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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姚师长参禅

意外地得到了"王青天"美名,让王涧之欣喜若狂。"包青天"三字流传千年,在民间享有的盛誉是历朝历代为官者梦寐以求的。他思忖老百姓之所以感恩戴德,全在于梅蔷她们几个女孩出于义愤,为一户平民百姓找回了公道,而自己仅仅是身居此位,就戏剧性的得此殊荣,可见百姓朴实,民俗敦厚,稍加安抚,便对官府感激涕零、五体投地。这当官的感觉真是美妙!

王涧之愈发体会到内务部的威权是军政部外的任何部门无法比拟的。军政部由杨时中直接掌管,无人可比。但杨时中的身体每况愈下,明眼人都明白,杨时中一旦出事,天佑山这个小小王国便有分崩离析的危机。鹰、虎、龙三师面和心不和是众所周知的,除了杨时中,谁都无法压得住。当前鹰师开辟了笔架山根据地,发展趋势良好,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能和天佑山势均力敌。届时若有不测,天佑王国对笔架山鞭长莫及也未可知。不过,尽管王涧之羡慕笔架山得天独厚的优势,却无暇兼顾,眼下尚有许多紧要的事摆在面前。

锄奸团在龙师捕杀近两百名内奸,龙师内部怨气冲天,流言四起。

梅蔷提醒王涧之:"龙师军心不稳,与锄奸工作有关。"

王涧之不以为然。"锄奸工作已经尘埃落定,无可非议。口供笔录、手印签字一应俱全,铁证如山。若有疑问,也是死无对证,何惧之有?再说,杨主席曾有宁可错杀,切莫错放的指示。即便工作有错,也是百密一疏,不足为虑。"

梅蔷皱眉说:"二哥你真的应该多到下面走走,听听老百姓的反应。这次龙师被枪毙的内奸也有天佑山本地人,你若能听到他们家人的意见,就能明白了。"

欧阳小菁赞同梅蔷的意见。"我也听到范伯伯他们几个参事在一起议论,说锄奸工作挖出了内奸,功不可没,可也错杀了许多好人。"

苏小莹也说:"我们村有两个人被枪毙,村里人都说他们老实巴交的,肯定被冤枉了。"

李芳菲笑嘻嘻说:"王部长真该和我们下去听听老百姓的话,这些天,'王青天';三个字听得我耳朵里起茧子了。"

王涧之的眼中露出笑意。李芳菲瞥了她们一眼,显出得意的神气。

梅蔷盯住李芳菲,脸色不悦。"作为下属,我们应该实事求是反映情况,决不能文过饰非、误导上级。希望李同志明白这个道理。"

李芳菲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梅蔷严肃地说:"也许我们说的话不中听,不过,忠言逆耳,王部长大人爱听不听,悉听尊便。"

王涧之忙说:"五妹苦口婆心,为兄哪能不识好歹!我也知道工作中有失误,应该努力改正。这两天为兄准备再到龙师,和姚师长商量善后事宜。"

梅蔷说:"但愿二哥说到做到。"

第二天,王涧之果然去了龙师。恰好姚其昌不在,周副官说师座去千佛寺了,过一会就回来。

王涧之就在姚其昌的厅堂等候。他坐在红木靠背椅上,慢悠悠地点燃一支烟,猛抽一口,烟气从喉口进入食道、肺部又慢慢地回来,经鼻孔喷出,那种舒畅、惬意无可比拟。他悠闲地打量四周,只见正面墙上挂的正是初会姚师长时见到他画的《如来说法图》,两边有副对联:"一苇渡江,远源溯六祖;九年面壁,妙理悟三乘。"

王涧之暗笑,看这姚师长参禅意味甚浓,莫非他果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意?

正想着,听到里屋有女人呜呜咽咽的凄哀哭声,哭声越来越近,不一会,有个穿一身黑衣,胸襟别着一朵白花的女人晃晃悠悠走出来,身边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左手牵着女人的衣襟,右手抹泪哀号。周副官眼眶湿湿的,扶着哀哭的女人从王涧之身边走过,一直走出司令部。大门外有一群士兵守候在那儿,见到母子俩出来,士兵们立刻排成几列长队,一个长官大声喊着口令:"敬礼!"四、五百名军人齐崭崭行着军礼,目光全部聚集在女人和孩子身上。女人伤心欲绝,几乎不能行走。周副官使劲拽住,一直走到队列尽头,在一辆马车边停下。周副官把孩子抱上马车,然后扶着女人上了车。周副官用低沉的声音对女人说了声"一路保重!"

