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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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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 说明你对作者的宠爱力度还不够哦。文文羞涩的隐藏起来了

这种感觉,她已多年不曾拥有,仿佛卸下一件沉重的外甲。

她十岁入重虚宫, 彼时江止已年过二十。他教她读过道法练过剑,给她讲解过仙术分析过五行, 也曾经牵她走遍重虚宫大大小小十八座山峰。在南棠心里, 除了师父外, 就是江止大师兄最重。

他们结修虽然缘起为恩,可无人知晓, 她也曾像门派内的许多少女一样, 曾偷偷钦慕过这位她一直仰望的师兄。哪年生出的心思,南棠自个儿也记不清了,如果算上她中蛊后这三十年,那大抵也该有六七十年?

这本是年少暗生的情愫,无需修成正果, 只是她一个人懵懂的欢喜而已。

在中锁情蛊前, 她从没想过与江止结修。

————

那时候, 她还是个佛性的修士。

这佛性倒也不是与世无争, 她也争, 但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争。就比如在修仙这条路上,她自知天资有限, 从来不和其他弟子比较,尤其是自己那五个出众的师兄妹。毕竟天赋摆在那里,勤是能补拙,但如果天赋好的人也同样勤奋呢?

她早就明白,他们不在同一起点。

为难自己的事,她不爱做, 所以她不想超越任何人,或者与谁比肩。

她也勤奋,但不争输赢长短,就指望着能过一劫是一劫。多活几年没什么不好,花花世界那么大,玉昆境内六宗三海,多的是她没见过的世面,折在区区门派内就太可惜了。

同样的道理,用在江止身上上也成立。

她是暗慕大师兄没错,但也仅限暗慕,自得其乐的喜欢,没存和他长远的期待。就那么偷偷放在心里,远远看着就挺好,碍不了谁的事,也坏不了谁的姻缘,她从无”弃暗投明”的打算。

他们并非同路人,江止是天之骄子,老天赏饭吃的那种天才,她虽然算不得烂泥,可也扶不上墙。别说结修成道侣,就过个百八十年,江止如日中天,她却寿元将尽……那画面想想就摧心。

所以,停在师兄妹是最好的。

没有压力,也没有负担。

南棠其实挺懒,不爱追逐。

想当初她能被他们的师父带回重虚宫,就是因为她这性格。老头子收徒弟挺挑,不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他不要,偏偏遇上南棠这小废柴,觉得她这脾气和他投缘,不到火烧眉毛不着急,一时兴起就把人带回重虚宫,让她成了凤凰窝里的小母鸡。

小母鸡镀了层金,变成半只凤凰,上面四个师兄护着她一个师妹,日子可不快活似神仙?

如果没中情蛊,想来她还过着逍遥日子,即使来个把她风头抢个精光的小师妹萤雪,她也不会过得太差,哪像现在……

口碑断崖式暴跌。

天晓得,她当初是好心救同门,怎么过了三十年就变成处心积虑为嫁江止以身饲蛊的女修?

————

灵耳兔不知几时又跳到她腿上,很安逸地趴着,任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它后颈柔软的绒毛。

殿门外又传来几声铃音,有人在外求见。南棠扫开殿门,门外进来个包着头巾,着农人打扮的女子。

“五师叔,您此前要的冰桑,弟子已经培育好了。”来人进殿也不行礼,大大咧咧地开口道。

这是重虚宫春醒坊的弟子嫣华。

重虚宫大大小小十几座山峰,每个峰头都各司其职,门内不养闲人,所有弟子不论内外门,修炼之余都需在门中领职,比如南棠,她如今的职务是在坐望庐教导外门弟子。

春醒坊是照管整个重虚宫千百亩土地的工坊,简单来说,就是专司开垦栽种的地方。嫣华是春醒坊坊主南山觉最钟爱的弟子,水土双灵根,长相和修为都平平,最喜钻研各类仙家农物——比如如何延长仙稻的辟谷时间,如何增加蟠桃的产量,如何减少灵草的病虫害……等等诸如此类。

南棠在重虚宫没什么朋友,但嫣华是个例外,她是个书呆子,可不管门派内弯弯绕绕的流言,只要找她问的是与农事相关,她都会帮忙,不管对方是何人。若是能引起她的兴趣,她更会不遗余力。

两个月前,南棠找她问过冰桑树改盆栽之事。

冰桑乃是冰蚕之食,但此桑树只生长在北面寒凉之地,其它地方很难活,这就导致冰蚕的饲养也有了地域局限。今年是江止百岁生辰,南棠一直想给他做件贴身的冰蚕软衫做寿礼,便找嫣华问起冰桑栽种之事,当时两人讨论过冰桑移栽的办法,虽说并没想出个万全的法子,不想嫣华记在心上,过了两个月,竟钻研出冰桑移盆栽种之法。

“说来还是师叔当日给的灵感,我改良了种冰桑的土壤,用碾碎的玄冰配上五灵土做基质,再添加蓝蛟之血,终于调配出可以盆栽冰桑的土壤。”她一边兴致勃勃地解释,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两个半人高的透明凉玉盆。

南棠把灵耳兔往肩头一放,从榻上下来,盯着那玉盆直看:“还真叫你种出来了!”

