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怔住, 那头晶人却不会停下来，它毫不犹豫地冲向夜鹰，后者不不后退，但狭窄的机甲上哪有其他余地？夜鹰不慎碰到白夜, 他便朝地面滑了过去。
夜鹰：“！”
她连忙伸手, 想将白夜拽来, 但晶人的攻击已逼近眼，夜鹰能手腕一转，抬起小刀——
“噹——！”
小刀与兽爪在空中交汇, 发出一记清脆声响。
夜鹰奋力一推，晶人踉跄后退，抓住机甲左肩, 但又冲了过来, 夜鹰无奈, 寻求帮助：“请帮抓住他！”
机甲：“荣幸之至, 陛下！”
它伸出双手, 接住白夜下落的身躯，见状, 夜鹰才松了口气，头看向晶人，眼中划过一抹狠色。
那头晶人距离夜鹰已有数十厘米的距离，它面上露出一道歪曲的笑容, 正准备抓向夜鹰, 面人忽然消失, 晶人一愣，正呆滞间，左脸处忽然传来一股巨大冲击力。
“嘭——！”
——夜鹰从它的左侧发起进攻, 一脚踢向晶人的左脸，后者被直接踢飞，要不是堪堪拽住机甲的后翼，差点就这么直接滚了下去。
它似乎被夜鹰的攻击惹怒了，嘴里发出愤怒咆哮，两臂一用力，再度爬起，猛地扑向夜鹰。
夜鹰灵敏躲过，小刀在手里翻了个圈，刺向晶人的后颈，可惜对方脖颈处堆积着厚厚的晶层，夜鹰一刀刺下去，反而折断了自己的小刀。
她不由身体一顿，而晶人迅速抓住这个机会，反手一甩，夜鹰闷哼一声，后退两步，脸上流下鲜血。
机甲惊叫：“殿下！”
“事，”夜鹰果断丢开小刀，一边躲避冲过来的晶人，一边问机甲，“的武器对它无效……你还有大炮吗？”
“有，是激光炮，但是……”机甲为难道，“它的关节被卡住了，能朝天放。”
它示意夜鹰看向自己的胸膛口，原本那里暗藏着一枚小型激光炮，却因为开关受损，炮口停在一个向上的姿势，无法动弹。
“有关系，”夜鹰却道，“你听的信号，等说好，就立刻放炮。”
机甲虽纳闷，但还是乖巧点头：“好的。”
一侧，晶人重新对夜鹰发起攻击，它似乎明白夜鹰的进攻对自己无效，干脆抛开防御，招招直逼夜鹰的命门，后者能在狭小的机甲上连连后退，似是走入绝境。
一人一兽对招了数十秒，很快，晶人发现一个夜鹰的破绽，利爪一翻，从下盘攻来，后者下意识一退，不料身后早已无路，她脚下一滑，直直落下机甲！
晶人眼中划过兴色，它收利爪，血腻的眼珠转动，滑向被抱在机甲怀中的白夜，停顿了下，缓缓朝他走去。
晶人来到机甲肩膀的边缘处，半跪下去，想去把白夜提起来，不料手刚伸出去，异变突！
“咚！”
一道黑影忽然从底下跃起，撞上晶人的手，听“咔啦”一声，它的关节发出碎裂的声音，晶人痛嚎一声，正要收手，但下一秒，从眼处忽然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一柄断刀刺入了它剩余完好的那眼中。
夜鹰喘着粗气，从机甲肩膀下的阴影中爬出，她借着机甲的手臂，用力往上一撑，重新到肩膀上。
“嚎——！”
晶人发出尖叫，双爪狂怒挥动，但失去了视觉后它么也看不见，所有的攻击都落了空，反而被夜鹰勒住喉咙，后者反擒住它的脖颈，将它拖到机甲的胸口处。
那里竖着一根短短的激光炮，夜鹰将奋力挣扎的晶人拖过去，炮口抵住它的脖颈。
机甲问：“殿下，那开炮了？”
夜鹰停顿了下，视线滑过晶人脖颈内侧的那个黑色刺青，抿了下嘴，低声道：“……好。”
“嘭！”
一声短促的炮响过后，晶人停止了挣扎，它的脑袋被轰飞了一半，无力倒在夜鹰的臂弯中。
血水混合着脑浆，潺潺从它残破的脸上流下，夜鹰定定地注视着晶人的五官，它犹睁着眼，像是还搞清楚发了么事，那双充满血丝的眼中竟透出点点茫然懵懂的味道。
夜鹰踌躇了下，伸出手，轻轻替它将双眼合上。
“殿下，”这时，机甲又道，“们去哪个城门？”
夜鹰抬头看了眼周：“西城门。”北城门被等离子屏障封死了，法出去，西城门虽然远了点，但安保系统还可以运转，她们要到那里，应该会有人接应。
机甲说：“好的，”见夜鹰还抱着那具晶人的尸体，便说道，“您不把它扔掉吗？”
夜鹰想了想，摇头：“事。”话说着，手反而收紧，牢牢抱住那晶人。