马车启动了,女人和孩子齐声恸哭,周副官潸然泪下。排列在门口的士兵们迈着齐整的步伐,行着军礼跟在马车后面。

这时候,天空乌云密布,压得天佑山的人们透不过气来。马车和队伍穿过冬日下的阴霾,一直向山谷走去。

王涧之看着这幕场景,正在猜疑,见周副官眼睛红红的走来,便问是怎么回事。周副官盯住他看了一会,才说是原三团二营长席云天的家属,来祭奠亲人。周副官的目光冰冷冰冷的,仿佛一柄利剑直刺过来。王涧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不用说,那些士兵就是三团二营的全体官兵。假如席云天果真是内奸,几百名官兵不会个个都瞎了眼,分不清好歹。王涧之不得不承认锄奸行动的失误。但这种感觉只能深埋心底,绝对不能表露出来,以免影响"王青天"的光辉形象。

面对冷冰冰的周副官,王涧之颇为尴尬。幸好姚其昌回来了,王涧之才露出笑脸。

王涧之说有要事相商,希望不要有人打扰。姚其昌面无表情,把他领进办公室。王涧之照例自己点烟,抽烟。办公室内立即烟雾弥漫,姚其昌厌恶地皱一下眉。

王涧之舒坦的吐出烟圈。"王某前来向师座请教,望不吝赐教!"

姚其昌淡淡的说:"有话请讲。"

王涧之说:"锄奸行动暂告一段落,奉杨主席之命,有些善后工作尚须完成,故特来向师座求证。据查,梁正清参谋长率运粮队外出的情报是内奸祝升平通过奚吉利送出去的。而奚吉利的通行证是师座亲自签发的,是否确有其事?"

姚其昌思索片刻说:"奚吉利确实来求我签发过通行证。当时大战在即,严格控制天佑山人员出谷。若有特殊情况,必需经三师师长亲自签发方可通过三关。"

王涧之问:"师座和奚吉利很熟吗?他有什么理由出谷?"

姚其昌说:"我常去他的酒店喝酒,自然是熟悉的。他的酒店生意好,经常要到山外进货,还需要特别理由吗?"

王涧之睥睨他一眼。"可惜就是那个奚吉利用你的通行证大摇大摆通过三关,把情报送了出去,导致梁参谋长不幸遇难。"

姚其昌不悦:"王副部长是什么意思?怀疑本座是内奸吗?"

王涧之慢悠悠说:"不敢。王某只是就事论事。王某听说师座和奚吉利不仅熟悉,应该说是关系密切。能有恰当的理由解释吗?"

姚其昌说:"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谁还没个三朋四友?本座失误的是没有及时认清他的真面目。"

王涧之哂笑说:"仅此而已吗?据王某所知,另一个内奸桂友清之所以能进龙师,也是通过奚吉利的关系吧!"

姚其昌断然否定。"桂友清进龙师是蒋天禄介绍的,与奚吉利风马牛不相及。"

王涧之满意的说:"你能证明桂友清是蒋天禄的关系就好,恐怕还有那个胡长贵也是蒋天禄介绍过来?"

王涧之见姚其昌点头,心中暗喜。"不过,王某查到在桂友清进龙师前曾托奚吉利转送了一些礼品,有此事吗?"

姚其昌不以为然。"有蒋天禄的人情在先,桂友清以名画相赠,不过是人情往来而已,值得大惊小怪吗!"

王涧之嘿嘿一笑。"若在一般情况下,此事确实不值一提,但和内奸案联在一起,就该另当别论。"

姚其昌不怒反笑。"王老弟步进逼是何用意?想跟对待席云天一般给本座扣上内奸帽子?"

王涧之嗤笑。"请稍安勿躁,王某宁可相信师座对这些问题都不知情。王某更相信师座对赛婵娟的情况也不明了。"

姚其昌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王老弟的情报工作算是做到家了,连这种私事也不放过!不过,本座倒要请教,王老弟用青竹竿淘粪坑,把这种丑闻倒腾出来意欲何为?"

