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渐听不清她在唱什么,只能看到她的嘴开开合合,余渐想往前走几步,却发现自前面似乎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挡着自己不让自己前进。
余渐有些焦急地拍打了下玻璃,似乎想要里面的人注意一下自己,但是,那个女孩儿却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吟唱着什么,随后余渐便看漫天的黑色乌鸦盘旋而来,它们朝着那娇小的身躯直直冲了过去。
余渐想喊那个女孩儿小心,但是,他心中明白,里面的人听不见的,他这么做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余渐目眦尽裂,他眼睁睁看着,那尖利的鸟嘴啄在女孩儿柔嫩的肌肤上,带.asxs.点血色,狠狠一勾,便是一片血肉模糊,皮肤破溃,鲜血肆意流淌,皮下血肉尽数暴露而出,被那些鸟嘴生生又啃食出一个有一个的红色陷坑,让人心悸。
女孩儿似乎没有痛觉,仍旧在吟唱着什么,余渐便看到乌鸦纯黑色的眼睛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直直啄上了女孩而那双满是星辰闪烁的眼睛,似乎身上的血肉已经无法再满足它们了,余渐终于听到了一声凄厉的长啸,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沉重地叹息:“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我啊。”
眼珠滚落而出,而那尖利鸟喙啄开,瞬间便瘪了下去,舌头连着食管被生生扯了出来,头皮被啄开,头骨尽碎,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看起来黏腻而让人恶心。
那个女孩儿终于转身看了过来,只留给余渐一双黑洞洞的眼眶。
余渐看着这仿佛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感觉到头痛一阵一阵的的袭来,天在那一刻似乎突然间破了一股巨大的窟窿,雨水倾泄而下,将余渐浑身上下淋地湿透不说,余渐感觉脚边开始聚集起很多小水洼,而后慢慢连成一片,水位开始疯狂上涨,只是一眨眼,便淹没到了余渐的小腿,余渐匆忙挣扎,想要离开,脚下的草地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沼泽,将余渐的双腿紧紧裹住,根本拔不出来分毫。
短短挣扎几下,水便淹没到了胸口位置,余渐还未来得及惊讶,整个人便彻底淹没进了水中,呼吸都开始困难。
有声音,从遥远的地方而来,显得的空旷而辽远,声音很焦急,带着掩盖不住地担心,一声又一声地敲打着余渐的鼓膜。
“余渐,余渐,余渐你醒醒啊。”
有人在叫自己,担忧着自己,希望他醒来,他绝对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余渐奋力向上游去,想要挣脱这种窒息的感觉,肺内的空气越来越少,神志也开始有点恍惚,余渐加快了动作朝着水面游去。
余渐看到了光亮,奋力一冲,终于跃出了水面,肺内的空气开始充盈起来,余渐感觉缺氧的感觉在慢慢改善。
余渐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周围,发现,身边并不是墓园,也没有成群的乌鸦和把自己困主不能移动的沼泽。
是一间简单的浴室,而自己的整个人正泡在浴缸里,随着视线移动,余渐看到了摔地四仰八叉的秦越,他手里还拿着毛巾,脚上穿着拖鞋,慢慢从地面上坐起来,揉着脑袋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
余渐:“秦越?”
秦越本来还在念叨什么,听到余渐的声音,眼神一亮,就直接看了过来。
秦越:“渐哥!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余渐:“我这是在那儿?”
秦越:“当然是房间里的浴室啊,还能是哪儿?你是不是被水淹傻了,我刚把你拖进来,你就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浴缸里面,怎都得弄不出来,可吓坏我了。”
余渐怎么想都不对劲,就算不在墓园,自己最后的记忆也是在钟弈秋的房间里,怎么会浴缸里醒来?
余渐:“你是在哪找到我?”
秦越:“何忠义的房门口,你满脸是血的躺着那儿,我叫了你半天,你一直不醒,我就打算给你清理一下,然后赶去砍树。”
余渐听着秦越的额叙述只是愣愣地回应了两声好,便开始自己洗了起来,他明明记得自己才再质问钟弈秋为何没睡,而钟弈秋似乎有什么话想告诉自己,怎么就被扔到门外面去了。
一会儿问问钟弈秋吧,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渐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洗好出来了,心里面的疑问让他更是急不可耐地就想出去找人问个明白,那声叹息是谁发出的?到底他要找的是谁?
余渐刚拉开浴室门,想往外跑,就被守在门口的秦越一捞,花了五分钟,强行给他吹了下头发,余渐本来想说不用了,但一看秦越严肃的表情,就想到自己在浴室可能是他把秦越给弄了人仰马翻的,一时间没了脾气,软了下来,任由秦越给他吹干了头发。
余渐见吹风一停,便急不可耐地往外走,拉开门,脚步忍不住停住了,张凡就死在他房门口,昨天晚上险象环生,没时间注意,现在看来,杨如柏定是恨毒了张凡,生啖其血肉当是如此。
张凡浑身的血肉都被吸食了个干净,只余下一个完整的外皮,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但是,偏偏头颅完整地保留了下来,看上去,狰狞而不匹配,不过,却明明确确地告诉所有人,这身人皮,是张凡本人的无误。
余渐不知道该不该挪动一下张凡位置,确实是挡路了,但是,让他扯着一张人皮扔了扔去,余渐自认心还没大到那个地步。
余渐打算回来再纠结,先解决问题要紧,赶忙去敲钟弈秋房间的门。
门很快就开了,钟弈秋依旧是昨天那身装扮,只不过已经换回了何忠义的相貌了,余渐问道:“何先生,我有事问你,方便我进来吗?”
钟弈秋没有多言语,侧身让余渐进来了,余渐还未来得及问出声,便看到孟潇竟然也在房间里面,急于冲出口的话语,就这么在后喉头转了个弯,又咽了回去。
孟潇倒是不介意,笑着打着招呼:“余深,你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