盆里是两株冰桑幼苗,杆子还只有两指粗,但叶片繁茂,生机勃勃。

“一共培育了五棵,这两棵就送给师叔种着玩。”嫣华被日头晒成麦色的脸庞挂着大大的笑,边说边又摸出一个小竹篮,“这里面是刚孵化的冰蚕宝宝,师叔现在就可以养起来了。”

她把竹篮塞进南棠手中,将冰桑的种植方法与冰蚕的喂养事项巨细靡遗地交代了一遍,又热心道:“若是师叔日后在栽种饲养遇到难处,都可以来寻我。”

嫣华如此热心,南棠实在不好意思跟她说,自己已经打消给江止做冰蚕软衫的念头,不需要再种桑树养蚕宝宝——也罢,冰蚕软衫照样可以做,做两件,一件自己穿,一件给嫣华当谢礼好了。

“多谢你了。”南棠向她道谢。

嫣华摆摆手:“小事一桩。我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她风风火火的过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将两盆冰桑留在殿上。

南棠蹲到盆旁边看冰桑——就算不为喂养冰蚕,这两盆冰桑树也是品相漂亮的盆栽。

经由嫣华特别调配的土壤呈现淡淡的蓝色,仿佛满盆大大小小的碎宝石,冰桑通体浅青蓝,三尖叶片脉络清晰,晶莹剔透十分特别。

南棠看了片刻,目光又落在这盆冰桑土上。

心头异样的感觉再起,这盆土壤仿佛充满魔力般召唤着她,让她缓缓伸出手。

这次,她将右掌覆到蓝色土壤上,土里倏尔窜起一股力道瞬间缠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给扯入土中。

冰凉刺骨的气息包裹住她的手,土壤下发出几道蜿蜒的蓝光,像蛛丝般道道钻进她掌心,再顺着她的掌心蔓延到手臂上。

这次,南棠清晰地感受到土壤中蕴含的灵气全被吸纳入体。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盆中的蓝光黯淡消失,刚才还晶亮透明的蓝色盆土,转眼间像被吸干灵气般成了灰黑色的小石头,拉扯南棠手掌的力量彻底消失。

南棠倏地抽出手,满面震色地看着已然变成废石的土壤,再一抬头,目光正好撞上已经跳到盆沿的灵耳兔。

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好像从灵耳兔那豆大的眼睛里,看到一丝错愕。

但很快的,还没等南棠确认,灵耳兔已经一跃而起,用前爪费劲地扒拉着南棠的衣裳。

那几束蓝光已经顺着南棠的手臂游进她的身体。

南棠迅速起身冲到镜壁前,抽去腰间宫绦。衣襟敞开,里头是件水绿小衣与同色绫裤。蓝光已经游过锁骨,往下冲去。南棠顾不上许多,扯断挂颈细带,小衣落地。

灵耳兔本正站在她身前,凑热闹般抬头,不想被水绿的小衣兜头罩住,待四脚并用挣出她的小衣望去时,豆大的眼睛陡然一震。

南棠自己也傻了。

镜壁清晰照出她的半身。

蓝光在丹田之处汇集,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个拳头大小的繁复花纹,仿佛是被先前吸纳入体的蓝光点亮般,从皮肤之下透出淡青光芒。而很快的,蓝光尽数归入花纹中,浅青光芒又渐渐黯淡,最后与那花纹一起消失。

南棠盯着镜壁半晌没回过神。

原来不是土里有东西,是她身体里有东西?