王涧之也笑。"王某并无恶意,只是想提醒师座:识人颇难。既然师座不想知道,不说也罢。"

王涧之悠闲的续了支烟,姚其昌见他接连抽了十多支,越抽越有精神。可姚其昌实在受不了一屋子烟雾,慢慢地踱到窗前,吸了口新鲜空气,窗外依然一片灰暗。

姚其昌见王涧之卖关子,料定他会自己说出来,否则显不出他的能耐。果然,王涧之见姚其昌并不接话,自觉无趣,又不愿把话烂在肚子里,便自己找话说。

"师座是老革命,王某理应主动报告。王某听说,师座帮助风月楼赛婵娟从良,让她卖唱不卖身。师座常抽空跟她幽会,但又不愿明媒正娶把她娶来,怕坏了你的名声,再说你已心有所属,只是对方不肯答应罢了。王某敢问师座,你是否知道在你之后曾有知己相好也想替他赎身?你知道赛婵娟后来依然跟那个老相好有来往?"

姚其昌微微一笑。"倘若老弟在以前实言相告,本座或许会暴跳如雷,醋意大发。可如今不同了,本座已领悟'五蕴皆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间万物皆有其生存之法,本座又何必苦苦相求?"

王涧之说:"假如王某说,赛婵娟的那个老相好就是奚吉利,师座依然若无其事吗?"

姚其昌坦然。"本座对活人尚且无意过问,何况死人乎!"

王涧之肃然。"师座对人生的领悟已非常人能及,可见悟道、参禅已达最高境界。难怪师座成了千佛寺常客,想必早已拜寺中得道高僧为师!"

姚其昌闻言大笑。"知我者,王老弟也!"

王涧之起身拱手作揖。"既然如此,一切皆在不言之中。想必师座尚有修行功课要做,王某不打扰了,就此告别。"

姚其昌颔首说:"请便。本座尚有一言相告:得饶人处且饶人,切莫把事做绝了。"

姚其昌的悟道参禅让王涧之感慨万端。姚其昌从一个士兵升到高级军官,其钢刀曾沾过多少鲜血,枪口之下又有多少屈死之鬼。如今转眼之间居然转投佛门,摒弃杀生。人生之剧变,匪夷所思!

王涧之叹息之余,其实内心有种意外取胜的侥幸心理:在通往天佑王国顶峰的攀登中,姚其昌已自行弃权,不足为虑。

能跟王涧之分享这天外飞来的喜讯者,非李芳菲莫属。

当天晚上,天丰斋。王涧之啃完鸡腿,抹一下油光光的嘴巴,照例抽了一口烟,心满意足地看着李芳菲啃鸡爪、鸡翅、鸡头。李芳菲不爱吃鸡腿、鸡脯,和王涧之恰好互补,王涧之嫌啃鸡爪麻烦。

李芳菲边啃鸡爪边说:"姚师长有自知之明,退出角逐,虽是好事,但他原本在三个师长中居于末位,前面还有两位实力派人物。虽然他们都有辫子在你手中,到底能否起多大作用尚未可知,你不可过分乐观。"

王涧之笑着说:"我看你越来越聪明了,说出来的话跟我已有五、六分相同,孺子可教也!不过还得纠正一句话,他们的辫子并非抓在我一个人手上,而是抓在我们两人手上,懂不懂?"

李芳菲撇嘴说:"你光会拣好听的话说。既然你有心,为什么还不肯把我俩的关系公开?其实早已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了,你还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好,自欺欺人!"

王涧之一本正经说:"我们都是单身,谈情说爱天经地义,谁都管不着。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切莫担心。眼下时机不成熟,只好先委屈你几天。再说现在的情趣不是更加浪漫吗?有句俗话说,家里的不如外面的;自己的不如偷来的。"

李芳菲"呸"的一声:"谁不知你是大理论家,说起来总是一套一套的,歪理十八条,没人辩得过你!"

王涧之嘻嘻的笑,没吭声。其实他在想江多娇跟自已的缠绵不能再长久下去,该早日作个了断。可是江多娇的仪态万方始终让他难以割舍,他觉得非常痛苦。他在心底里奋力抗拒与男人作对的所谓"一夫一妻制",可惜他无能为力,他目前还不是皇帝!

