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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无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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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半,北海道岛中部的天气非常好,太阳直射下来,将道路晒得泛白,但却并不是很热,暖暖的相当舒服。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行驶在公路上,贴着贴膜的漆黑玻璃让人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样子,副驾驶的窗户开着,一个中年男子手肘搁在车窗沿上,指间夹着抽到一半的烟,他拿起来咬着滤嘴吸了一口,轮胎碾过不平整道路的一个剧烈颠簸差点让男子咬到舌头:“操,还有多久才到那个小pe地方啊?!”

“别急,再开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开车的也是一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着一脸胡茬。

车厢里还有两个年轻些的男人,他们正在打牌,听到驾驶座那边的交流,其中一人顿时开口接上:“真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兴趣啊,旅游也要去这种乡下的破地方。”

“要不我们怎么能有生意呢,还能趁机狠狠赚一笔。”拿着扑克牌戴着眼镜的男青年应道。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现在我就先说清楚了。”开车的胡茬男头也不回,“雇主那边表示ok,以及要赚的钱到手之前,别擅自乱找麻烦!”

“明白的老大!”打牌的两个男人同时说道。

“哼……”副驾驶座上抽烟的男人撇撇嘴,“不就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那个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出点什么事儿!”

“她身边还跟着个职业的英雄,一个配合不行,搞不好我们可是要翻船的。”老大提醒道,“雇主那边送来的材料,你们都看过了吗?”

“看了啊!”

“当然是看过啦!”

“哼……老子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很好。”胡茬男打着方向盘,遵循着摊在座位旁边的地图开上小路。零零碎碎的扑克牌旁边,牛皮纸制的文件袋拆开着扔在那里,一张照片与一些打印着文字的纸张落在外面。

路边的大牌子上,明确指示着路标——

【富良野市 60公里】

“哧——”

印着英雄人物的彩色塑料被手指捏着扯裂开,海云雅斗撕开栗米棒的塑料包装纸让茶色的零食露出一头,男孩咬了一口后,默默地咀嚼着。他晃荡在富良野市的街道上,八重樱温泉旅店的位置在小镇西边的小山腰,神社在南边一些,而他现在却已经差不多摸透了市区的大致分布。

铁道线西面,从北至南的道路还算是简单,沿着狩胜国道过了河道,建筑物一下子就密集了起来,海云雅斗也没有跑得太远,他沿着小镇的商店街走了个来回,收获了一小袋零食和几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纪念品,就开始往回走。

打开一瓶波子汽水往口中倒,海云雅斗感受着这里和名古屋完全不同的悠然气息,这个小镇里他不认识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认识,当然也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男孩感觉相当地轻松。

正想着是不是该回旅店看姐姐有没有午睡醒来,一个红色的球就滚到了海云雅斗的面前,男孩看向了球滚来方向的右边空地,几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学男生正冲着这边挥手。

“——喂,那边的,把球踢回来!”

“嗯,接着……”海云雅斗飞起一脚,球跟着飞了起来,准确落到了五十多米外几个孩子的中间,轻轻弹了几下。

然后那几个孩子就开始冲着这里招手,海云雅斗奇怪地走过去。

“没见过你呀?你是新搬来的吗?”

“不是,我只是来旅游……”海云雅斗回答。

“一起来玩吧?三对三怎么样?”

“踢罐子也可以哦?”

“来玩抓鬼吧!”

“是啊,来玩嘛——!”

“……”海云雅斗,陷入了七嘴八舌的同龄人之间。

也许只是为了打发下午的时间,男孩半推半就地加入了其中,踢球捉迷藏或者其他的游戏对海云雅斗来说都没什么技术难度,由于从小就跟姐姐一起锻炼着长大,其他的同龄孩子不管是从技术和意识都和雅斗相差了一大截距离,所以不管玩什么,最后都会变成碾压。

然后没玩多久,大声聊着学校、玩耍、英雄话题的孩子们,最终还是将话题扯到了各自的个性上,这个世界的孩子四岁左右就会彰显出个人特有的能力,到了海云雅斗这个年纪,对于自己的个性也多多少少都已经掌握了一点。

“呐,新来的,你那么厉害,个性是什么啊,一定也很厉害吧?”

