笑容,疑惑道:“赵稼的伤,莫非还是有大隐患?”

楚玄云叉着腰,一边活动腰肢一边给了时若闻一个白眼:“时大神捕,那竭泽而渔、经脉寸断的伤势,若是我能全然治好,早就回谷去解开二十七大难,流芳千古去了。赵稼的伤只是暂时稳住,不至于危及性命,至于这如何醒来,我快想出来了。”

时若闻神色逐渐暗淡,“那她的武功?”

楚玄云撇了撇嘴,语气难免遗憾:“依我来看算是废了。只是武道玄妙,也不是没有过经脉俱断却又能习武的例子,少之又少罢了。”说着话风一转,那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又出现:“不过赵稼的事情嘛,暂时不用担心了,这另一个人嘛,你就不想问问?”

时若闻满腹疑惑更重,“什么人?医馆有生意?”

楚玄云笑意更浓:“是啊,大生意。”说完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顶天的生意,顶上西天的那种。”

“嗯?”时若闻看了一眼亮着烛火的两件厢房,听不懂楚玄云讲的话。

白清江适时进来,站在前堂与后院之间,语气平静:“般若剑阁,弘忍。”

时若闻笑着转过头来,没好气道:“别闹,般若剑阁来长安干嘛。”只是话音刚落地,就看到白清江手里倒提着的一柄长剑。

长剑无剑锷,剑柄处也只随意裹着一尺粗布,这剑也没有剑鞘,三尺剑身仿若一泓清泉,仿佛能映出夏夜明月和长安繁华。

剑身篆刻古朴二字:清净。

时若闻深吸一口气,闭眼许久,才又缓缓睁开。

剑依旧是那柄剑,甚至离得他更近了。

白清江提着剑走近时若闻,捏着剑尖倒转剑柄朝向时若闻。

“时捕头,这剑便由你带回司中。”

时若闻按着额头,将手中横刀直直插入土里,接过那柄举世闻名的清净剑。般若剑阁想以此剑求清净,可如今到了时若闻手里,那可真是极大烦恼。

手持清净剑,时若闻才知江湖传闻此剑有灵是真,清净剑过往战绩早已被载入史册,可如今到了他手里,却仿若一柄死剑,虽仍旧锋锐,使起来却难免碍手,甚至掌心乃至手臂内力运行都有所阻碍。时若闻顺手舞个剑花,随即摇摇头,又还给了白清江。

“这剑不必送司里留存,般若剑阁那边不好解释。你是兵家器宗,也算这剑的半个主人,代弘忍,留着这剑便是了。”

交代罢,时若闻仿佛一瞬老了三岁,转过身来问楚玄云道:“弘忍又是何伤势?”

楚玄云神色悠然,“内伤,比赵稼轻,世上也只有赵稼比他轻。”

时若闻又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脸,转过身来,大有将白清江宰了泄愤的架势,白清江不自觉后撤半步,反手握住长剑,神色戒备。

时若闻脸上笑容顿时消失,没好气地喝道:“说吧,这又是怎么捅的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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