8郁闷蒋天禄

即便没有李芳菲的提醒,王涧之也明白,登上峰巅尚有多少障碍。他知道该是再次拜会虎师的时候了。

王涧之特地带上梅蔷和欧阳小菁,不让李芳菲同去。李芳菲明白他的心意:不愿让她再次在蒋天禄面前尴尬,丢了面子。而梅蔷、欧阳小菁会给王涧之此行带来好运,欧阳小菁和范人鹤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王涧之做了个顺水人情。

王涧之明白蒋天禄并不欢迎自己登门拜访。锄奸团诛杀了虎师五十多名"内奸",天晓得其中有多少是真正敌人,蒋天禄必定怀恨在心。但王涧之知道他不敢得罪内务部,内务部是奉命行动,杨主席已对锄奸行动成果作了充分肯定,蒋天禄只能徒唤奈何。

王涧之知道自己掌握的证据不足以让蒋天禄乖乖就范,但完全可以让他明白:内务部不好惹,有些事可大可小,可真可假,只要稍一沾边,便会引火烧身。他蒋天禄不会不明白秦桧创造的"莫须有"罪名是多厉害的杀手锏。

蒋天禄对王涧之的光临十分冷淡,是在意料之中。"王副部长抓走了虎师五十多位兄弟,本座正愁没法跟他们的家属交代,王副部长来得正是时候,是否可以对他们说几句?"

王涧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蒋师长真会开玩笑!锄奸团抓人是因为他们是内奸,革命军的叛徒,死有余辜。他们的家属还有脸来讨什么公道?"

蒋天禄冷冷的说:"家属们要的是证据,要的是跟鹰师一样的实事求是!"

王涧之振振有词:"谁说没有证据?你们虎师的长官们不是都看过了吗?"

蒋天禄不满地说:"我们早就提出疑问,证据不实,有许多笔录前后矛盾,你们搞了逼供。为什么不进一步复查就处死他们?"

王涧之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样子。"战乱时期,内奸比公开的敌人更可怕。从严从快处置内奸是革命军的规矩,并非我王涧之的发明。何况这种非常手段都经过杨主席的批准,何错之有?"

蒋天禄愤懑说:"王副部长熟读四书五经,应该知道自古以来'屈打成招';者不计其数,但你依旧动辄施以酷刑,与酷吏有何区别?你就不怕他们死不瞑目,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王涧之嘻嘻地笑着,喷出一串烟圈。"那就只好劳他们大驾,到阎王殿去告我了。我王某天不怕,地不怕,正愁没机会同牛鬼蛇神、魑魅魍魉斗上一斗。请蒋师长转告一声,请他们放马过来,王某在此等候,不见不散!"

蒋天禄见他不经意间竟然露出地痞流氓的无赖相,心中暗叹:"如此小人居然占据高位,革命军危矣!"

王涧之过足烟瘾,顿觉浑身舒坦。心想你蒋天禄首先对我发难,要看我的笑话。此刻该是反攻为守的时候了,便单刀直入说:"锄奸团在审讯内奸时,查出龙师叛逆胡长贵、桂友清原本就和蒋师长交情非浅,可有此事?"

蒋天禄见他问起此事,淡淡的说:"认识不假,谈不上交情。"

王涧之装作好奇的问:"既然如此,内奸为何供认是蒋师长介绍他们两位去龙师,莫非又是冤枉好人?"

蒋天禄说:"都是朋友托朋友的事,人情难却,姚师长也是不便推辞才肯接受,谁能知道会是内奸呢?"

王涧之悠悠的说:"王某知道蒋师长为人仗义。可是不懂内情的人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是朋友所托,也同样是师长,安插一个人都是一句话的事。为何不安排在虎师,反倒舍近就远,去求助于龙师?此其一。求人安插一个倒也罢了,却接连安排了两人,莫非是姚师长'马善好骑,人善好欺';?此其二。或许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蒋师长不知内情,但你连续推荐的都是内奸,又该如何解释?此其三。如此这般,难免让人疑窦丛生!"

