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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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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星2036年6月13日。

受台风影响,大雨连下好几天,雨水乒乒乓乓拍打在窗户上,卧室内秦路睡得不是很安稳,他索性坐起身,身边妻子姜忆梅呼吸平缓,睡的香甜。这几个月她小腿有伤,还得照顾女儿,将她累的不轻。

父母平时要出海撒网,回来卖鱼,为了赶市场常常半夜起来收网,早上的时候价钱比较好。

看看手机,已经11点多了,借着手机的光亮,秦路起身探了探女儿秦欢,轻轻的亲了亲她的小脸,粉嘟嘟的,小丫头似乎有所感觉,嘟呐一声,转个身继续睡着,吓得他不敢再动,要是将她弄醒肯定哭的你毫无办法。

秦路检查了一下窗户,关的还严实,楼下不知道什么被风吹得啪啪作响,借着闪电光芒他看清是路上一块被卡住的塑料板,这就不去管它了。

今年的第七号台风昨天已经在南边的城市登陆,据报登陆风力达到12级,风眼离秦路家的直线距离也就三四十公里,海浪拍击礁石溅起十几米高的浪花,村里被狂风肆虐的七零八落,吹断的树枝树叶到处都是,飞舞的垃圾,断掉的电线等等。

对于台风渔家人早有自己的应对措施,只要不出大事,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秦路内心默默叹了口气,每次回家总有一个晚上睡不安稳,莫名奇妙的烦躁,是对父母日渐衰老的担忧,还是没让妻子过上好日子的自责,或是不能在女儿身边陪她一起长大的愧疚。他也说不上是什么,或许对自己没什么本事的焦虑吧。

再次看了一眼划过的闪电,秦路重新躺床上,房间温馨静谧,听着母女俩的呼吸声,他也慢慢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还迷迷糊糊的秦路感受到妻子推他和耳边响亮的哭声。秦路瞬间睡意全无,打开桌上的手电筒,把女儿轻轻抱起来,一边轻声哄着一边检查纸尿裤,只是尿了,没有粑粑。

小丫头看抱起自己的是不熟悉的爸爸,而不是妈妈、爷爷或奶奶,倒没拒绝他的服侍,哭声也渐渐小了,最后哼哼几声便止住了,只是眼泪汪汪,好奇的看着秦路,貌似在想这个人是谁,怎么在这里?

秦路用温开水打湿的毛巾将小丫头的屁屁擦干净,睡衣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便双手托着她的腋下,让他站立在自己大腿上。

秦路轻笑说道:“欢欢,不认识爸爸了,昨天爸爸还和你一起玩呀”。

“来,叫爸爸,爸……爸”

“嘻嘻……”

“叫爸……爸”

“嘻嘻”

……

秦欢小丫头刚满十八个月半,已经可以自己在地上慢慢学走路,说起话来舌头有点大,经常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别人都听不懂,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说的算比较清楚了。

看着小丫头

杏仁般明亮的大眼睛,秦路内心快要萌化了,忍不住在她小脸上亲了又亲,白白胖胖的身体抱起来软软糯糯的,特别可爱。

没过多久小丫头便双手朝着妈妈姜忆梅伸去,身体跟着往前倾,秦路顺势将她放到床上。

一到床上,小丫头便熟门熟路的往妈妈怀里爬去,双手四处乱抓,拱的姜忆梅在她屁屁上轻拍几下,小丫头也不以为意,哈哈笑着继续和妈妈玩。

“小路,你女儿饿了,给她冲点奶粉”

“正在冲呢,马上就好”

秦路麻利的冲了200毫升奶粉,看温度差不多后,将小丫头抱起来喂她。

可能睡了一夜饿的狠了,小丫头双手紧紧抱着奶瓶狠狠的吸着。

这时秦路听见敲门声,是母亲刘巧慧过来,小丫头看到是奶奶,舍不得放下奶瓶,嘴里嗯嗯几声算是跟奶奶打招呼。

“妈,这么早起来,不多睡会儿”

“这哪还早,天快亮了,听到欢欢哭声,过来看看,忆梅脚还没好,看你笨手笨脚的,欢欢给我吧。”

从爸爸这转到奶奶怀里小丫头也不以为意,继续认真的吸着奶瓶,不时抬眼看看大家。

“妈,按日子现在是小水吧,趁着没下雨天亮了我去看看。”

“外面浪大风大,出去不安全,你难得回来,家里多陪陪她们。”

“就去一会儿,海边没什么捡的我就回来,你的腿脚消肿了吗?”