————

南棠没有任何犹豫,抄起小衣随手系上,再将衣裳穿妥,飞快取出纸笔,按照记忆把自己腹上的图案并那只在冰窟里遇到的异兽都画了出来。

灵耳兔安安静静地坐在桌上,盯着她笔下的画直看。

若搁平时,南棠定是要怀疑这只兔子乖巧得不像话,但现在她无心他顾。

最后一笔落下,她扫出掌风迅速吹干画纸,而后折进衣袖,只匆匆抛下句:“小家伙,你留这儿等我。”人便旋身出了云川。

她要去找个人问问。

云川归于平静,无人看到那只灵耳兔三两下跳到冰桑盆沿上坐下。

不是兽类的坐姿。

它强健的后腿交叠而放,瘦弱的前肢环胸而抱,长长的耳朵耸拉身体两侧,像个斜倚盆沿沉思的人……

殿内只有雪羊,问的自然是他。

从雪羊的视线望去,南棠高高在上,身形被甲衣裹出玲珑线条,珍珠般的光泽有着鲛尾般的华丽,十人赏心悦目。她很适合这样简洁却又奇幻的装束,跳出固有的桎梏,她仿佛有了崭新的色彩。

“喂,问你呢?”见雪羊愣愣看着自己,她心想——莫非族类不同,他不懂欣赏人类的美?

思及此,她刚要作罢,却见雪羊缩成团的尾巴忽又展开,轻轻一抖,几缕雪片飘到半空凝结在一起,成了爱心形的小冰块,而后又发出“砰”的轻响,小冰块在半空像烟花般炸开落下。

这是……来自雪羊的夸奖?

南棠蹲身将小羊捧起,在他羊角上弹了下,笑道:“你这是学会谄媚了?”

雪羊眨眨眼——肉在砧板上,他是要低头讨好她的,况且他并没说违心的话,她这模样确实漂亮,就是自己尾巴幻化出的爱心,有点不受控制。

南棠却倏地收笑盯他:“上次你还无法控制雪羊的灵气,这么快就掌握了?你天赋很高,到底是何物?”

小雪羊万没想到她疑心如此重,不过一个普通的卖乖讨巧举动,她都能察觉其中异常。

“别来这套!该交代的你还是要交代。”南棠被他用羊角蹭得下巴发痒,一边笑一边推开他。再不推开,她怕他会像狗一样吐舌舔她脸颊。

真是奇怪的家伙,一时像人,一时又像兽。

雪羊从她掌心跳下,远远跑开。南棠暂时放过他,翻手握出一把尖锥,以锥头对准自己的腹部,用力一划——甲衣分毫无损,她也没受一点伤害。

这件甲衣果然是宝贝,南棠大喜。

殿外传来求见声,她收起尖锥,将外衣披好,扫袖开了殿门。门外站着聂隐,江止说到做到,从夏淮那里买下两千枚灵髓,尽数让聂隐送到云川。

沉甸甸的一包灵髓托在掌中,让南棠心情更好。

最近她心情愉快的频率,可比从前高多了。

————

翌日,是丙班的授课日子。

一月三十日,外门弟子有十天的授课,余下的时间由个人自由摊作修行与门派劳作的时间,丙班亦不例外。

大清早坐望庐中就传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你们听说了没有,宁霞峰的弟子于岸昨夜被发现死在狮睡岭,脸都被啃烂了半边,像是遇到什么凶兽。”说话的人压着声,语气神神叨叨,透着叫人亢奋的神秘。

“难怪昨晚门派内那么多上修来来去去,闹了整夜。狮睡岭那鬼地方,本来凶兽就多,没有筑基中期以上的弟子都不敢去,他一个小弟子跑去那里做什么?”另有一人附和道。

“谁知道,宁霞峰的人素来跟咱们不对付,爱死几个死几个都跟咱们没关系。不过最近门派内不太平,咱们出入也要多加小心。”又有个人道。

“咳!”一声轻咳出现门口。

“快归座。”老修刘子旭立刻站起提醒一声,又朝门外进来的人道,“老师好。”

围在庐中交头接耳的人顿时鸟兽散,各自回座,一时无声。

南棠从门口进来,手里拎个青葫芦,肩头上蹲着一只小雪羊。她点点头,示意刘子旭坐下,一眼扫过全班。叶歌和商九坐得最近,刘子旭坐得最端正,新来的陆卓川坐在最后排靠窗处,正将双腿交叠放在桌面上,双眼盯着窗外,一点没把南棠放在眼里……

南棠将小羊放到教案上,并没问起刚才在门口听到的事,只道:“宁霞峰拖欠灵果一事,已经解决,想必大家都拿到自己的那份灵果了。”

底下有人应了“是”,南棠又道:“解决了便好,今后再遇类似的事,先想着动动你们的脑子,别只会蛮干。”语至此处,她见陆卓川唇边勾起抹浅嘲,眼睛仍是没看教案处,她摇摇头,不准备惹这尊小佛,继续道,“再过三个月,便是门中弟子的试炼考核期,门中的小秘境天浮泽会在那日开启,按规则每个外门弟子都要从天浮泽内寻回一朵迷妄果,一枚凡品兽丹才算合格。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试炼考核期每两年一次,内外门弟子同时进入天浮泽历炼。天浮泽内的灵兽妖兽品阶普遍为炼气期第四重以下,少有四重以上,但深处也有筑基期的兽类出没,最适合低阶弟子历炼。