机甲纳闷，它不明白夜鹰为么要抱着个宝贝似地搂住晶人，但还是道：“那您坐稳，再跑快一点！”
它等了几秒，听到夜鹰的应。
机甲有些疑惑，试探喊了句：“殿下？”
仍旧有声音。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殿下被它甩下去了？
机甲被这个念头惊到了，连忙腾出一手，往自己肩膀上摸了摸，随即松了口气，还好，夜鹰还在。
它轻轻捏住夜鹰，将她带到手臂上，宽阔的合金手臂上，女半闭着眼，表情沉静——原来是睡着了。
机甲嘟哝了一句：“哎哟……吓死了。”
它小用左臂抱着夜鹰，右臂抱着白夜，时还不忘夜鹰的嘱咐，手指捻着晶人的身体，继续往西城门赶去。
寂静的夜里，剩下它沉重的步伐，一声一声敲击着浓墨般的天空。
***
“队！好像找到了！”
西城门外，一名士兵正惊喜大叫，见他的队亚瑟走来，连忙挥手，“城门里面有物反应！”
他的面放着一台简易探测器，屏幕上有两个红点正朝着城门的方向移动，亚瑟看了几秒，问道：“从哪里来的？”
“具体方位不清楚，但好像是从石英城的下町区方向过来的，”士兵说着，又调试了下距离，那两个红点正急速朝他们接近，后面还跟着几个零零星星的红点，“咦？后面还有？”
亚瑟看到后面的几个红点，里便确认了：“应该是追赶的晶兽，”他直起身，冲一旁待命的士兵道，“准备打开西城门，放夜鹰进来！”
他的副官还有些犹豫：“官，您确定那就是夜鹰吗？”她已经进入石英城12个小时了，要孤身一人面对石英城内上千晶兽……副官认为，夜鹰是凶多吉。
亚瑟却说：“肯定是她。”
夜鹰拥有超乎常人的顽强与执着，别说活着来，估计白夜也能被她带来。
“官！”城门那里传来骚|动，有士兵激动喊，“是他们！”
亚瑟注意到他用了复数，眼中顿时浮起激动，疾步走过去：“在哪里？”
隔着安保系统的等离子屏障，他看到几百米开外一架破烂机甲正跌跌撞撞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它的身上圣诞树似地挂着人，亚瑟眯了下眼——距离太远了，他看不清。
“等等！”一个士兵激动道，“那不是贝丽的机甲吗？她事？！”
“不，”亚瑟凝神望了会，低声道，“贝丽应该……已经牺牲了。”
——机甲的驾驶舱破了个大洞，暴|露在外的内舱壁上还残有一些褐色的印记——亚瑟猜那应该贝丽的血。
士兵的嘴唇颤抖了下，不说话了，亚瑟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握了下，才道：“准备打开城门。”
几名救援队召出机甲，迅速在西门口列队待命，等夜鹰跑至300米内，亚瑟负责安保系统的技术兵发了条消息，过了片刻，头顶传来轰隆声音——西城门开了。
几名远程兵迅速架起手中武器，各色炮火齐齐冲向追在她身后的几晶兽，轰隆爆炸声中，晶兽哀叫着倒下，而亚瑟则跳上一架重型机甲，一把抓起那架快散架了的机甲，将它拖出西城门。
“快！”两架机甲一出来，亚瑟就冲士兵吼道。
立即有人上，接过他怀中的两名伤员，在看到那具晶人尸体时发出吃惊的一声“咦？”，但被亚瑟一瞪，连忙带着人下去。
亚瑟冲技术兵打了个手势，技术兵会意，城门在众人身后轰然合上。
“队，”副官过来，“西瑞元帅来了！”
亚瑟一愣：“元帅？”西瑞元帅年纪上去了，一般都呆在中央，他怎么会来线？
“唔……还有……”副官喉咙里像是卡着块石头，吞吐道，“说是帝都来了大人物，叫们赶紧去。”
亚瑟看了眼救出来的两人——夜鹰果然信守诺言，将白夜带了出来，但很明显他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亚瑟抿了下嘴，而夜鹰也处于半昏迷状态：“把他们带下去治疗。”
“是！”
士兵领命而去，亚瑟侧头对副官道：“走，们去会会那位帝都来的‘大人物’。”
***
病房内。
白夜躺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无暇的白，他微微转了下视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软的病床上，再看周围的摆设，似乎是远征兵屯所的疗养室。
