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纤尘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冷枫，由衷的道；“厉害，你的成长速度真是让任何人叹为观止，我好久没有这样痛快一战了。”
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冷枫无奈一笑；“我一直都在这样的战斗。”
莫纤尘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了，冷枫从一开始就在不停地战斗，纵使名扬天下，纵使修为至今依然的还在不停的战斗着，他似乎没有歇息的时候。
怔怔的望着对面的不远处的那张脸，莫纤尘突然想起了当初初见之时那张有些稚嫩的少年的脸了。面前的这张脸在也不见当初的稚嫩的，眼眸比以往更要明亮，充满坚强不屈的力量，但也比以往更要狠厉，更要寒冷了，仿佛是极北之地的寒冰一般，永不消融。
谁能想到仅仅数年一个人的改变尽然是如此的巨大。
莫纤尘心里突然升起战意的豪情；“那么就让你我痛快一战吧！”话音刚落，身影已然冲了上去，手中的断刀也发出从未有过的光亮，誓要伴随主人痛快一战。
“来吧。”冷枫也发出强大的战意，征战一生，生死之间徘徊不断，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对手。
两个人是对手，是知己。是尊敬彼此的人，是能让自己痛快一战的人。
“砰。”两把刀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隐约有着火花向着四处飞溅，可以灼伤人眼，两个人不由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又同时出拳，撞击在了一起，这是力量和力量的对决，这是两个人直接的认可，彼此的兮兮相惜。
两个人同时后退，但是又冲了上去，冷枫脚下的步伐变化万千，虚无缥缈犹如鬼魅一般。
“哦？家师的步法。”莫纤尘眼睛一亮；“对家师的步法我也稍有设略，咱俩就比比步法。”他的身影也如同冷枫一样，变化万千让人难以捉摸。
只是冷枫的步法更是神乎其神，谁也无法把握到他的痕迹，而莫纤尘的步法却带着一些少许的沉重。
两个人交错在一起，又向着不同的方向分开，又再次向着一起碰撞，只能听到彼此身上碰撞的身影，或者是出拳带起撕破空气的声音。
“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个人站的难舍难分。
莫纤尘不停的后退，衣衫之上带着数个脚印，呼吸也不由的沉重了起来。冷枫的身影在他的对面显现而出，衣衫也带着两个脚印，只是比起莫纤尘身上的却少之又少，这一场步伐的比拼，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咳咳……”莫纤尘眉头一皱，不由的咳嗽了两声，只感觉被冷枫踢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气血更是阵阵翻腾。苦笑了一下，望着冷枫；“厉害，这样的步法已经超越了家师，你已经创造出了另一种不同的步法，这样步法更在家师之上，纵使这个世间，我相信依旧没有任何步法可以超越你这种了。”
冷枫的这种步法早已经超越了海冰凝，虽然是根据海冰凝的这种步伐所创，但是却又不属于海冰凝。
取其精华，融入了冷枫自己所感悟的步法创造而出。
“过奖了，莫大哥。”冷枫淡淡的道，呼吸没有丝毫的急促，只是他也有苦说不出呀，没有痊愈的内伤传来丝丝阵痛，若不是自己强行压制，恐怕自己早已经无力再战了，即使这样自己也明白，压制不了多久了。
若是战斗到最后，落败的一定是自己。
莫纤尘露出一丝苦笑；“你还叫我莫大哥。”
“当然了，你我只是立场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你我的交情。”冷枫轻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悲哀；“就像你说的，你有你的无奈，我有我的坚持。”
“小兄弟说的不错，你我立场不同，并不妨碍交情。”莫纤尘轻轻叹息了一声；“人生在这个世间，总会有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总会有一些无奈的选择。当你发现你的选择错了，你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所以只能一错再错。”莫纤尘神色满是凄然的落寞，面容之上更有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之色。
“纵使错了，那也是自己的选择。时光不会倒流，人生没有后悔。若是不停的后悔当初的选择，那么人生永远都在悔恨中渡过。无论当时的选择是对还是错，那都是当时自己的本心做出的选择，那都是当时的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选择，既然都是当时的自己的选择，那么又有什么可后悔的呢？也许就是因为那些错误的选择，才使我们走到现在。”冷枫淡淡的道，声音异常平静。他面带笑容，只是那笑容未入眼底，似乎现在的他连笑都不会了。