这个考核对内门弟子几无难度,但对外门弟子来说就不一样了。很多低修无力击杀天浮泽内妖兽便拿不到兽丹,无法通过考核,连续三次以上过不了考核,就会被门派劝离。

除此之外,若有人能拿到天浮泽最深处的刺墨菇,那就是这次考核的最终胜出者,将会额外获得门派的嘉奖。

提及此事,庐内坐的弟子有好些人已经垂下头盯着桌面。丙班做为最差的外门班,在座有不少人都已累积了一两次不合格记录。

一见他们的神色,南棠心中便有数了。

“如果你们还没有打算,那我就说说我的打算。在座各位的修为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天浮泽的历炼对各位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论单打独斗,恐怕你们很多人并非天浮泽内灵妖兽的对手,而你们还要与同门其他弟子争抢,胜算就更低了。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分组同行。”她摸着羊毛卷慢慢道。

底下有人抬头,渐渐露出不解的神情。

也难怪他们疑惑,修士大多生性孤傲,历练多爱独行,即便与人同行,多数情况下也各自为政,更遑论像这样的门派历炼,本来就是优胜劣汰的竞争,谁会愿意带个废材?修为好的弟子,有些一个人就能斩杀超过十只兽类,多余的兽丹拿出来换成仙币,何必与人平分?

“我说的分组,不是你们想的靠人数取胜。每个修士所擅长的术法与天赋各不相同,有人用剑擅攻,有人擅守,有人专于术法以大局为重,有人以诡术制敌……每个人的修行方向皆不相同,但不外乎攻守助这三种。天地生阴阳,阴阳生五行,五行相生相克,人,为何不可以?集五人之力,能发挥的余地,远超五人。”

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算法,而是一加一无限大于二的复杂组合。

活了近百年,可以说她的情况和丙班这些弟子并无两样,天赋差,境界修为都低,很难独力历炼,争不到好东西,于修行更加无望,只能求助他人,可万事都求助于人的滋味并不好受,有时她也冒死独自探入险地,慢慢琢磨出这套对敌方式来。

座下弟子也不知有几人听懂南棠的意思,但被南棠一直揉着毛的小雪羊倒是抬眼看向南棠——他听明白了,她的想法有点意思,但应该未经验证。

“丙班共十二人,可分两队,每队六人。我研究过你们每个人擅长的东西,可以帮你们分组,不过也不强求,有兴趣者找刘子旭报名。”南棠又道。

虽然最初接下丙班并非心甘情愿,但接手了她自会负责到底。

既为师,自当倾囊相授,当然,人各有志,她也不强求所有弟子非要按她的思路修行。

“接下去几天时间,我会给你们逐一讲解天浮泽内各种灵兽、妖兽、药草与矿料的详细情况,以便你们在做准备时更有针对性。”

此语一出,座下不少弟子面上又渐渐浮现凝重之色——做为被当成球般踢来踢去的弟子,遇到的大部分老师授课时讲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入门基础,从未有人像南棠这般愿意把一个秘境内产出物掰开揉碎来授课。

毫无疑问,这对他们三个月后的历练,帮助十分大。

南棠确认他们的注意已经集中过来后,方在身前扫手而过,立时就有两个灵兽的虚象浮到半空。

“今日先与你们讲讲天浮泽最常见的两种兽类……”

令丙班弟子没想到的是,单就这两只普通灵兽,南棠竟然滔滔不绝和他们讲了一上午时间,从灵兽的外形特点讲到生长习性再到生存环境,以及各自擅长的术法与克敌之术,再由此延申到方方面面……无一句废话,一听便是实战经验中得来的。

便是最初未将南棠放在眼中的陆卓川,也已不由自主向她投去注视。

口干舌燥讲完课,南棠喝完一整葫芦的青霜茶,刘子旭已经很快报名的名单送上来,南棠匆匆扫了眼。

虽然这堂课讲得精彩纷呈,但她到底修为不高,声望又低,提出的建议闻所未闻,没人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十二人的丙班,只有五个弟子愿意参加。一个是宁霞峰克扣灵果矛盾的起因叶歌,一个是与她交好的商九,一个是刘子旭,剩下的两人,其中有一个是初进仙门没两年的小修士杜一壶,最后这个……