“醒了？”右侧传来一道平稳声音。
白夜刚想抬起头，那人又道：“的祖宗啊，快别动了。”
他走过来，白夜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容——西瑞元帅摘下头顶的军帽，随意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轻松问道：“感觉如？”
白夜闭了下眼，身体各个部位都传来隐隐痛意，尤其是后背，他能感到有温热的血积攒在伤口处，蠢蠢欲动想要突破纱布。
他沙哑道：“……糟透了。”
“唔，”西瑞元帅不置可否，“右肩皮肤大面积撕伤，胸腔积血，肋骨断了两根，断骨还差点戳到肺部。”
他感叹一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要是想自|杀，可以友情赞助一颗子|弹，必挑这种纠结的死法？”听着就好痛。
白夜不理会他，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轻声道：“夜鹰呢？”
就知道他会问这个，西瑞元帅砸吧下嘴，无奈道：“在隔壁病房里，她的情况比你好很多——是精神力耗尽，外加一些外伤罢了。”
闻言，白夜才放下，躺在病床上，缓缓舒出一口气。
但西瑞元帅准备放过他，他拉着椅子凑近了点，伸出一根手指点着白夜的肩：“小子，这次算你走运——污染值在96%，再多一点，你就等着被枪毙吧。”
白夜神情不变：“已经有理准备。”
西瑞元帅一听，差点被他气死：“理准备？你倒是做了准备？那他妈们这些关你的人该怎么办？一起去死吗？！”
闻言，白夜瞥了他一眼：“你不会。”及时止损这个道理还是西瑞元帅教他的。
西瑞元帅：“……”
他暗骂了一句，愤愤坐位子：“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收你当徒弟。”小时候白净可爱，大了简直能气死人。
他想到么，问白夜道：“当时你们在石英城——你和夜鹰两个人的时候，你该不会也告诉她，让她放弃你吧？”
白夜沉默不语，但西瑞元帅从他那双闪烁的灰眼中读出了默认的含义。
西瑞元帅：“……”他真是……无话可说。
——这孩子这么大，情商是被他拿去拌黄瓜了吗？！
他被白夜气胃疼，对方反而先开了口：“老师，能请教你个问题吗？”
西瑞元帅预感不妙：“么？”当白夜喊他“老师”的时候，准好事。
白夜的脸上罕见露出一丝踌躇表情，顿了顿，才道：“夜鹰说……有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西瑞元帅吹了声口哨：“哦豁？”
看不出来，小姑娘倒是比这个十老男人还主动些。
“然后呢？你想问么？”西瑞元帅来兴趣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好整以暇地瞅着白夜。
白夜低声道：“想请您帮纠正她的想法。”
闻言，西瑞元帅的表情一滞。
“啥玩意？”他不可置信道，“你明白夜鹰那话是么意思吗？！”
白夜停顿了下，苍白的脸转向病床另一侧，直到西瑞元帅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才缓缓道：“她或许认为，对她来说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西瑞元帅说孩子你大可自信点——你对她的意义太他妈重要了，简直相当于她的全部。
白夜继续道：“她不能这么想……的结局已经被定好了，如果再执着于，会让她后悔。”说着，伸手轻轻触上胸口，那里的晶石脏正散发出点点荧光。
看见他的动作，西瑞元帅沉默了。
隔了半响，才再次开口：“那先问你个问题。”
白夜侧过头：“？”
“当时在石英城，你被那头晶人，”他顿了顿，换了种说法，“被6号带走时，为么有主动了结自己？”
