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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朔吹号寒欲争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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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达随即又轻声叹了口气。

这又如何

换作是大理寺的狱吏,的确决不会将刑恕的尸骸弄到这般破绽处处,便是衙门里的老斫轮,也应该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只怕是眼前的这位章辟光章府判,害怕人多嘴杂,泄露真相,没有安排一名老手来布置,只敢驱用亲信。殊不知这样做,反而是欲盖弥彰。

只是如今最炽手可热的韩参政,可是亲口认定了这具尸体是源自于自缢

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缢死,才一天的功夫,就从朝堂传到了京城中。

可见是多么迫不及待。

李达好不容易才做到了大理寺少卿,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费什么力气去证明他是被人先弄晕,然后才挂在房梁上的

而且事涉大逆,作为逆贼同党的刑恕,死得也不冤。

无论新旧两党,现在都是有志一同,尽快将这一桩牵连太多的案子给压下去。

刑恕之死虽是蹊跷,但新党也不敢闹起来。蔡确不知与多少人有关联,此外还有曾布薛向,若这边从刑恕身上开了头,之后就就别想结尾了。

真要是将真相捅出去,开罪的不只是一个韩参政。

作为法官,李达知道自己的职责是查明案件真相,将罪犯绳之于法,让受冤者得到昭雪。但身为朝臣,李达更明白,到了他这个等级,政治因素却已经是许多案子的唯一考量。

转了两圈,李达就结束了自己的检验工作,对章辟光道,果然是自缢。

章辟光点头叹道,刑恕此贼行大逆不道之事,自绝于二圣与朝廷,本当明正典刑,千刀万剐以抵其罪,如今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倒是太便宜他了。

李达道:说的是啊,的确是太便宜他了。停了一下,又问,当时的狱卒呢

跟在后面的典狱立刻道:就在外面关着。他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也没必要太苛刻。犯了大逆之罪,这些贼子哪一个不是惶惶不可终日畏惧朝廷天威,选择自尽也是常有的事。

章辟光也道:人要想死,实是防不胜防,真要咬了舌头,撞了墙,怎么救

典狱连点头:下官这就让人将他放出来。

这间牢房就不必李达再多费唇舌,再细加检验,开具的依然还是自缢的结论。

从牢房中出来时,李达瞥眼看见了外面的一群狱吏中个头最高的一个,五大三粗,手上裹着细麻布,手怎么了

狱吏没提防,被李达吓得一个激灵:禀禀官人,是小人是之前修家里屋顶给界刀伤了。

李达笑得和蔼可亲:早些去搽点药,狱中阴冷还好,若是热了起来,伤处容易烂掉。

狱吏愣愣的看着李达,一幅没听明白的样子。

明白了吗李达笑着问。

明明白狱吏点点头,又摇摇头。

章辟光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转头喝问典狱:可是明白了

典狱心领神会: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李达点头,转身向外。

早点烂掉,烂光了就没了物证。

不过刑恕死了,短时间内,韩冈就不可能杀蔡京。否则就太过明目张胆,而且也会让沈括章辟光陷入被动。

可若是拖延时日,保不准会有什么变化。

李达真不知道韩冈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在他的心里,蔡京的威胁,还比不上刑恕

当然,这不是李达能够考虑的事,他只要办好自己该办的,然后在韩冈那边留下份人情就好了。

刑恕被大理寺确认是自缢而亡。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些人最后的一点不安,也终于放了下来。

几名骑手连夜从新郑门出了京城,然后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京内京外稍大一点的动静,现如今都在皇城司的监视下,那几位骑手的离开,也没能瞒过王厚的耳目。

次日一早,宣德门前,韩冈笑着对苏颂道,西京的那几位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玉昆。苏颂瞥了眼韩冈,你之前好像也这么说过。

