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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横笛闻声不见人 那知忽遇非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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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横笛闻声不见人那知忽遇非常用

洛阳。

汉唐之都。

华夏盛世,莫过汉唐。

天下财宝聚中州,八方风雨归洛阳

扼天下机枢,控八方咽喉,本身又已是世间最大的生产和消费地,足可无视于金又或宋的主宰,洛阳自己,才是自己的主宰。

虽然不可能有私兵的存在,但聚在洛阳城中的千百巨商们,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带动亿万金钱的变幻,富可敌国中的敌字,并不见得一定要用武力来铨释。

不过呢,纵有着天下无双的财富,纵有着无视将相的威严,这些个富商大贾们,却仍有着令他们畏惧,令他们战粟的东西。

其实,一个第十二章 横笛闻声不见人 那知忽遇非常用"死"字,又有谁能不怕呢

只是,比起那些朝不保夕,吃上没下的人来说,他们,的的确确的,是更怕死一些。

陷于苦难中的人,常会想到"早死早投胎"这句话,可对那些如此满意于自己现在的生活的人来说,轮回与阎王,却是最为可怕的两个字眼。

仔细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这样的时世中,能够聚集起这样的财富的人,又有几个,是能够问心无愧的去面对,自己的每一寸过去

但是,就只是为着这样的理由,这些jg明强干,毫铢必究的生意人们,就会心甘情愿,将千辛万苦始聚成的巨大财富,毫不犹豫的,送进那些神佛之地吗

每当想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嘴边就会泛起一丝笑容,一丝包含了四分不屑,五分嘲讽,再加上一分不可一世的笑容。

他可以这样笑,无它,只因为,他是一个能够回首前尘,问心无愧的人,也因为,他是一个,不相信任何神佛的人

只是

面对着冷清的门面,他困惑的锁起了眉第十二章 横笛闻声不见人 那知忽遇非常用头。

时逢元宵佳节,一路所见寺庙道宇,无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只差没贴上个"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的对子,只是,这号称"中土第一名寺"的白马寺,怎地却是如此冷清

虽是开着庙门,却只有两个懒懒的沙弥在门前清扫,他已在这里站了很久,竟连一个香客也没看到。

为什么

"因为,白马寺的方丈,是一个很奇怪的和尚。"

完全没有防备之下,温和的语声就突然在身侧响起,但是,他并没有吃惊。

"什么意思"

"他不喜欢布施很多的大香主,更不喜欢出门为人大做法事。"

"在洛阳的佛界中,他绝对是个怪物,所以,这天下第一名寺,在他的手中,竟会冷落至此。"

"不过,你现在最想知道的,该不是这寺庙或是这方丈吧"

""

"我在齐云塔上看人着棋,如有疑问,就来问我吧。"

"如果不想进来,就回去好了,没关系。"

丢下这一句话后,不等他有任何回应,这人已飘向寺门,那两个沙弥只顾扫地,就似没看见他一般,任他从容而入。

为什么,每一次见他,都会有一种被人玩于股掌之上的感觉呢

为着这个无解的答案而哑然失笑的他,摸了摸腰间的钢刀,再无任何犹豫,大步流星,走向寺门。

本已准备和那两个沙弥大打出手,但出乎意料之外,他竟得到了完全的轻视。

没有任何举动,就由得他走向寺门。

只是,当他踏过庙门时,清亮的佛号,忽地在他身后响起。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全身一震,却没有停下脚步,若会只因着一点外力便改变初衷,他便不是他了。

当他走向庭院深处时,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幽幽响起,数转之后,归于寂灭。

大凡象些样的寺院中,总会有钟鼓楼这东西在,对佛门来说,暮鼓清心,晨钟涤yu,都是少不得的东西。

白马寺纵然破落,但天下第一寺的名声,却非虚得,仍是场面宏大,规模依旧,别的不说,只这遥遥相对的钟鼓二楼,便比他在别处所见的任何寺庙,都要来得宏伟气派。

只是,他的注意力,之所以能够完完全全的集中起来,却不是因为这两栋楼有多么的高大的出众,而是因着站在楼下的两个人。

钟楼下站的人身形甚是修长,头戴一顶斗笠,难辨年纪大小,手中握着一条齐眉长棍,棍身漆的油黑发亮,棍尾支在地下。

鼓楼下站的人最多四十岁出头,相貌粗豪,空着双手,虽是身着冬装,也难以掩饰他身上的虬张肌肉。

这个所在本来很是开阔,两楼相据足有十丈,但他两人在这儿一站,气势所摄,竟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这十丈之地尽数护住,向他宣布着:

