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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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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崔斯特的纠结,卡西在得知了魔法阵的用途和方向之后,眼睛里瞬间满是惊喜的色彩。对于一个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价值的女孩来说,没什么能比一个意义非凡的情报来得更有诱惑力。虽然她还不知道关于塞恩和德玛西亚的秘辛,但军国主义出身的卡西对战争的敏感是遗传自军神父亲的,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则有关于英雄联盟的情报对于诺克萨斯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所以,当崔斯特说出“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护这个秘密”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表示不理解。

“为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不就是为了拿着这个鬼地方里面的秘密,去和诺克萨斯军方做交换的吗?”卡西几乎是以一种质问的态度,咄咄逼人地看着崔斯特。

“是的,可是我没想到,这里面的秘密居然关乎大陆未来的战争走向,我们不得不慎重考虑!”崔斯特被卡西的态度惊到了,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卡西——虽然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刚刚见到卡西更让人恐惧的面孔。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不要忘记,你是个诺克萨斯人!”

“没错,我是个诺克萨斯人,我永远铭记自小在诺克萨斯肮脏阴暗的角落里独自生存的那些经历。”崔斯特看着卡西此刻眼睛里的狂热,缓缓说道:“但是,相信我,这些经历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值得怀念的部分。”

卡西这才想起来,崔斯特的人生并不美好,而这种不美好的人生带来的影响,使他对诺克萨斯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他能坚持完成父亲交给他的职责,是因为他对这个改变他命运的老人充满感激,即使这个老人的本意并不友好。

崔斯特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从小到大看够了世间的恶,所以他对恶的态度是云淡风轻,别人的恶意在他看来都是人性使然,比如嘉文四世多翻算计他,可他并不在意,反而对于嘉文四世谨小慎微的态度很是欣赏。再比如,塞拉斯也在算计他,甚至陷害他成了大陆通敌,可他也没有因此而怨恨塞拉斯,甚至还有些钦佩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对抗整个德玛西亚。

他的人生中缺少善,所以对于那些给过他温暖和善意的人,他都极力珍惜。所以,哪怕格雷福斯已经决定要和他绝交,他还是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寻找可以帮助到格雷福斯的秘密;所以,在遭遇到致命威胁之后,他也愿意相信,拉克丝的本意是好的。

伊泽夹在此时针锋相对的两人中间,颇有些尴尬。也许是因为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所以对两人的想法都有一些了解,可他弄不清自己到底应该帮谁。事实上,对于战争与否,他并不在意,就像他说过的那样,“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一个探险家的心和脚。”

“二位,我们先不要起内讧啊,至少现在我们要先搞清楚情况,这个传送阵在这里不知道放了多久,到底还能不能用?该怎么用?如果这个传送阵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报废了,那我们吵来吵去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吗?”伊泽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虽然他不在乎很多事,但对于自己的小命,他还是很珍惜的。而在他看来,两人在此刻闹掰,对眼下的局势没有帮助不说,恐怕还会影响到之后的行程。在这种危机四伏的鬼地方,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伊泽的话属实没毛病,卡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只是在那一个瞬间,自己的心里仿佛突然涌出一股怒火,那些话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脱口而出。现在清醒过来,她看着崔斯特,一下子木讷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脸色通红。

而崔斯特,看着卡西一下子就变回那个柔柔弱弱的样子,也长舒一口气,只是心里的担心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他隐约地察觉到,卡西发生变异的不仅是身体,还有性格中的某些特质,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那崔斯特你再仔细想想看,关于传送阵方面的知识你还知道什么吗?”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随着冷静而变得尴尬,伊泽反而放松了许多,他佯装没有注意到,开口问道。

崔斯特也乐得借着这个理由给自己,也给卡西一个缓冲的时间,他仔细回忆,对照着眼前的魔法阵,一个清晰的知识领域在理论和实际间慢慢完善。

“从魔法阵的图文特征看,这应该是一个定向的双向传送阵,利用秘银和符文碎片搭建出完整的魔法循环,能够自发吸收周围的魔法元素,来为传送阵本身提供长久的运转能量。而魔法阵充裕的魔法波动,也表明这个传送阵应该还是可以运转的,而且有很长时间没有人使用过了。”说到这里,崔斯特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而据我猜测,这个‘很长时间’具体应该说是十年。”

