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板得令人心慌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宁羽恬微微蹙眉，他怎么总这么神出鬼没？
她还特意挑了他应该上班的时候，才请沐雪涵到庄园里来的。
哎，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
不对，他好像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器似的，每次她和别人在一起，他就会莫名其妙出现。
难道，是周婶跟他通风报信？
算了，不想了，她不愿意随意怀疑别人，尤其周婶对她还这么好。
宁羽恬心不甘情不愿转身，沐雪涵已经来到她身边，小声地问：“他就是东方御阳吗？”
“嗯。”极轻极轻似在叹息。
沐雪涵拍了拍她的肩，主动迎向东方御阳，伸出手落落大方：“你好，我叫沐雪涵是小羽的同学兼好友。”
“欢迎，沐小姐。”礼貌性伸手与她一握，音调没有起伏。
“东方执行长好像不太欢迎我。”沐雪涵说得直白，宁羽恬心头一颤，有些担心东方御阳会对她尖酸刻薄。
毕竟，他对谁都不留情面。
“哪里，沐小姐真爱开玩笑。你是小羽的好朋友，随时欢迎你到庄园作客。”东方御阳难得有礼貌，宁羽恬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这么反常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那就先谢谢东方执行长了，我以后会经常到庄园来陪小羽的。”沐雪涵扬起虚假的笑，说实话她对东方御阳没有什么好感，却也没有抵触。
只不过想杀杀他的锐气，她倒是要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能不能给小羽幸福？
如果他真如传闻那般，她就算与东方家作对，也要想办法救小羽出这火坑。没有爱的婚姻是不幸的，而且，他似乎抱着某种目的娶的小羽。
不是非她不可，他一开始选中的宁静婉，小羽只不过是个替嫁新娘而已。
东方御阳没有回应沐雪涵类似挑衅的话，几不可察地点了下点。
“你们请便，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匆匆出了别墅，往主屋而去。
望着那高大俊挺的背影，尽管他脸上戴着面具，可从他堪比名模的身材来推测，他不应该长得太难看才是。
毕竟，那样的气质和身段并非人人可有。
沐雪涵喃喃着问：“小羽，你有没有看过他的真面目？”
宁羽恬抬头侧望着她，不明白她这话是何用意，还是诚实摇了摇头。
他们虽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然，次数不多。而且，每次都有很尴尬的事情发生，她不是太累，就是忙应对突发事件，哪有心情和精力去揭开他的面具？
“小羽，你找个机会揭开他的面具看看。”美目划过一抹深思。
“为什么？雪涵，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宁羽恬不解地问。
“听我的，什么都别问。”她的故作神秘，更加引起了宁羽恬的好奇。
同时也让她注意到了极重要的一点，她一直认为脸上的伤是东方御阳的秘密和伤疤，她不应该轻易去揭示。
由始至终，她从未想过要看他面具底下的样子。
别墅里的半夜惊魂故然一种原因，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是对他最起码的尊重。
经由沐雪涵这么一提醒，她有种特别的感觉。
说不来是什么，心像塞了块海绵，不是很舒服。
“雪涵，小羽，过来喝茶吧。”东方凌端坐着，静心凝神泡着茶。
沐雪涵给宁羽恬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向客厅：“哇，东方凌，你还会泡这么复杂的功夫茶啊？”
“兴趣而已，尝尝。”夹了一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沐雪涵拿起浅尝了一口，一由点头赞道：“好茶，好功夫。”
“喜欢就好。”东方凌为自己也倒了一杯，优雅地抿着，任茶水在舌尖绕了一圈后再咽下。
“东方凌……”沐雪涵个性大大咧咧，跟谁都能聊得来，而且，她自来熟。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小羽一样叫我凌。”东方凌笑得温润而温柔，眼角眉梢一片清润温华，让人觉得十分亲切。
“好，凌，我对你很满意，你看看我怎么样？如果你也觉得OK的话，我明天就带你去见我妈咪。”沐雪涵豪爽地直接问。
对于她这种直接的个性，东方凌但笑不语。
他只是默默喝茶，并不回答，沐雪涵显然有些没有耐心。
“喂，你倒是给句准话啊。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去找别人啊。”她最讨厌磨磨蹭蹭的男人了，想好就答应，觉得不妥就直说。
她是觉得他各方面都很适合，不过，她也不会强人所难。
毕竟，在外人看来是她高攀了他。
