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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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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面吗?】

“第一次见面啊……”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彻刃环微微皱起了眉头,那是在很久以前,没错,在他还不是彻刃环(♂),而是名叫吴欣(♀)的时候的事情了。

……吴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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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小跑,穿着刑警制服的男子站在了门口,他平缓了一下呼吸,将头上的警帽拉好,然后敲敲门,在得到了里面的回应后,拧开门把进入了办公室里。

“你好,我是吴欣的家长。”

几张办公桌,坐在书桌前的老师,一男一女两个年幼的孩子,还有一个滔滔不绝的女人,小女孩往门口看了一眼,脑袋压得更低了,而剩下三个人只是瞟了一眼,之后视线完全凝固在了那身显眼的警服上。

开门时还在滔滔不绝的女人一下子瑟缩了起来,如同凭空矮了一头般,但是没几秒,她就又硬起了头皮道:“警、警|察了不起啊,警|察的孩子就可以乱打人啊?!”

她双手放在了儿子的肩膀上给自己壮着胆,老师嘴角抽搐了一下,女人刚才在女孩低头不说话时滔滔不绝表示着自己的愤怒,现在看到家长穿着警服来了,声音却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男子走了过去,一身警服气势惊人,他站到了女孩的身边,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视线落到了男孩额头处的绷带上,然后看向了老师:“怎么回事?”

老师在气势下也有点怂,她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这样的,吴欣同学用课桌凳打伤……”

“等一等。”男子冷下声音,老师瞬间便住了口,他拍拍女儿的脑袋,“吴欣,怎么回事,为什么伤人,从头开始说。”

“陆嘉琪抢了王燕的新发夹,我让他还给王燕,陆嘉琪不还,我们吵起来,就打架,我被按住,上课铃响,他放开我,我爬起来,用椅子从后面打了他头。”女孩低声开口,条理清晰,也没有偏颇。

“哦,先抢东西,然后打起来了啊。”男人扭头看了一眼包着绷带的男孩,被满身威严的警|察蜀黍盯了一眼,男孩差点没抱着妈妈直接哭起来,然后男子看向了女人,“有脑震荡没,需不需要送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女人有点心虚,但还是大起声音:“没有脑震荡,但你家孩子打人……”

“防卫过当,需要教育。”男人打断了女人的话,“不过小小年纪,就知道要抢人的东西……”

最后声音拖得很长,男孩筛糠一样抖了起来,眼睛都掉了泪下来:“我、我不…我就想……想拿来看看,我没有……”

声音毫无中气,十分显然是在说谎。

“哟,已经会说谎了啊。”男子自然有这个眼力,他看向了瑟缩的女人,“哪家的啊,改天我让女儿提些营养品,一起上门道歉去?”

“哇——”男孩终于是承受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老师嘴角抽搐,警|察蜀黍的威慑性还是很大的,普通人一看到就哆嗦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你……”女人也有点慌,她确实也怕这个警|察不跟人讲道理。

“好了,吴欣。”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沉默不语的女儿,语气却变得更严肃了些,“来说说你的事。”

“……”女儿低着头,腰板却挺得僵直,一副坚决不认错的样子。

“我问你,跟人打架对不对?”

“……”

“对不对!?”男子声音放大了些,男孩一个瑟缩,感同身受。

“……不对。”吴欣小声回答。

“不管是什么事情,你用椅子从后面打了同学,这对不对?”

“…………不、不对。”

“你该说什么?”

“………………对不起。”小女孩压着声音。

“我听不见。”

“对不起。”

“再大声点!不要对着我说!”

“——对不起!!”吴欣用力瞪向男孩。

男子低头看着男孩:“你同学在跟你道歉,你该回答什么?”

“没、没关系?”男孩哆哆嗦嗦茫然道。

“……”班主任老师忍不住嘴角一抽,得,被绕进去了。

“有什么后遗症吗,要不要我陪你们去医院再检查一下?”男人问男孩的妈妈,“还是,陪你们去找一下那个被抢了发夹的小姑娘,是同班同学吧?”

男孩的表情又一次慢慢惊悚了起来,女人就像是躲瘟神一样,拉着自己孩子跑了,伤口是保健室老师搞的,也就是被木头擦破了个小口子,红药水色颜色在纱布周围渗出一圈,看着比较吓人而已。

“那么我今天就带着吴欣走了,明天她会回来上课的。”男子跟班主任打了招呼,提起女儿的书包就走了出去,女孩子沉默地跟在爸爸身后,还是垂头丧气的。

走出办公室,转弯下楼梯,男人带着女孩走上操场,下午这个小学的学生们都在乖乖上课,操场上空无一人,烈日暴晒下沥青的地面腾起热意,扭曲使远处的景物看上去有些不真切。

走了一小会儿,男人伸手拍拍女儿低下头露出的那两个小发旋:“还在生气?”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用力点了点头。

“为什么生气,我让你道歉?”