蒋天禄直到此时才明白来者不善。自己小看了这个惯于虚张声势,大言欺人的狂妄书生。

自从出了内奸案后,推荐胡长贵和桂友清到龙师的阵年往事一直成了蒋天禄的心病。

蒋天禄待人接物有个明显的特点:喜怒不形于色。无论在什么场合,人们都很难见到他的笑容。他成天阴沉沉的让人望而生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气更显得他城府颇深,不好相处。他对上司、同僚、下属都是同一张面孔,因而他人缘不佳、仕途不畅也就不足为怪。

蒋天禄在绿旗兵中的资历比夏希周还高,作战也颇有谋略,可是上司对他并不赏识。在论功行赏时往往只有夏希周,却把他撇在一边,若不是侯千总多次力荐,他在清军中的地位始终与资历比他差了许多的姚其昌相等。即便如此,夏希周的地位仍比他高,他始终耿耿于怀。

蒋天禄跟随侯千总到了湘西,他和夏、姚二人同为师长,一颗将星。他对夏希周的不满消失了,内心的不平衡转移到姚其昌身上。无论从指挥、治军、战功等方面,蒋天禄都认为姚其昌都不如自己麾下的一名团长,凭什么跟自己平起平坐?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侯千总的偏袒:他俩都是舞文弄墨高手,惺惺相惜!

恰在此时,传出杨时中身体不佳的消息,蒋天禄马上联想到历代帝王在百年之后屡屡发生的刀光剑影。天佑山与诺大中国相比,甚至连一颗芝麻都算不上,在蒋天禄心目中却是个风调雨顺、时和年丰的独立王国。能在此天堂般的土地上争得发号施令的权威,是他苦思冥想的目标。

蒋天禄早已精确算计,料定姚其昌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在常人看来,在自己的地盘大模大样安插别人的心腹,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但姚其昌能接受。姚其昌早对世事心灰意冷,他的心思在吟诗作对、晨钟暮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蒋天禄的苦心经营被祝升平捷足先登,胡长贵、桂友清成了他的策反龙师的棋子。蒋天禄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落个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尴尬。

蒋天禄确实不知胡、桂二人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坦承自己的龌龊意图。面对王涧之的追问,他轻描淡写说:"本座历来不愿授人以柄,若应朋友之请将其安插虎师,有以权谋私之嫌。再说本座对胡、桂二人并无深交,他们的所作所为与本座并无关联。"

蒋天禄知道自己的解释牵强附会,无法让人信服。但在这种状况下,也只能以此搪塞了事。

王涧之看透他的心思,哈哈一笑。"师座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王某今日前来三关,并非继续深究内奸一案,只是向师座通报相关情况,提个醒而已。古人云:'记人之善,忘人之过。';王某来到湘西不久,又加上才疏学浅,诸事皆须向革命前辈多多请教,岂能为区区小事斤斤计较?"

蒋天禄见他突然主动转弯套近乎,一时摸不清对方用意,便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王涧之悠闲地吐了一口烟,侃侃而谈。"世间之事,扑朔迷离难以预测。话说汉代有个叫袁盎的丞相,他的一个从史与他的爱妾发**情。袁盎知道后并未张扬,而那个从史却吓跑了。袁盎急忙将他追回,安慰一番,还将那个爱妾赐给了他。有一次皇帝派他出使吴国。当时吴王正欲谋反,就想杀掉来使,半夜派了数百人包围袁盎住所。袁盎未察,蒙在鼓里。围守袁盎的队伍首领却好是那个从史。从史见情况紧急,便买来好酒请士兵畅饮,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瘫倒在地。从史趁机溜进袁盎卧室,将他推醒,帮助他逃离吴国,躲过一劫。

由此可见,一个人再聪明,也无法预料自己一生祸福:不知为谁所害,不知被谁所救;又不知何时被困,何日被救。但有个道理不能不知:'善盈而后福,恶盈而后祸。';今日王某随便闲聊别无他意,算是与师座共勉吧!"

