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就是苍白末世吗？（五）
『明神一，第一次上战场的感觉如何喵？』
仙霖歌目视前方，带着打趣般的笑意问道。
『嗯，怎么说呢，应该是比较期待的吧。』
明神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害怕吗喵？』
『啊？为什么害怕？』
『沙场只有你死我活，你就不怕你会死吗喵？』
『哈哈哈……』
明神一长笑一声，对于她说的害怕之处他没有一点儿感觉。
『害怕有什么用？难道还怕就不会死了吗？如果我是光明磊落的战死沙场，那就是我技不如人，死了也是应该的，何惧之有呢？』
明神一豪气冲天，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让苏菲娅满心欢喜，赞同的他的意见。
『明神一，如果让你和人族对阵，你愿意吗喵？』
仙霖歌目光闪烁，不敢正视他，这也才是她叫他来的真正目的。
『与人族？』
『嗯…怎么说呢，这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呢，各为其主，立场不同，就这么简单而已。』
『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愧疚吗喵？』
『愧疚？』
明神一洒然一笑。
『为什么要愧疚呢？』
『因为你们是同族，同胞之间互相残杀觉得愧疚不是很正常的吗喵？』
『同胞？自相残杀？』
明神一不禁对她这个杀人魔的价值观感到好笑，明明自己已经杀了那么多同胞了，竟然还能大声质问他。
他摇了摇头后继续说道。
『我问你，你平定北方时杀了多少生命？他们不是你的同胞吗？难道你会觉得内疚而放下屠刀任他们宰割吗？』
『……』
明神一的反问让她无言，沉默了一会后才答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已而为之喵。』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
明神一大喝一声让她心中的内疚感不断增强，像明神一这样敢于呵斥在整个暗世界都是鼎鼎大名的白衣神将还真是没有几个。
『我的信条就是问心无愧！』
『仙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关于虚羽的一生吗？』
『嗯，记得。』
仙霖歌点了点头，虚羽是他第三崇拜的人，而虚羽传奇的一生更是让仙霖歌刻骨铭心，难以忘记。
『虚羽的信条是“宁可天下人负我，不让我负天下人。”我很崇拜他，我试着模仿他，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只需要追求无愧于心就好了。』
『守护我爱的人，守护爱我的人，这就是我的全部。』
『在这个年代里，我所认识的只有仙儿和苏菲娅而已，如果有谁要对你们不利，即使是诸天神魔，我也要杀给你们看，更别说什么同胞了！』
明神一坚定地话语让仙霖歌无语凝噎，泪水湿了眼眶，声音沙哑。
亏她是那么的怀疑他，为了留住他，为了让他无家可去，她背弃了自己心中所想，故意邀请人族参加这场演武，目的就是为了让整个人族唾弃他，让他觉得无处可去只能呆在这里。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卑鄙，心胸狭窄，整个人是那么的丑陋。
『对不起。』
仙霖歌轻轻的说道。
『为什么要道歉？』
明神一天真地问道。
他是一个不喜欢动脑子的家伙，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可如果对象是自己亲近的人，那怕他知道自己被卖了，他也不愿意醒过来，直到事情到了再也无法挽回的那一刻。
『……』
仙霖歌沉默着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心情却很不稳定。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向谁认真的道歉，此刻，她突然想折军回去了。
至于不赴约什么，然后在她人生的履历上留下永不能磨灭污点什么的，她觉得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她虽然爱惜羽翼，但她更爱自己身边的人。
以明神一那种争强好胜的性格，一旦演武开始，他一定会出阵的，而他一出手就一定会被整个人族所唾弃，遗臭万年。
她知道他在心里是很想回到人族的，一旦被整个人族视为叛徒，他将再也没有回去人族的机会，而那个做始涌者就是她，那个时候，她想他也一定会憎恨她的，听到明神一发自肺腑的话后，她却不想如此了。
『明神一，我们回去吧喵。』
仙霖歌少见的带着温柔的语气说道。
她在一般时间内都是以冷漠示人的，极少情况下会带着恶魔般的笑容，至于温柔的那一刻，除了那有限的几个人以外，再也没有谁能够享受到来自于她——白衣神将仙霖歌的温柔了。
『回去？回哪里去？』
『难不成他们设了埋伏吗？』
明神一警惕地东张西望，心中慎重到了极点。
对面可是雪天音，那个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兵仙，在用兵一道上还没有谁敢说可以稳赢她，即使是仙霖歌，他认为也有不防、亦有被算计的时候。
但是历史上的雪天音应该是一个很诚信的人，既然答应了要演武，那么就应该不会在中途设下埋伏才对，他想不通所以才会问道。
『没有。』
仙霖歌摇了摇头。
『嗯？』
『那…那为什么要撤回去？难道是孙策偷袭我们？』
『也不是。』
仙霖歌继续摇头。
明神一压住焦躁的情绪，再次问道。
『那究竟是为什么？』
敢于向仙霖歌这个用兵奇才质问的为什么的，估计也只有明神一这个奇葩了。
并不是不相信仙霖歌，而是因为它所要面对的敌人太强了，所以明神一想要问一个清楚，帮她排忧解难。
『我累了。想要回去了喵～』
仙霖歌一副疲惫的样子。
『（??へ?? ╬）』
明神一感到一阵愤怒，青筋暴起，竟然只是为了这种简单自私的原因而选择抛弃诚信，他无法原谅这样的她。
『仙儿，无信而不立！你知道你这种自私的行为将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他压着愤怒低声斥责着。
『不仅仅会让你的将士们瞧不起你，还会让你的敌人轻视你，不论你日后做的多么出色，永远也抹不掉无信之人这个称呼。』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
『即使是我，也会鄙视你。』
『如果当初不愿意进行什么演武，何必要提出来呢？弄到现在却要说什么后退？』
『呵呵……呵呵……』
明神一不断冷笑着，心中瞬间对她失望到了极点，但他也意识到自己情绪一下子激动了，所以又和她道歉乐儿。
『对不起，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你是主帅，一切都听你的。』
明神一并没我读心术，所以在仙霖歌不说的情况下，明神一永远也不明白，仙霖歌此时在想些什么。
但明神一那句“即使是我，也会鄙视你的”彻彻底底的让她伤心了。
『对不起。』
『为什么又说对不起啊！』
明神一暴躁地说道。
他实在不明白仙霖歌两次三番道歉的原因何在。
『仙儿，振作一点。』
『你是三军主帅，是我崇拜的偶像，你不应该向任何人道歉，在我心里你是天空中的银月，你是高傲的，你是美丽的。』
『……即使是我做错了，你也会帮我吗？』
『那不是当然的吗？既然做了你的士兵，那就等于将我的生命交给了你，说什么帮不帮的，太见外了。』
『谢谢，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喵～』
仙霖歌在这一刻终于开始慢慢想通了，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着，这将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未来的仙霖歌因为跨不过心中的内疚，最后因病去世，而现在，她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着，如果不出意外，她将会多延长3-5年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