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远的徒弟到底有多少?
这是数日来秦楼月与陈立文最想问的问题。
自从陈立文嘴贱,告诉一个师兄师父下山了住在这里之后。家里的客人不断,从早上七八点到晚上十点过,络绎不绝的全是顾辞远徒弟。
当事人表示,这么些年来战火不断,云垂山周围也受到波及,不少没了父母的孩子着实可怜,顾辞远便抱上了山。及至近些年,虽然没了战火的侵扰,可还是有为人父母者,因着各式各样可笑的理由,将孩子丢弃。丢在云垂山附近的,也让顾辞远收养了。
长大成人后,愿意留在山上修行的,便留下,想要下山的,便离去。只不过大多都习了延年益寿之术后,才下山过自己的日子。
那么问题来了,顾辞远到底养了多少长生不老的弟子?
顾辞远答,不知道。
当这个月第十四次在睡梦中被前来探望师父师母的弟子吵醒时,秦楼月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爆发的结果就是一句话,对顾辞远的一句话:
“要么让你的徒弟滚,要么你和你的徒弟们一起滚!”
在一旁准备早餐的陈立文悄悄把那句“我也是师父的徒弟”给咽进了肚子里。
只不过这么一来,几人都清闲许多,秦楼月也有足够的时间一天睡满十六个小时。
却也不能说一波接着一波的拜访没有半点好处,至少他们带来了钱——每个人都要了陈立文的银行卡账号,汇款一笔接着一笔,多到银行都差点以为这是个诈骗账户。
另外带来的就是秦楼月的深思。
今时不同往日,什么都要钱,自己在宋亚阳家住的那段时间,花的也不少,总不好让他白白承受这损失,便与陈立文合计了一整个晚上,算出自己统共花了宋亚阳多少钱,打算给他送过去。
说起宋亚阳,秦楼月觉得自己有些弄不懂他的想法,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搬出来也事先打过招呼。不知道他的确是忙还是怎么,他两没怎么见过面。
每次去他家,要么就没在,要么就说白天太困了要好好休息,没说两句就下了逐客令。周末想约他出来,也是种种推脱。
自己没招惹他吧?
拿着陈立文取的钱,秦楼月敲响了门。
宋亚阳很快来开了门,一见是她,先愣了愣,继而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紧接着又装出十分疲惫的模样:
“不好意思小猫,白天太忙了,我想好好睡会儿。”说着就要关门,秦楼月连忙抵住:
“等等,耽搁不了你太多时间。”
说着把手中的钱送了出去,宋亚阳却没有接。
秦楼月看着他的脸忽青忽白,最后通红,正要开口问,却被一把推开,紧接着门被重重关上,一时有些茫然。
再去敲门,却没了动静。估摸着他今天心情不好,也就没再计较,转身敲响了谭宇鑫家的门。
却不想在谭宇鑫这也没得到好脸色,秦楼月不觉有些郁闷,垂着头下楼,进了屋直接窝进了顾辞远怀中。
“怎么了?”顾辞远看着秦楼月手中那一沓红色的票子,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受委屈了。”秦楼月抽了抽鼻子,把钱扔到一边,往顾辞远怀中又蹭了蹭。
顾辞远把玩着秦楼月的一缕头发,却问了风马牛不相干的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我没有像你求婚,你要几时才能发现我对你的感情?”
秦楼月茫然地抬起头。
顾辞远一笑:“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了。”
秦楼月更加茫然。
陈立文已经练就了忽略身旁一切尤其是秀恩爱行为的本事。
这二人正缠缠绵绵你侬我侬的,门忽然去敲响。进来一个道士。
秦楼月皱紧了眉,说好了不让徒弟们再来呢?
顾辞远却相当无辜,这次的真不是徒弟,是他数百年前结识的一个道友。
秦楼月耸耸肩,乖乖的让了位。
说实话,你不能期待两个道士在闲着没事干的情况下说什么有趣的事,无外乎是谈经论道。
顾辞远和他谈得起劲,陈立文听得入迷,秦楼月闲得无聊。
本以为两人谈到差不多时间也就行了,谁知竟越聊越入了境界,随着月升日落,星沉日出,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连第三天也过去了!!
看着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的两人,秦楼月就不明白了,哪来的那么多经好谈?烦死了,要不要直接把那个道士踢出去?