这个世上有多少人忘了最初的笑呢？
无奈的选择，痛苦的选择……又有多少是对，多少是错呢？当时的选择谁又知道是对是错，只有走到现在才知道对错。
到现在的对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们，回不去了。
“是呀，后悔无用，所以纵使是错，我们也只能往前走。因为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这是你我追寻的‘道’。”莫纤尘沉声道。
“不错，后悔无用，你我只能走下去，无论前方是什么，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人间地狱，你我都要走下去。”冷枫点了点头，眼眸中掠过一丝悲哀之色，人生都在无奈的前行，有些东西逼着你不得不前进。
莫纤尘轻笑了一下；“所以，你懂我的。”
冷枫沉重的点了一下头；“我懂。”月魂刀在掌边缓缓呈现而出，幽幽的白光带着往昔从来没有过的沉重，明明轻若羽毛，但是却重若千斤。
断刀在莫纤尘的手中发出激烈的颤鸣，仿佛是绷紧的琴弦在不停的颤抖，只要一用力琴弦便可以随之绷断。
两个人的目光触碰在了一起，没有敌意，没有杀气，有的只是平静，只是淡然。
这是一场无关正邪的战争，这是一场立场不同的战斗。
你有你的无奈，我有我的坚持。
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道’。
“啊……”莫纤尘大喝一声，手中的断刀发出龙鸣之音，在手中盘旋不止。莫纤尘的身影带着一身的修为手持断刀向着冷枫飞驰而来。
冷枫也向着他奔跑而去，月魂刀在手中咆哮，随时可以呼之欲出。
“砰。”刀声的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冷枫感觉这个手臂都被震麻了，月魂刀瞬间倒飞会神识，在神识中发出一声痛苦。
莫纤尘后退两步，但是手中的断刀却发出了从未有过的璀璨光芒，恍若一个太阳在他手掌边缘冉冉升起。
“咳咳。”莫纤尘轻咳两声，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幽幽的道；“突然想起咱们三人曾经在狐灵山把酒言欢的光景了。”
冷枫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低下头，风吹过，带来凉凉的感觉，那时候媚雪还在，恍惚中依然可以看到媚雪喝多了，小脸通红，躺在自己的腿上歇息。而自己和莫纤尘两个人大口喝酒，谈论古今，好不痛快。
只是谁又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时至今日。
媚雪在极北之地犹如活死人一般沉睡。而自己和莫纤尘却因为立场不同，不得不生死相向。
世事无常呀！
年少时的友谊总以为会是一辈子，可到了现在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当时幼稚的想法罢了。
“那时候的我什么也不懂。”冷枫低着头，有些悲哀的道。
莫纤尘豪迈一笑；“哈哈，当时我若是知道有一天咱俩会演变成这个局面，我当时就干掉你好了。”
“哈哈。”冷枫哈哈一笑。只是那笑容是那样的悲哀；“看来你我不使出彼此的最强一击，是无法结束了。”
“来吧，若是能死在你的手里，那再好不过了。”莫纤尘毫不在意的道。
冷枫摇头轻叹了一下；“何必呢？”
“哈哈，小兄弟你既然明白我，就不需要如此废话了。”
“我懂。”冷枫淡淡的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影凌空而起，居高临下的望着莫纤尘。
莫纤尘面容冷峻，身后的虚空仿佛传来了坍塌破碎的声音。
两个人都要用最强一击来结束这一场战斗了。
天空之上惊雷滚滚，犹如野兽的咆哮，震耳欲聋。
“灭。”冷枫大吼一声，天空之上的惊雷也在骤然落下，与冷枫拳势交融在了一起。冷枫持拳向着莫纤尘而去，拳头上闪烁着汹涌的妖力。
“啊……”莫纤尘大吼一声，身体急速旋转而起，身后裂开了一片黑暗的虚空，他的身影已经与虚空融为了一体。
冷枫持拳飞进了虚空之中，拳头上闪烁的光芒照亮了那一片黑暗的虚空。
纵使在黑暗的天空，也许有着一丝细小的光芒。
黑暗的虚空，发出轰隆隆的隆鸣声，慢慢闭合。
而冷枫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莫纤尘也不见了。
“砰。”一声微弱的细小的声音，突然发出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片夺目的光亮。
天虎在一旁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许久，许久，才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两个人彼此背对着背，相距不过一仗的距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