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哥太客气了，什么张总噢，我们小公司，不值一提，你叫我小张行了。”这家伙果然有自来熟的气质，大大咧咧的说。
夏其自然不好这么称呼他，笑道：“张总太谦虚了，我的好几个朋友都推荐你们公司，说在西洲同行中，算是这个。”他翘起大拇指，狠夸了对方一通。
听到这番话，小张虽然心里有些得意，但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只是说道：“这都是朋友们捧场，我们只是起步早一些，占了个先机。”
夏其点头，心想都说互联网泡沫，从业者都浮夸得不得了，这小张虽然年纪轻，给人的感觉却很踏实，难怪口碑不错。
小张又说，很多网推公司只重数量，不重质量，又没有比较好的策划和写作团队，就是把新闻通稿到处散发，每个网站收你几百块，其实很多论坛和网站根本就没什么人气，在搜索引擎上也搜不到，发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而他们首先会针对客户的需求，由专业团队召开选题会来确定文章的类型和提纲，在撰稿环节就要领先不少；在选择发布渠道的时候，一是要看流量，二是要看它们的PR权重值，太低了也会被排除；另外他们还会主动帮助客户自己的网店做SEO优化，提升搜索的效率，所以推广的转化率非常高，虽然收费比普通的公司略高一点儿，但客户都觉得效果很好。
听他一堆专业术语，夏其都有点肃然起敬了，感觉自己确实对互联网行业了解太少。
他把自己的想法介绍了一遍，说想请教一下，这种网站如何推广。
小张略一思索，建议说，这种最好做论坛，现在国内的各大论坛都有读书和文学板块，这一部分用户是比较精准的对象。操作手法上，可以找一些作者来做书评，然后直接外链到自己的网站上。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这部分用户基数有点小，最好还是到社会新闻板块去炒作一下，请几个写手，就社会热点写一些容易引起争议的话题，然
后再巧妙地植入网站的内容。
“哦，这个能不能再说具体一点呢？”夏其听得兴趣盎然。
“不知道你听说过海角网没有，这是国内目前最热的论坛，每天更新的贴子数量上万条。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也无人问津，后来怎么做的？就是自己请了一帮写手，写一些漏洞百出的炫富文章，或者编一些婆媳关系、凤凰男凤凰女的故事，然后互相对骂。这些话题嘛，本来就很敏感，大家生活中都经常遇到，他们编那些故事又特别夸张，所以吸引了很多网民来跟着对骂。而且，隔三差五就会有新话题出来，没多久就把热度炒上去了，你听说玫瑰姐姐和仙子妹妹吗？都是他们炒出来的网络红人。公司用户多，流量一上去，资金就蜂拥而至，听说现在已经准备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了。”
夏其想，自己做媒体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炒作话题的，倒不知道现在互联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你们这个网站，可以找一些热点新闻，把标题起到耸人听闻一点儿，吸引别人来读，然后在文章中放上内容相关的电子书链接，肯定效果很好。”说着，小张拿出随身带的手提电脑，一边打开浏览器，一边说：“最好是能在国外网站上找些新闻，这样能抢先发布，我们经常这样操作。”
他输入一个美国新闻网站的地址，快速浏览着。
“呀，这个不错！用这条新闻，推送一些诸如反/社会人格、FBI、美国留学指南，还有侦探推理类的都可以。”他将电脑屏幕转向夏其这边，指着一张新闻图片说。
夏其凑过去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心脏如坠到冰窟一般！
新闻标题是英文，他一下就看懂了——“中国女交换生神秘失踪，生死不明”。图片是几个警察在校园里询问路人的场景，大图的右下角，附了一张被害人的登记照，那脸上明朗的笑容他无比熟悉，可不就是窦豆吗？
他强忍要爆发的情绪，继续往下
阅读正文，文章说，昨日北加州大学一位日本籍女生报警说，她的室友，来自中国的一位女交换生已经三天没有回寝室，最初她以为是去朋友家过夜了。但昨天她们的导师突然问题，才觉得有问题。然后通过各种方式都联系不上，于是报警。警方通过调阅摄像头发现，这位英文名叫Laura的中国女孩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三天前的北加州大学校门前，在那里她上了一辆黑色的卡罗拉轿车，然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警方随即对这辆车进行了调查，找到车主是该校的一名男生，正在攻读心理学硕士学位，但目前人和车均不知去向。但据他们搜索该男生的上网记录，发现其曾有登录暴力犯罪网站的历史。而且，Laura的室友和其它同学均不认识这个男生，也没发现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交往。因此警方认为，Laura可能是偶然搭上了他的车，结果成为该名男子的犯罪对象，或已被杀害。
夏其顾不得和小张说话，突然想起那天老白占的卦，顿时觉得一阵寒流从心里涌头顶，全身无力，泪水止不住要夺眶而出。
“夏哥，你说我这个想法怎么样？”小张用鼠标拉动着网页，兴冲冲地问。
夏其强忍悲痛道：“黄张，我突然有点不舒服，能否改天再来详谈？”
小张诧异地转过头，见他果然脸色苍白，不由吃惊地问道：“夏哥，你这是怎么了？”
夏其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心脏病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今天实在不好意思，过两天我再联系您吧。”
“需要送您去医院吗？”小张关心地问。
“不用，谢谢了。医生说只是说犯病的时候必须静躺几个小时。”他只好继续撒谎说。
“那行，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改天我们再约。”小张拿起包，起身告别。
目送小张走出门口，夏其终于挺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种种往事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