王涧之说到这里,瞄了蒋天禄一眼,便自顾自喝茶、点烟,眯着眼吞云吐雾。蒋天禄见他说古道今、卖弄聪明,一副教训别人的傲慢神态,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巧舌如簧,手电筒专照别人却从不自省。他意欲发作,杀一杀他的邪气,又想到王涧之似有求和示好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把事情搞僵,还指望自己领他的情。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息事宁人,以免他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蒋天禄笑着说:"王副部长不愧为枫林才子,博古通今,洞若观火,世间万物之机缘,全在运筹帷幄之中。本座能与睿智博学、年轻有为之人共同为革命事业献身,幸矣哉!"

王涧之见他已心领神会,便会心一笑。这当儿,梅蔷、范人鹤和欧阳小菁三人有说有笑走进来。

蒋天禄心中原本郁闷,与王涧之交谈实为勉为其难。此刻见到他们,立刻含笑说:"你们年轻人难得相聚,就在此处多玩几天,范参座可带他们到处走一走,好好聊聊,本座不便打扰你们,暂且告别。"

范人鹤见他已离去,便说:"二哥到内务部后,忙于锄奸工作,似乎踌躇满志,颇有心得,可否告知一二?"

王涧之深知革命军内部对锄奸工作颇有议论,不愿谈论此事。他打着哈哈说:"内务部工作繁杂且有许多难言之隐,不谈也罢。"

范人鹤神色严竣。"内务部是天佑国要害部门,二哥身居要职,理应谨慎从事,尤其涉及军政人员人命关天的大事更须谨言慎行。二哥可还记得我们兄妹六人在枫林镇外银杏树下义结金兰时,韩大哥说过:但愿我们兄弟姐妹都能信守誓言,同心同德、不离不弃,共同应对不测风云。"

王涧之不加思索说:"言犹在耳,岂会忘却?为兄这几年来谨小慎微,并无违背誓言之处。"

范人鹤不满说:"愚弟虽然蠢笨,不如二哥机灵多智,但耳目尚算灵便,还能听到许多不利于二哥的议论,今日即便二哥不愿听信,愚弟也要当兄弟姐妹的面说出来,不吐不快!"

王涧之微赧。"三弟尽可直言无妨。"

范人鹤直截了当说:"二哥主持锄奸工作,虽然出发点是为整肃革命军内部的纯结性,但采用了粗暴残忍手段,严刑逼供,使很多人屈打成招,含冤毙命,惹得怨声载道、人人自危,对革命事业的损失不可估量。"

王涧之振振有词:"杨主席对锄奸行动已有正确定论,即便有个别疏漏、错失,也仅是太仓一粟,不必在意。且清除内奸乃革命军大事,宁可错杀,不可漏失,其功过是非日后便知。"

范人鹤叹息说:"二哥固执至此!难道你竟然毫无一点儿反省?且不说虎师、龙师发生的多起申冤事件,你也该多多思索鹰师的锄奸行动为何实事求是,不偏不倚。若不是韩大哥坚持以法办事,鹰师不知会多出几个冤死鬼!"

梅蔷对王涧之的固执己见更为不满。"我已跟二哥谈过几次,二哥仍然自鸣得意,不肯反省,朽木不可雕!"

欧阳小菁也说:"梅姐说得对,他是一根烂木头,不可救药。"

王涧之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尴尬万分。"既然各位兄妹都如此说,或许确有许多错误,为兄一律虚心接受。看在兄弟姐妹份上,各位还得对为兄的工作多多支持。"

范人鹤见他言词含糊,目光闪烁不定,知道他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暗中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

范人鹤以主人身份带他们三人分别到"鹰嘴关"、"鹰爪关"、"鬼门关"转了一大圈,梅蔷、欧阳小菁见三关的形势一个比一个险峻陡峭,感慨万端。她们想起三关曾经几次鏖战、血流成河,又陡生几分惆怅。范人鹤又带他们观看了侯光煜遇难的现场,见到几处依稀可辨的斑斑血迹,两个女孩儿不禁泪花盈眶,不约而同地想到于蕙真,要尽快帮她物色个男朋友,让她彻底从悲伤中解脱出来。逝者已去矣,一去不复返。活着的人还得好好过日子!

王涧之跟在范人鹤他们后面,"嗯嗯、啊啊"的应付范人鹤不厌其烦的介绍,面前的一切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到天佑山下李芳菲身上,眼前还不时冒出江多娇水汪汪会说话的大眼睛和玉石般洁白无瑕的娇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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