白夜一愣。
“哦不对，那个时候你昏过去了，”西瑞元帅道，“好，就算退一步，之后夜鹰去救你，其中有段时间你肯定醒着，而她手里也有武器，既然如此，为么不干脆自杀，好让她放弃你，直接出城？”
白夜张了张口，声音沙哑：“那是因为……”
等他说出话，西瑞元帅已经站起身，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因为你舍不，”他慢慢道，“因为你怕，你不愿割舍——你不想失去她。”
“好不容易恢复人身，能再次见到夜鹰，你一定很开吧？”
“可惜偏偏被晶兽袭击，能活下去的希望变渺茫，为了国家和军队，你能忍下自刎，但为了自己，你却又犹豫了。”
“因为这一死，你就当真失去了再见她的机会……”
“……够了，”白夜低低道，“别再说了。”
随着西瑞元帅的话语，他感到自己内深处最阴暗的一角正在被掀开，传递出一种撕裂肺的疼痛。
“为么不能说？”西瑞元帅发出一声哼笑，“因为被说中了？”
“白夜，”他垂下目光，脸上面无表情，“你也样爱着夜鹰——承认这件事有那么难吗？”
“……有！”白夜急促打断他，纤的手指因为痛苦而攥紧了被褥，被单在他手下一层层荡漾开，一如他掀起波澜的，“对夜鹰不是那样的感情！”
“说‘爱’，又指定是男女之间的‘爱’——父女爱不行？”西瑞元帅翻了个白眼，“你怕个么劲？”
白夜被他噎住了，停了好几秒才道：“……是想补偿她。”
“哦——”西瑞元帅拖声音，重新坐椅子，翘起二郎腿，“原来如此。”
“话说来，”他又道，“之一时血来潮，又去看了军校大赛时候的视频。”
白夜不明白他为么会突然跳到那个话题，疑惑地“嗯”了一声。
“小子，你可真是勇猛啊，”西瑞元帅似笑非笑，“说脏还和身体完全契合，你怎么会就突然来了，原来是为了夜鹰？”
那时按照医师的计算，白夜原本还需几个月的疗养，但他的意识突然就到了原来的身体，而西瑞元帅经过旁敲侧击，发现夜鹰的那根晶石项链已经了能量。
——把所有的能源都供夜鹰扩宽精神通路，能不耗尽能量，被直接逼身体吗？！
西瑞元帅一想到这件事，太阳穴就突突直跳，看不出来白夜平时像个不开窍的面瘫冰块，真要在小姑娘面逞英雄的时候——他妈冲比谁都快！
白夜道：“时间紧迫，必须立即苏醒。”
“行行行，”西瑞元帅也不和他争，反正这死孩子能找出一堆理由，“但话就放在这里了。”
“不管夜鹰对你有怎样的情感，你对夜鹰又有怎样的情感，”他盯着白夜，一字一句道，“当年做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不许后悔。”
白夜的眼神闪了闪。
他想起那一日，他和西瑞元帅站在实验室门口时，西瑞元帅说的那句话。
“总有一天……们会后悔的，”西瑞元帅的表情怔忡，脸上混合着汗水与泪，但依旧道，“可是……那也是们活该。”
对西戈是如此，对夜鹰也是如此。
人向来是不能操控的东西。
就算养颗石头在身边，六年的时间，也足够养出感情，况人类？
所以他们对这两个孩子出怎样的情感，又为此受到怎样的煎熬……西瑞元帅垂下眼帘，他想，那都是他们必须承受的惩罚。
“话说完了，”他凉凉对白夜道，“趁你养伤这段时间，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白夜沉默不语。
西瑞元帅望着他低垂的头，再次叹了口气，终是于不忍，摸了把他的头：“算了，你先休息。”
他转身退出房门，嘱咐侯在两旁的士兵：“好好注意他。”
士兵齐声道：“是！”
西瑞元帅简短冲两人点头，抬步离去，他的副官玛丽立即跟上，恭敬道：“帝都来的大人已经在会客室等待。”
烦，还有这一茬。
西瑞元帅烦躁地皱了下眉，脚步转了个方向：“走吧。”
玛丽点头，两人快步走至会客厅，西瑞元帅在门口站定，不动声色地检查了遍自己，才敲开门。
“请进。”一个清冽嗓音道。
这个声音……西瑞元帅眼中划过一抹惊异，但还是掩下惊愕，状似镇定地开了门。