“为什么?”伊泽愣了一下。

“你知道紧挨着沼泽南方是什么地方吗?吗?”崔斯特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当然知道,不就是暴风平原嘛,进入沼泽前我们还在平原留宿一晚。”

“没错,你再想想,暴风平原近年来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是说……”伊泽眼前一亮。

“是的,十年前,就在暴风平原的主战场,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双方,在英雄联盟瑞兹大法师的‘引导’下,签署了和平声明。”崔斯特点点头,“而瑞兹大法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这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毕竟通过这么多年各大势力或明或暗的探索,纷纷公开表示英雄联盟并不在瓦罗兰大陆。”

“所以你认为,这个传送阵就是英雄联盟联通瓦罗兰大陆的通道?”

“通道之一。”崔斯特补充了一句:“我们不知道英雄联盟在瓦罗兰大陆设立了多少这样的传送阵,说不定在诺克萨斯某个地方也有类似的传送阵。甚至于弗雷尔卓德,皮尔特沃夫,祖安……”

“难道英雄联盟就不怕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吗?毕竟这么一个传送阵正大光明的摆在这里,迟早会有人发现的。”伊泽怔

怔地问。

“现在看来,传送阵多年没有使用过,但却依旧好好的存在着,说明他们好像并不怕这个事情的发生。而联盟之所以这么无所畏惧,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原因……”崔斯特虽然在回答伊泽的疑问,但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卡西。

“英雄联盟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丝毫不担心各大势力的入侵!”卡西听出了崔斯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喃喃地接着崔斯特的话说道。

“就是这样!”崔斯特点点头:“所以我说我们应该保守秘密,不仅仅是为了杜绝战争的发生,还因为如果我们想诺克萨斯透露了这些,而诺克萨斯方错误地低估了联盟的实力,很有可能会得不偿失。”

卡西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崔斯特分析的有理有据。而且以她对姐姐的了解,即使卡特琳娜猜到了自己方实力不足,恐怕也会孤注一掷。

“那我们怎么办,辛苦这么半天,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伊泽一脸的不甘,他不死心地问道。

崔斯特没有立刻回答,此刻他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能量氤氲的传送阵,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去英雄联盟!”

卡尔萨斯隐藏在隐蔽处,三人的争执和讨论他从头到尾都听在耳中,当听到这座魔法阵居然是通向英雄联盟的传送阵的时候,他震惊万分,狂喜之下,险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气息,好在多年修习死亡魔法,让他的定力变得极为强大。

英雄联盟,这个名字可以说是所有瓦罗兰大陆魔法人士的终极向往。因为在瓦罗兰,大法师可以说是一个法师的终点,当到达这个终点的时候,无论再怎么努力,精神力也不会更进一步,就像一汪湖水已经装满,再容不下更多的涓涓细流。卡尔萨斯很多年前就已经到达了这个终点,因为大法师的精神力远超旁人,所以他的寿命也比普通人要长久很多。不过这些年,他越来越感觉精神之火慢慢委顿,修习死亡魔法的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除非再有突破,否则死亡的代言人终将面临死亡本身。

瑞兹的出现给了卡尔萨斯希望。他在沼泽就感受到远处战场上瑞兹浩瀚如海的精神力,他意识到,符文之地,也就是现在的英雄联盟,拥有超越五级大法师的魔法知识。这对当前的他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他迫切地想要和瑞兹交流,但当他走出沼泽,刚一进入瑞兹的领域当中,就被那种从身体到精神力的麻痹感觉侵袭,动弹不得。直到战争结束,瑞兹手持一本魔法书籍,化作一道光柱消失在战场上,卡尔萨斯才恢复自由。

可是瑞兹已经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卡尔萨斯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战场边缘的自己,也许没有,也许他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在意。他回到了沼泽,几乎彻底绝望。

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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