南棠没有因为参加人数过少而惊讶,倒是因为这个人诧异了,她下意识地望去,窗边的陆卓川回了她一个挑衅的目光。

没想到这小祖宗也参加了。

她没理他的挑衅,迅速在脑中回忆这几人的专长,很快有了头绪。

“五师叔,赤狱峰有请。”

众弟子正等南棠发话的当口,坐望庐外忽然传来声音。

南棠微愕——赤狱峰乃是重虚宫内负责刑罚的地方,忽然派人请她是为了什么。

“宁霞峰弟子于岸昨夜死于狮睡岭,我峰正在调查此事。他昨日曾现身白眉峰,因而峰主命我等将昨日上过白眉峰的人请回峰中问话,还请师叔移步。”来人道。

于岸?南棠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但昨日在白眉峰确实遇到过宁霞峰的弟子,就是常织织派来看戏的那人。

莫非,死的是这人?

报着这样的疑虑,南棠跟着来人去了赤狱峰。

刚刚落到赤狱峰上,南棠迎面就遇上刚从赤狱峰出来的常织织。

常织织的脸色很不好,眸色怒沉,不见惯有的笑容,看到她连招呼也没打,只在与她错肩而过时发出了一声冷哼。

南棠不以为意,径直入殿。

偌大的赤狱殿中站了好几人,殿正中地面上摆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于岸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半个身子被咬没,露出森森白骨。

南棠不适,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挪开,倒是雪羊自她肩头跳下,三两下蹦哒到尸体旁边。

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交代完一切,赤狱峰的人并没为难南棠,道过谢后就放她离去。

南棠抱着雪羊从赤狱峰上下来,边回云川边觉奇怪。

就如丙班弟子所说的那样,狮睡岭是凶兽出没之地,这些年有不少误入狮睡岭的弟子折损其中,后来此地便被门派列为险地,很少有低阶修士敢踏足其中,而白眉峰到狮睡岭又隔着好几座山峰,按照赤狱峰的推断,她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于岸的人,于岸被她斥责后不回宁霞峰向常织织回禀,跑到狮睡岭去干什么?

不对……最后见过于岸的人,也许还得算上萤雪?

但这事无论如何也和萤雪沾不上边吧?

南棠正想得起劲,忽觉背心一凛,她不及细想,闪身避开,却见一簇蓝锥擦臂而去,险些将她衣袖划破,她折身望去,只见常织织飞在半空,俏面冷厉地盯着自己。

“虞南棠,这事没完!”常织织娇斥道。

“有完没完,都与我无关。”南棠都能想像,于岸的事要能找着凶手还好,要是找不到,常织织的怨气多半又要撒在她头上,她解释再多对方也听不进耳,不过两人是老对头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撂下一句话,南棠抱紧小雪羊,转身回了云川,留常织织在原地气得跺脚。

关于于岸的死,赤狱峰当天就盖棺定论——确是死于凶兽之手,无人为痕迹。

这夜并不太平,剑啸与兽嘶隔着山峦传来,做为全门派最护短的宁霞峰自然不肯善罢甘休,集齐人马杀进了狮睡岭,遇兽杀兽。

————

是夜,本是万籁俱寂的山岭,却如沸鼎,凄厉嘶鸣远远传来,剑光与法宝虹芒不时窜起,照亮了大半座山岭。

山岭最深处仍旧笼罩在黑暗中,巨大的枯树枝桠蔓延,遮天蔽日,每一根枝桠上都倒挂着无数黑蝠,树下有白骨堆叠如小山,森森骨头分不清是人是兽,只偶尔滚落个骷髅头下来。

白骨山的四周,匍匐着大大小小近百只兽,夜太深,看不清这些兽的模样,只隐约可见森白尖锐的獠牙折射出的一点月光。

有人坐在白骨山的最高处,垂下右脚悬荡半空,赤足,脚踝上扣着金色脚镣。

“让你们处理个尸体都没处理干净,我养你们又有何用?”那人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随着他声音落下,兽类瑟瑟四退,只留下中间匍匐在地的两只双头狼。

“也罢,吞了吧。”他手起轻落。

没等双头狼发出声音,地面忽然爬起片黑影,瞬间包裹了双头狼。

一阵窸窸窣窣的啃噬骨头的声音响起,黑影钻入双头狼的眼耳口鼻中,两只凶兽顿时在地上挣扎打滚,却怎样也无法摆脱这片黑影。

仔细一看,那哪里是黑影,是藏在这枯树里的无数细小虫蚁。

“这地方看起来不能再留,你们都散了吧,待我寻得新地再通知你们。下次再见,我要你们告诉我我兄长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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