“……我……”海云雅斗微微皱着眉头,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话题,但对于别人的好奇,这个男孩还是开口回答了,“我……没有个性哦。”

然后,气氛改变了。

……

双手插在口袋里的爆豪胜己正在富良野市的街道上散步。

旅店里那群人实在是太吵了,干什么事还要拉上他一起,爆豪还是决定出来躲个清静。说起来要不是老太婆把他赶出来,他根本就不太想来这里搞什么没意义的修学旅行,在学校里他早就看够了班里这群人的脸,考试后休息的这几天居然还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想到家里那个老太婆楸着他的脸颊耳提面命地要他带纪念品回去,爆豪胜己就觉得烦躁。从全年营运无休的室内市集回来,这个一脸不耐烦的少年手上已经提好了两个购物袋,里面是几包番茄巧克力,一些北海道棕熊大和煮的罐头和真空包装的r夷鹿肉……还有些富良野市特产的薰衣草制品。

“呜哇——!”

带着特产回温泉旅店的路上,爆豪胜己听到了几个小孩子的哭声,他瞟了一眼过去,见远处空地上几个熊孩子正在打架,他马上没兴趣地收回了视线,径直路过,谁想到那些熊孩子们打着打着,就连滚带爬狼狈地跑向了这边,其中一个哭得鼻涕眼泪都糊在脸上。

打输的熊孩子一边哭一边跑,一边还回头骂着人:“混蛋!我要去告诉我哥哥!你等着吧!”

打不过就告家长啊?爆豪胜己心里不由嗤笑了一声,那孩子下一句话却让他有点僵硬了。

“——不过是个无个性嘛!凭什么这么厉害啊?你明明就只应该是个垃圾而已!!”

只是无心之语,却狠狠挑动了一根神经,爆豪胜己扭头看向了那群熊孩子的身后,一个黑发的男孩正拎着根树棍追着那几个熊孩子打,满是愤怒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想要撕碎一切的戾气。

“无个性怎么啦?!无个性的咱难道就不能比你们强吗?”口音有些关西腔的男孩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就像是被戳痛伤口而发了疯的小野兽,“废物有了个性难道就不是废物了啊!?你们这些不努力只会嘲笑别人的怪物!凭什么居高临下地看咱啊!?”

脸颊、手臂和腿上全是淤青的男孩右手举起了树棍,如同投掷标枪一般掷了出去,甩出胳膊的力量太大,什么亮晶晶的东西跟着树枝一起飞了出去,那根临时武器准确插到跑在最后那个熊孩子的双脚之间,被绊到了脚的男孩啪叽一下就摔了个狗啃泥,可他吓得连头都不敢回,手脚并用地逃向了小伙伴们的方向。

“呼——呼——”扔出了树枝的无个性孩子自己也是一个踉跄,他口中喘着粗气站稳身体,愤怒的脸上还带着流下的泪痕,他看到了道路上神色阴沉不知想到了什么的爆豪胜己,立刻便认出了这个金发红眼的少年,稍微缓和了些许的表情重新扭曲了起来。

“瞅啥瞅啊!反正你也觉得无个性的人就只是个垃圾吧?!”无个性的男孩冲着爆豪胜己吼了一句,然后也不等对方反应,转身就跑了。

“这小鬼……”爆豪胜己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看着那个孩子蹿进了空地另一边的山林,他只觉得刚才听到耳中的话每一句都异常地刺耳。

有个性的熊孩子,还有无个性的熊孩子,刚才那小鬼流着泪拼命嘶喊出来的声音,简直就像……

“啧!”想到了另一个让自己火大的人,爆豪胜己不悦地咂嘴,他提着购物袋走到了路边,弯腰拾起了一串亮晶晶的东西。刚才那个小鬼扔出树枝的时候用力过猛,从手上一同被甩下来的东西,是一串青金石和银色小珠串起来的手串,银色云朵状的小牌子上,一面写着【海云】,另一边写着【雅斗】。

想着刚才的事情,心里越想越火大,金发少年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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