“老毛病了,不用担心我,风太大你就赶紧回来。”

“上次换的偏方没效果吗?”

“不是那么疼吧,这风湿都十几年了,早就习惯了,出去注意安全。”

“嗯。”

说着秦路沉默下来。

风湿性关节炎现在基本没根治的方法,这次看似好了,下一次变天的时候又复发了,只能是用些方法减轻痛楚。

刘巧慧有些时候发作时裸关节、膝关节肿的特别大,床都下不了,让秦路和妹妹秦青看的眼泪直掉,这也让两兄妹对医学有憧憬,不过秦路没考上,还是秦青争气,即将从省医科大学毕业。

“哈”。秦欢小丫头喝完最后一口奶,哈了一口奶气,双手晃了晃,看真没奶了,有些不舍的把空奶瓶还给奶奶,甜甜的叫了声奶奶,把奶奶刘巧慧高兴的一阵猛夸。

吃饱喝足,元气满满的小丫头很快便被放到大床上,这是她每天早上最喜欢的游乐场地,在被子上滚来滚去,钻到被子下,不时的看看众人。

很快姜忆梅便被打扰的无法继续睡,无可奈何之下也加入围观她,看小丫头笨拙努力的把身上的被子掀掉,这可爱劲快把三人萌化了。

“欢欢,爸爸去给你抓大螃蟹吃,你在家要乖乖的哦!”

玩闹一会儿,眼看天蒙蒙亮了,手机显示4点47分,秦路打算动身赶海,碰碰运气,基本上台风过后勤赶海的人运气大抵不会太差。

姜忆梅将小丫头紧紧抱着不让她乱动,抬头说道:“这天气就别去了吧,风大雨大的,再说还没天亮呢。”

秦路看了看窗外说道:“外面现在没下雨,天快亮了,我出去看看,如果下雨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姜忆梅不舍的说道:“陪我们再玩一会。”

秦路走到床边在她和小丫头脸上分别亲一口,轻声说道:“你带宝宝再睡一会吧,趁现在没下雨我赶紧去检点海鲜。”

听着窗外呼啸的海风,姜忆梅笑道:“外面风这么大,你不怕被吹到水里啊!”

“敢不相信你老公的能耐,接受惩罚吧。”

说着秦路在她丰满处抓了抓,入手的惊人弹性让他差点受不了。

“哎呀,你偷袭!”

姜忆梅拍了拍他作怪的手,娇嗔道:“老公,我也想去,好久没去海边了。”

“嗯,等你脚好了,我回来带你去赶海,到时候随你怎么玩,爱玩多久就玩多久,”秦路捏捏女儿的小脸说道:“我走了,看看今天能给你们捡到什么。”

姜忆梅看着他说道:“那注意安全,我和宝宝在家等你,宝宝,跟爸爸拜拜!”

“很快就回来,宝宝再见!”

秦路在门外叹了口气,他知道老婆在家闷得慌,从怀上欢欢到现在,她去赶海的次数少之又少,上次骑电瓶车在路上伤到脚,在家躺了俩个多月,秦路感觉这个以前活泼中带点英气的女孩都快得郁郁症了,让他既心疼又无奈。

赶海是每一个生长在海边的人为数不多的乐趣,每一次退潮都是大海的馈赠,礁石群里、沙滩上、海岛上……每一次发现都会让你收获一次喜悦,即使这趟空手而归,你也会怀有下一次的期望,生活也许会然你失望,但大海从来不会。

听着房间里老婆和女儿的嬉闹声,秦路嘴角的笑容迅速抿去,心中忽然涌现极度不舍之情。

明天又要去了啊,回家的日子总是过的这么快!

打开大门,秦路出神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这次算好的,以台风为借口多请两天假,以前都是周末回来匆匆,刚和家人叙叙,女儿稍微熟点,又匆匆离开,等下次再回来女儿看他又成了陌生人。

他到房前屋后看了看,老爸昨晚收拾的妥当,只院子里有些积水和一些吹来的垃圾,角落有些空心菜被雨水打趴在地上,其他问题不大。

秦路穿好雨衣雨鞋等装备,带一只红色塑料水桶和一根一米多长的铁钩,出门往海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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