好像不可以。
哼唧了几声,见顾辞远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秦楼月直接走了过去,坐在顾辞远的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扯着鼻音撒娇:
“我饿了~”
顾辞远的手很自然的围住她的腰,笑道:
“招待不周,还请道友莫怪。”
虽然说着抱歉的话可您的脸上半点歉意也没有啊。
陈立文看着明显惊呆了的道士,无奈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习惯就好。”
受到了惊吓的道友表示根本无法习惯好吗。
送走了怀疑人生的道友,陈立文很自觉的滚回厨房做饭,顾辞远坐到沙发上,任秦楼月窝进他的怀里。
“三天,整整三天。”秦楼月的头靠着他的胸膛,愤愤不平地控诉。
“抱歉,我与他多年未见,一时没控制住。”
“哼。”秦楼月不屑,“有我久吗?”
顾辞远低笑着告饶:“是,再也不敢了。”
愉快地吃了午饭,一家三口出门去了收容所。秦楼月半躺在地上,身上周围满是猫。黄猫跳到她膝头,问她与宋亚阳之间是怎么回事。
秦楼月自己也不明白,宋亚阳莫名其妙的就不愿意搭理自己了。
那他是谁?
黄猫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辞远。
我丈夫。
秦楼月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那宋亚阳怎么办?
黄猫不觉有几分气愤。
什么怎么办?
秦楼月不解。
黄猫看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宋亚阳之前知道你有丈夫吗?
秦楼月点点头。
一早就知道。
黄猫注视她半晌,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呐。
秦楼月一脸的莫名其妙,抬头看着与顾辞远相谈甚欢的扑天鹰,挑了挑眉。
扑天鹰那个整天只会板着脸,时时在脸上写着我很生气的家伙,居然也会笑。
不得不说,自家男人就是能让所有人都乐于与他交心,渍渍,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野蝴蝶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回去后要好好问问。
转念又想起宋亚阳,总觉得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不然关系不至于一落千丈,便想着去找他,两人摊开来说清楚。
没成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宋亚阳,反而找到了埋头写东西的二郎神。
秦楼月走上前,把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锦囊摘下来,递到他面前:“替我谢谢三圣母。”
杨戬头也没抬,似乎在写着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没时间耽搁:“既然是三妹送给你的,你就拿着。”
秦楼月点点头,也不啰嗦,将锦囊收好,双手撑着桌沿:
“写什么呢?”
“申请。”杨戬顿了顿,似乎在想着措辞,很快便想明白,快笔生风,“市里对收容所会有些经济上的帮助,只是每年必须准备足够的材料,还要加上申请。”
秦楼月点点头,尽管她并没有听懂,只不过是随便问问。
“那宋亚阳呢,没看见他。”
“他和啸天出门采办去了。”
“什么时候能回来?”
“刚走,估计要到晚上。”顿了顿,又问,“你跟宋亚阳怎么了?”
秦楼月摇摇头,忽然想起杨戬现在看不见,转身靠着桌沿:“没怎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这么问?我应该和他有什么吗?”
杨戬摇摇头,没再说话。
秦楼月自顾自的呆了会儿,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出去找到顾辞远师徒便离开。
回到小区,爬上了二楼,却见门口坐着一人,走近了才发现是六珈。
六珈耷拉着脑袋,似乎是睡着了。
秦楼月用脚尖踢了踢,成功把人踢醒。六珈揉了揉还朦胧着的睡眼,一抬头见是秦楼月,激动地直蹦了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
“进屋再说。”秦楼月不满地揉了揉耳朵,这小子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
六珈听了,强按捺住激动的情绪,双腿不停在原地踏着小碎步。跟着进了屋,陈立文刚刚把门关上,他便急不可耐的捉住秦楼月的手臂:
“我找到解除禁制的方法了!”
“哦。”秦楼月给顾辞远倒了杯水,自己拿了个苹果。
“哦??”六珈对她毫不在意的态度很是不解,“你不是急着要解除吗?”
“已经解除了啊。”秦楼月看向顾辞远,正对上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六珈一愣,沸腾着怒火走到沙发旁,敲了敲他面前的茶几:
“哎,兄弟,抢生意啊。”
秦楼月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顺势坐在顾辞远怀里:
“怎么对我男人说话呐?”
六珈一愣,结巴了好半天说不出话。
陈立文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塞了一杯热水到他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