“不是……”女孩小声嘀咕,“我从后面用椅子打他,确实是我不对。”

“那你还在气什么?气他抢别人发夹?”

“……也不是。”女孩子摇摇头,皱着眉头琢磨着,然后她突然找到了答案,“陆嘉琪抢人东西是他不对,我气的是我没办法让他把发夹还给王燕……”

“哦。”男子应了一声,“怎么气这个?”

“……我说话他不听,又打不过他,我好没用……”女孩子委屈地开口道。

男子差点没给气笑出来,他看看女儿的细胳膊小腿,怕不是没打两下就给男孩子摁到了底下。

“所以,你就拎起椅子,从后面给他开了瓢?”

“嗯……”

“怎么不找老师?”

“……没想起来。”

“你们怎么打起来的?”

“我想抢回来……”

“你没人家高,没抢到吧?”

“嗯…就打起来了……”结果还打输了。

“徒手打不过,所以就用了椅子?”

“……唔……”女孩垂头丧气。

“以后再遇上这种事,要怎么办?”

“学好武术,然后摁着他认错……”

“噗——!”男人喷了出来,他没辙地摸摸女儿的脑袋叹道:“你这孩子,怎么跟我以前一样犟,又那么冲动,以后要怎么办?”

女孩却以为爸爸真的是在问自己话,她抬头茫然看着男人:“……那要怎么办?”

男人叹了口气,这件事也没有了后续,只是慢慢的,男人开始教自己的女儿一些实用的防身术,以及要怎么使用警棍……当然,只是简单的短棍的使用方法,一点简单但威力不小的技巧,女儿练得认真,男子也就慢慢地教,直到几年后——

黑白的相片挂到墙壁上,家中人来人往,母亲坐在旁边哭得伤心,吴欣看着相片中父亲熟悉的笑容,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爸爸的同事们纷纷告别,女孩也意识到,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爸爸是个刑警,总是很忙,原本能回来的次数就不算多,妈妈带着她生活,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她们渐渐不再一起说起男子的事情,吴欣收着那身警服,她却是很喜欢这身气派的衣服,只是不能被妈妈看到,否则家里的气氛又会变得难过起来。

妈妈工作渐渐忙了起来,小学没有毕业,她就开始一个人独自去学校上课和放学,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不能算近,也不是太远,升到五年级,大概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上初中,课业还算普通,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额外地去念什么补习班或请家教。

吴欣站立在巷口,这里其实并不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只是在路过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看到的景象就拉住了她的脚步。

四个高个子,看起来是别校的,围着一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女孩子,女孩手里提着一个装着些零食薯片什么的塑料袋,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而那个女孩则一直在摇头,吴欣站在那里,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没过几秒就确认了,这是一场勒索事件。

几乎没多想些什么,吴欣四下看了看,从旁边捡起一根脏兮兮的、有手臂粗的棍子,然后扔掉书包,只身走入了那条小巷里。

然后,就这么顺其自然地打了起来。

一个女孩加一根棍子,把四个中学生揍得嗷嗷叫,有人被打疼了抱着头想跑,有人却掏出了折叠刀,看到危险兵器的出现,提着零食的女孩子扯开嗓子就大声喊了起来:“棍子只能打疼,杀人要偿命的!”

掏出刀子的男生愣了一下,然后就被一棍子打中了手臂,刀子也飞了出去,吴欣看到刀子的出现也吓坏了,用力往下揍着,最后还是那个拿着零食的女孩子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别打了,够了,真的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有两个人已经被砸晕了,还有两个躺着不停哀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断了哪里,吴欣喘着粗气,被那个女孩连拖带拽地拉出了小巷。

“谢谢你啊。”女孩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东西都会被他们抢走呢。”

“没什么,就是看到了……啊。”然后她们又跑了回去,吴欣捡回了被扔在地上的书包,“没其他事的话,我就走了。”

“诶?可我还想请你吃薯片……”女孩手忙脚乱地打开手里提的袋子。

“谢谢,不用了,倒是你以后别走小路了。”吴欣摇摇头,她已经回家晚了,还要赶在妈妈下班回来前处理掉身上打过架的痕迹。

她挥了挥手就拎着书包跑了,那个女孩还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如风一般离去:“她好像是隔壁班的那个体育委员……嗯?她看起来倒是不认识我哦?”

吴欣也是在挺久之后,才知道这个女孩和自己当时竟然还是同一个小学同年级,只是不同班的校友罢了。

缘分就此结下,女孩心里也惦记上了这个完全不认识自己,却敢拎着棍子直接冲进小巷的同级生。

而这个机灵女孩的名字,叫做姚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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