前几天睡觉,他们还得学司马十二,用个圆木做枕头,现在可以用个软和点的了。

苏颂微微一笑,神色变得深沉起来:司马君实啊不知道资治通鉴什么时候能修好

天知道。

韩冈摇摇头,以司马光的写作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这部史家名著。

本草纲目呢

天知道。韩冈又摇头,哈哈笑了两声:太史公修史记,用时十三载。班固修汉书,二十年未成。本朝司马十二用了十多年也没将资治通鉴写好,所以我们也不必着急。

薛文惠修五代史,用时一年半。

可能与史记汉书放在一个书架上吗韩冈笑问道。

开国初年,薛居正受命修五代史,只用了不到两年就完成了。这个速度,不仅让后世史家诟病不已,就是同一时代的士人,也多有不满。所以才有了欧阳修的新五代史。

苏颂反问:历朝历代,又有哪部史书能与史记汉书并列

若论文教,本朝不让汉唐。这修史比不上,有伤盛德啊。

苏颂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韩冈一眼:玉昆你想要把谁打发去修史

韩冈微微眯起了眼睛:出外监盐茶酒税,居京中编纂类书,子容兄会怎么选

留在大城市中做官妓,还是去边州嫁给卒伍

韩冈还记得王韶曾经这样问过自己。

一直以来,韩冈都对官妓制度极为反感,自纳了周南之后,更是绝足欢场,从不参加召官妓过来佐酒的聚会。

当初,他曾经与王韶王厚议论过将犯人妻女收入教坊这样的处罚,实在是有违圣门大义。

儒门讲究气节,却将女子失节作为处罚。

韩冈当时都说,将她们们远嫁戍卒也行,一辈子都只能打光棍的士兵很多。

当时王韶问了韩冈两个问题:

第一,有人愿意嫁吗对绝大多数官妓来说,去边疆过一辈子比死都可怕,何况还是嫁给卒伍,王韶让韩冈去教坊问问有几个愿意嫁给赤佬,而且是不知多少岁的赤佬。

第二,万一那个戍卒积功得官该怎么办

在韩冈来看,前一件事,那是针对已经习惯了浮华的官妓,犯人的亲眷在还没有沦落时,至少其中大部分还不至于愿意将自己的姓名列入贱籍,要后悔,也是嫁过去后才会后悔。

后一件,就是想得太多,难道说一个罪犯的亲眷,还能唆使得动丈夫犯法若是怕她做了官夫人,朝廷不好安排,直接让士兵娶妻后离开军队屯垦边疆就行了。

接下来王韶怎么说的,韩冈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没有说服王韶,而王韶也没能说服自己。另外还有讨论的起因当时讨论的,其实是一桩本家户绝只有出嫁女的遗产继承案。

出嫁的女儿,就不算这家的人,只要不是株连姻亲,便不会受到牵累。但未出嫁的在室女就不一样了,一并要受牵连,往往没入教坊。虽说可以不死,但由此沦入贱业,也不比丢掉性命好多少。

不过相对的,在继承权上,在室女就比出嫁女要大得多。若有兄弟,在室女至少能拥有三分之一的继承权,无兄弟就能继承全部家产。另外归宗女也就是丧夫或是离异后回家的女儿也拥有与在室女相类似的继承权,但继承权要稍低一等。

而出嫁女,即便是没有其他儿女继承门户的情况,也只能拿到家产的一部分,一般只有三分之一,其余没入官中,而且还有上限,不得超过两千贯,给出嫁诸女并至二千贯止,除非遗产很多,超过两万贯,这才会请天子决定增加多少:若及二万贯以上,临时具数奏裁增给。

当时韩冈和王韶王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从出嫁女的遗产继承,扯到了教坊上面。那时候,熙河路还是天边的浮云,陇右最为富庶的巩州还只是一个边境的寨堡,未来的两位宰辅和一名横班,只能屈居在简陋的房间中,门外倒是还站了一名安西都护府都护,和一位功绩显赫的州将。

而之所以突然间会想起来这件事,当然与出嫁女的继承权无关,一方面是因为早上在宣德门外,问了苏颂一个有些类似的二选一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在正在于韩绛张璪议论的话题。

这个话题并非是如何处置大逆案与案犯官们的家属,在整桩案子还没有结案之前,除了那几个为了安定人心而特旨处置的主犯,所有人犯不可能先于案件之前进行宣判,他们的妻女亲眷当然也不会例外。

而是一个韩冈前世曾经听闻多次的名字,而且总是与当今的大文豪联系在一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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