门声传来，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青年随即站起身——他五官柔和，穿着华丽，温和的气质显与屯所冰冷简洁的装潢有些格格不入。
——皇子苏伊笑着道：“好久不见，西瑞元帅。”
“殿下？”西瑞元帅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走进屋，“您怎么会来这里？”
“处理一些事情，”苏伊含糊道，“顺便来拜访下您。”
西瑞元帅扫了眼房间，发现有他们几个，便问：“杜伊公爵呢？”皇室拜访，杜伊公爵怎么会不在场？
闻言，苏伊皇子眼中闪烁了下，倒是他身边的一名随从模样的男人道：“公爵涉有谋反嫌疑，已被暂时监|禁，将带去帝都问审。”
苏伊皇子口中需要处理的就是这件事情吧？西瑞元帅眼中浮起沉思，虽然料到杜伊公爵总会露出马脚，想到这次帝都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
但他不忘配合露出震惊表情：“杜伊公爵？怎么会？！”
“他被举报藏有私兵，”苏伊皇子道，“陛下有芥蒂，所以才将他逮捕入帝都。”
闻言，西瑞元帅的眉头轻轻一抬：“说起来，陛下近日身体可好？”
“不是很乐观，他……”
苏伊皇子刚开了个头，身后随从微不可见地咳嗽了一声，他立即收起话：“但医师开了新的药，情况已经比之有所好转。”
“是么，”西瑞元帅观察着苏伊皇子的表情，慢慢道，“那真是太好了。”
在他探测灯般的目光下，苏伊皇子勉强笑了笑，站起身：“对了，听说白夜将军在此次的石英城收复战中受了伤？想去探望下，现在方便拜访吗？”
西瑞元帅掩在桌下的手一紧，不动声色笑道：“还不行，才从他的病房里出来，白夜还苏醒呢。”
不能让苏伊进去，否则白夜的晶石脏就会被看到了。
西瑞元帅下想着，也站了起来：“石英城的清扫还开始进行，随时会有晶兽偷袭，这里太危险了，您先去吧。”
苏伊皇子竟乖乖应下：“好。”
西瑞元帅带着他往门口走去：“送你去。”
苏伊皇子脸上带着体的笑容，冲西瑞元帅点点头，右手却背在身后，对着随从比了个手势。
随从会意，看向一边的士兵：“请问这里有晕车药吗？殿下旅途奔波，觉不太舒服。”
“您稍等，”士兵道，“现在就去取。”
听到身后动静，西瑞元帅停下脚步：“怎么了？”
“抱歉，是不好，”苏伊皇子歉意道，“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让默克替拿点药。”
默克说：“在这里等着就好，二位可以先走。”
西瑞元帅头看了眼，见白夜门口守着数名士兵，思考片刻，对苏伊皇子道：“那请随来吧。”
苏伊点头，两人顺着走廊离去。
他们身后，那名随从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色，他抬起头，不留痕迹地瞥了士兵们一眼，弯起嘴唇，发出一声轻笑：“呵。”
***
夜鹰是被身下的震动弄醒的。
她一睁眼，发现周围环境变了——原本在屯所的医务室，如今却变成了一间狭小的悬浮车内壁，她的脸贴着地板，感到一片凉意。
“殿下，她醒了。”
不远处传来男人的低声，随即一双精致的皮鞋走到她面，夜鹰抬了下眼帘，一张清秀温和的脸映入眼帘。
苏伊皇子道：“你事吧？”
夜鹰尝试动了下手腕，有用——被一双合金手铐锢住了，她干脆作罢，抬起头：“皇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唔，”苏伊皇子犹豫了下，“这件事说来话。”
他对夜鹰不像是攻击的态度，后者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下，让自己的后背靠在车壁上，才说：“事，您说吧，很有耐。”
见她有大喊大叫，苏伊皇子似乎松了口气，温声道：“那就先从自介绍开始吧。”
他对夜鹰伸出一手，温和道：“初次见面，是苏伊，帝国的一顺位继承人。”
顿了顿：“……也是您的弟弟，夜鹰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