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闻言再次拍板，抓起一旁的长刀，“你再多言，我便……”
“杀了我？”顾文成笑道，但这黑衣人的手速当真无话可说，刀就架在脖子上，话还没说完。
“大哥，您消消气，刀就在你手上，要想杀我早就动手了，又何须等到现在呢？在下现在虽是阶下囚，可过几日便有可能会成为张士逊府上的座上宾，你可知道我是何人？”顾文成笑问道。
“不知……”大哥依旧冷漠，回答也有两个字。
“既然大哥不知，那在下便同你说说，我姓顾，几月前，汴京城十里坡的瘟疫便是我联手医馆中人将其治好的，我第一次入宫便被封了六品御赐翰林良医，第二次入宫被封可斩三品大员的司政处御史，你可知为何张士逊要捉我于此，却又不敢杀？”
黑衣人听着，表情虽没有特别地变化，但是眼神始终关注着顾文成。
“因为他不敢杀，我手中有一些东西，是他的软肋，纵使现在他现在依旧是权倾朝野的右相，可再厉害的人，也管不了陛下亲自设立的司政处，这是大宋的第二个朝廷，而且日后会有越来越多，他张士逊即便前半生掌控半壁江山，可终究发现只是徒劳无功，我完全可以令他寝食难安，但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和我无冤无仇，张士逊手虽是野心勃勃之人，可同样是眼光毒辣，所以他一定不会杀人，反之，他会拉拢我，你懂吗？”
顾文成的表情突然变化如鬼魅，让他完全捉摸不透。
“我不过是个奴才，又与我何干？”黑衣人放下刀，倒了一碗茶。
“难道以你的身手就甘心做一个奴才吗？”顾文成说罢，双手猛拍在桌案上，眼中却充斥着的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你一个小孩懂什么？”黑衣人说着站起身，端着茶水对着天窗外明月，眼神突然深邃，那是只有经历过真正风霜之人才有的眼神。
“既然如此，若是我告诉你，凭借你身上的香料可以让你与张士逊平起平坐呢？”顾文成当即走到他身边，背负双手，口中说出这番话确实充斥着自信。
“可笑，不过是一味香料，如何便能与张士逊平起平坐，你想的太简单了吧？”黑衣人嘴角微扬，可他始终还是未能将顾文成的话放在心上。
“好，不信则罢，不过你会知道的。”说完，他随手拿起躺回了原先自己被捆绑的地方，依靠着沙袋闭目睡去。
“信不信，你活的过明日再说吧。”黑衣人放下碗，回到桌前，可他身后顾文成却慢慢睁开双眼，略过他脖子上的流云印记，以及他取出那瓶辣椒粉时的落寞身影。
次日凌晨，一众黑衣人再次出现在木屋，顾文成还未从睡梦中苏醒之时便被捆了个结实，整个被抬着出了木屋，和往常一样被套着麻袋，不过他这次却听到了潺潺流水的之声，还有水车转动的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你留在此地，这是大人留给你的银子，日后便不必再回来了！”忽而，顾文成听到一段对话，但并未有人回应说话之人，只是听到一阵脚踩着木板逐步离开的踩踏声。
“大哥，你干嘛不干脆杀了他？”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就在顾文成的耳边。
“哼？杀了他？这种逃兵既然有本事儿能从战场上逃回来，自然是有些本事儿，他可是七爷推荐的人，你小子少给我出馊主意！”说罢，尖锐之声连忙失声赔罪，紧接着顾文成只感觉到身体被抛了出去，心中一惊，莫不是想要将自己抛尸河中，可很快，他才发现自己撞上了一处硬邦邦的木板上。
“出发！”大约是一辆马车，几人先后上车让他感觉到车子摇晃的触感，这种触感让他太熟悉了，更是让他颇为难受。
大约是行了半个时辰，马车方才听了下来，顾文成又开始了被押解的过程，这一路的摇摇晃晃让他胃中翻腾，恰好背后被人推搡着，胃里又翻上一阵恶心。
“快点走！”一人在一侧催促道。
走了一段路，身后的人声音消失了，头上的麻布袋也被揭开，第一个出现在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右相张士逊。
“顾大人，好久不见啊？”张士逊端着一杯清茶，模样着实惬意。
“爹，我看这小子脸都吓白了，哈哈哈哈哈哈，要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张士逊身旁一男子嗤笑地看向他，可下一秒顾文成的表现让两人都措手不及。
却见他俯下身子，在二人面前开始呕吐，一地的呕吐物让二人不由得放下手中茶水。
“混账！”
身旁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正要动手，却张士逊抬手制止：“命人将此地打扫干净，这顾大人是老夫的贵客，岂容尔等在此撒野，松绑，云儿，带上顾大人前往偏亭。”
说完，张士逊站起身走出了屋子，而一旁的儿子自然不敢多言，走到顾文成身边，看着地上的呕吐之物满脸的鄙夷，“快快快，将他解绑，别到时候吐了一地，真是个杂碎，呸！”
谁知顾文成突然站起身，惊吓到了他，一脚便踩进了呕吐物之中。
“你……你给我等着！”男人当即带着污秽的鞋子冲了出去，此时顾文成也被松了绑，大摇大摆地走到方才父子俩的桌案前倒了一杯水，漱了漱口。
“这小子跑了，你带我过去吧。”
在黑衣人的指引下，他找到了偏厅，屋里还是那一老一少，张士逊看到顾文成进来，也没有说话，一旁的儿子倒是先开始装腔作势起来，“见到当朝宰相还不下跪？来人！”
“相比你就是张宰相的儿子吧？好生没有教养啊？”顾文成看向张士逊。
“你既身为朝官，便是二品御前医，见到老夫也要下跪，还怎反咬一口？”张士逊冷眼旁观，说了一句。
“是在下失礼了，您的儿子不是没有教养，只怕是有一颗谋反之心啊！”
张云生见状当即拍案起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