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魂吗...”
罗羽眯上眼，内心不断衡量着权益。
当初修真时自己还不明白什么才是所谓的大道，血洗逍遥阁都是凭借以命搏命甚至是越级击杀的。但如今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创世神的罗羽处在眼前的情况下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因为现在的他非常清楚，能参悟大道的人，可都是经由天理认可的良善之人。
在大是大非上倘若有丝毫心魔都绝对是无法参悟大道的。
这样的人即使能侥幸突破半神，也无法施展出半点属于半神强者才能使用的大道之力，充其量只能算是与大道有缘无份，区别于参悟大道后被誉为的无垢修真者之外的迷途修真者。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白眉老者已经是经过上天认定的无垢修真者了，而且经过大道洗礼之后日后也绝对做不出忤逆人伦的邪恶之事。
对这种人，自己是断然不能出手的。
不管在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云下界的创世神，倘若被知道自己击杀了无垢修真者...
罗羽眼神望向附近，陆峰眼中的狠毒丝毫不加掩饰，若不是这突然出现的大道之魂震慑住了他，他的玉扇早已对自己出手了。
当然就算出手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我可以不杀你。”
罗羽声音有些沙哑，比起再将逍遥阁血洗一遍这种事，了解自己现在究竟应该做什么才是至关重要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自己印象里，当初踏平逍遥阁曾与萧鸿钧交过手并击杀了对方，但那时的萧鸿钧也仅仅是修神九段而已。
可现在自己眼前的萧鸿钧已然踏入半神的世界里了。
这里的历史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被改变了吗...
那么，“我”会怎么样呢？
罗羽如今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这说到底也没什么可值得担心的。他最担心最放不下的是本该处在这个时代的另一个自己。
还处于修仙阶段的真正的少年罗羽。
云居有一个很著名的外公姥爷理论，如果一个人回到过去并杀死了自己的外公姥爷，那么这个人就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但如果这个人不存在于世界上，他的外公姥爷就不会死。
在外公姥爷的理论中，认定为就算真的有人回到回去杀死外公姥爷，天道也只会让他的行动无法成功，不论怎么样都无法杀死自己的外公姥爷。
即历史是不可逆的。
但他罗羽不同。
罗羽如今已经是神尊的实力，经历的大道天道洗礼磨练甚至比一些人一辈子修炼过的灵气还要多，理论上早就已经是能隐隐脱离天道的存在了。
如果是他进入外公姥爷理论中，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改变这个世界，都在改变本应该归为未来的历史。
一旦因为自己的某些行为导致少年罗羽不可逆的伤亡，最终也是会反馈到自己身上的。
最严重的可能是，自己也会因此被世界抹去，天地间再也找不到一个叫做罗羽的神了。
杀，还是不杀。现在的罗羽内心已经密密麻麻钩织出无数种可能性，却始终没有下去手。
毕竟自己一旦出手，历史就会走进一个新篇章里了。
但如果不杀他，等到少年罗羽一步步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到那一战之中，又是否能够敌过早已是半神的萧鸿钧？
又或者说，自己难道真的要看着同门师兄再死一次，将那些不甘心的事在眼前重新上演一遍吗？
罗羽紧握的拳头微微有些颤抖，最终是放了下来。
“成神...还真是残酷啊。”
罗羽久违的回忆起了本属于人类才应该有的七情六欲，苦涩的笑了笑。
萧雨和萧鸿钧茫然地对视了一眼，在萧鸿钧的示意之下放下了架在罗羽后颈的玉扇。
陆峰不解的看了眼两人，眼神里有些愤怒的吼出声：“你们干什么！不杀了他他可是会杀了我们的！”
“你们可以滚了。”
罗羽没有理暴躁如雷上下跳脚的陆峰，反倒是看了眼底下构建着领域保护门下弟子的赵无敌，怅然地摇了摇头，咻的一声从藤蔓上跳了下去。
“无敌！他去找你了！快动手！你们...”
“安静！”
萧鸿钧声音仿佛惊雷，在陆峰耳边猛然炸响：“是他放过了我们。”
“你说什么...他？萧鸿钧！我用大长老的身份命令你除掉这个损害逍遥阁名誉的...”
“我用半神一段的身份命令你闭嘴。”
陆峰被萧鸿钧沉稳雄厚的低吼声噎的浑身直抖，伸长手指指着萧鸿钧，满脸不敢置信的愤怒。
“你想做什么？”
眼看罗羽缓慢走进，赵无敌站起身来满脸严肃，死死护住了身后的两位弟子。
罗羽盯着赵无敌的脸看了半响，却没有说话，逐渐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极端不平静。
赵无敌，当年屠戮炎阳门的首发长老之一，正如他名号的天罗一样，在炎阳门里化身修罗以一己之力将门下弟子斩杀超过半数，也是当初罗羽虐杀的第一位逍遥阁长老。
“无敌，我们撤。”
萧鸿钧的声音适时传来，虽然不知道这位强大的神秘修真者和赵无敌有什么渊源，但他能看得出来，在对持下去罗羽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对赵无敌出手，到那时不仅是赵无敌，就连门下两位天才弟子恐怕都是危在旦夕。
赵无敌点了点头，拉起身边两人像是保护小鸡仔的鸡妈妈一样踏空而去，跟在了带头离开的萧鸿钧身后。
陆峰不甘的冷哼一声，紧随其后离开了。
萧雨眼神清冷，向着罗羽的背影微微施了一礼便一同离去了。
唯有罗羽一个人漠然站在原地背对几人离开的方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己这么做真的对吗？
为了不改变历史而顺从天道...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罗羽表情中带了些愚弄和嘲讽的意味，一时之间仿佛回到了刚刚修真的日子里。
也是这样的顺从，顺从天理，顺从大道，顺从它。
打破罗羽思考的是一声清脆的声音：
“叮！任务完成！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拯救被坏人欺负的小姑娘】，获得奖励聚气丹三十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