“呵呵……”就在沐雪涵眉头越蹙越高之际，东方凌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在笑我不够矜持吗？”她的个性就是这样，有话就说，直来直往，更不喜欢磨磨叽叽。
“不，雪涵，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很直爽很可爱，跟我以前认识的豪门千金都不同。”东方凌一脸真诚：“我喜欢你的个性不做作，不忸怩。”
虽然知道东方凌此时此刻说的喜欢，只是单纯的欣赏和赞美，她忍不住心一阵悸动。
“谢谢。”用大方接受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不安。
“我答应你。”东方凌给了她想要的答应。
沐雪涵表情一滞，跟着如花绽开，美得娇艳。
“谢谢你，凌，你真是我的救星。”冲到他面前，想要伸手抱他，才发现他们并不熟，才刚见面不到半小时而已。
这样的举动难免让人觉得轻浮。
东方凌主动给了她一个拥抱，动作轻柔，纯粹友谊的拥抱，没有丝毫不良居心：“很高兴认识你，可爱的女孩。”
“我也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被东方凌这么一抱，沐雪涵满脸霞光。
她看上去确实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本质上她还是个传统保守的女人。
从东方凌的别墅出来，沐雪涵心情很好，总算完成了一件心事。
“小羽，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来，亲爱的，给你一个大么么。”说着，嘟起嘴就要吻上宁羽恬，后者一惊，忙后退了好几步。
这个沐雪涵啊，哪哪都好，只是太随性了，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看看场合。
“雪涵！”宁羽恬跺着脚，嗔怪道。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你放心，本人性别女，爱好男，绝不是拉拉。”沐雪涵举起了右手做发誓状，宁羽恬无语。
在无人打扰之下，两人女孩度过了快乐无忧的时光。
医院传来消息说，东方昊病情突然恶化，再度送入加护病房。
宁羽恬顾不得东方御阳的警告，坐着东方凌的车一起到了医院。
冰冷的医院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白炽灯散发着幽光，折磨着心底那根敏感的神经。
才恢复一点点精神的姜悦再度被击溃，静静坐在那，如同一只纸做的风筝被无情的风雨摧残得七零八落，千疮百孔。
宁羽恬看得十分心酸，坐在她身边，揽住她的肩：“二舅妈，你别担心，二舅舅不会有事的。”
“小羽……”未语泪先流。
不知该怎么安慰姜悦，对她的经历来讲，语言太苍白了。
眼角瞥见沐雪涵，灵机一动：“雪涵，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读出了宁羽恬的用意，沐雪涵暗中翻了个白眼。
她到底是谁的闺密啊？
有必要这么出卖她吗？
心中万分不甘和怨念，还是听话走了过去。
“二舅妈，这位是我的好闺密，沐雪涵。雪涵，这位是东方家的二夫人，悦姜女士。”双手搭在姜悦的肩上，像女儿与母亲一样亲密。
“你好，沐小姐。”即使在极度悲伤惊恐下，她仍保有名门世家的礼仪规范。
“二夫人，你好。你别太担心了，东方总经理不会有事的。等下我去跟他的主治医生谈谈，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说起医学，沐雪涵散发着自信的光彩。
“沐小姐，是……”姜悦几分疑惑。
宁羽恬帮忙解释：“二舅妈，雪涵是我们学校医学院的高材生，毕竟以后就去中东给饱受战乱之苦的难民们难免义诊。她有很丰富的临床经验。”
“没想到沐小姐年纪轻轻居然有这样的爱心和勇气，真是太令人佩服了。”姜悦望向眼前这个美得帅气的女孩，姓沐，学医。
沪城沐氏？
“哪里，二夫人过奖了。”沐雪涵难得谦虚，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她是东方凌的母亲，她就对她有种特殊的敬畏之意。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说着客套话，此时此刻她的心思全牵系在东方昊身上。
宁羽恬搂着她的肩，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姜悦急忙要站起来，却因过于担心而晕厥。
刚站起来就感觉一阵头昏眼花，整个站立不稳往旁边倒去。
宁羽恬及时扶住了她，惊得大喊：“二舅妈，你怎么了？来人啊，医生，医生快来啊。”
“怎么了？”东方凌急急转身，快步跑到她们身边，接住了姜悦，满脸担忧凝望着她：“妈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快去看看你爸爸。”揉着太阳穴，整个人虚弱不堪却强撑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