妄进者,杀无赦

他甚至可以感到,这两人护住的区域,其边线便在自己身前四步之地。

自己之所以能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出手,而是因为,他们认为,唯有在对手突破了那条线之后,两人的合击,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开始向前迈步。

一,两,三

甚至连提醒或是呼喊都没有,劲风急卷,自左方袭来。

但那双拳头,却比拳风来的更快

左手本能挥出,在拳掌还未相碰之前,空气中竟已有丝丝寒意泛起。

时值隆冬,chun心未回,丝丝寒意本是平常,但是,这寒意,不对

这是以强劲内功,再加上独门心法,人为创出的寒地。

他认得这功夫,也因着这功夫,他知道,来人是谁了。

虽是外表与坎水功有几分相似,但运用变化,施展功效,却大为不同。

华山冰魄功

冰魄功传为当年风觉迷于忘情书生交手后悟得,七十年来,一直号称"天下寒功第一"名声尤在玄天八功之上。

冰魄功乃华山镇山之宝,修习之途又极是艰难,这一代华山弟子中,能有所成者,不过十余人而已,而能练到炉火纯青者,除华山掌门和两大长老外,就只有一人。

华山掌门大弟子,田奥名

田奥名,三十九岁,六岁上华山,投入风入松门下,十岁得授天梯剑法,十四岁学得混元功,二十四岁上得传冰魄功,三年功成,无论成功之速,还是起始年龄,都是华山之最。

谁都知道,这华山一派,早晚都是他的。事实上,风入松年纪已高,不愿轻动,近十年来,华山派在武林中的很多事情,也都是由他代劳,无论身份威望,他都已等同于事实上的一派宗主,足可和各家掌门平起平坐。

无论名声地位,他都远在苏元之上,可是,象这样的一个人,此刻,出现在这里,却竟然只是看守门户,而且,竟会和人联手进击。

能够有资格和他联手的,又会是什么人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那人的棍,已似一条灵蛇般,游向他的背后。

他已无暇分心,这两人出手极重,全是必杀之势,若稍有懈怠,他很可能便永远无须再关心任何人的身份或是来历。

冰魄功虽是凌厉逼人,却吓不倒他,左手一圈一旋,点点红光泛起,瞬间已将寒意消去。

以离火功破去冰魄功,手法干净利落,全不拖泥带水,只此一着,便无愧为江湖一流高手。

只是,在这同时,他的脸sè,却微微一变。

糟糕,竟是不自觉的便将离火功用出,这下麻烦了

心下的担忧全未影响到他的反应和动作。身形一偏,险险让开那一棍,一交扑倒,在地上只一滚,翻身站起,早将腰间钢刀执在手中,沉声道:"在下玄天宫苏元,不知何事得罪了华山一派,田先生可能明言

那两人联手一击,竟没能伤到苏元,也都甚是惊异,尤以田奥名为甚,只是,当苏元报上姓名时,他们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田奥名的脸上,更是有着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而这,就令苏元更是不解。

他甚至不认得我那就是说,完全不是冲我而来,他们所要阻击的,只是任何想要再向里走的人

里面究竟有什么周先生为何要我到齐云塔去见他

完全没有回应他的话,那斗笠人并无任何动静,田奥名则摇了摇头,然后又摊开右手,指向寺门。

只要离去,诸事全无

将刀横在胸前,没有后退,反而还踏前半步,同样没有开口,只是一个动作,已将他的意思表达的再明白不过。

显是未想到苏元会有这种等选择,那两人有些措手不及,对视了一眼。

无论身份武功,他们都远在苏元之上,若是相遇于江湖,便是平手相搏,也已是给了他面子,但是,此刻

苦笑了一声,田奥心首先扑出,双手一收一放,掌劲所布,就似一张大网罩向苏元,缕缕冻气,便是这网上经纬。

对于jg擅玄天八功的苏元来说,以阳破y,以土镇水,本都是举手之劳,但是,因着某个理由,他并没有用玄天功。

一刀出手,如电过空,将冻气强行斩开,更顺势袭向田奥心。

只是

钢刀虽快,却难断无情流水,尤其是,无情如严冬的冰水

田奥心根本没有出手防御,双手抱于胸前,看着苏元的刀,嘴角竟还浮出一丝冷笑。

不用回头,也能感到,被一刀两段的冻气,并未溃散,而是在身后合流。

换言之,自己已落入陷阱

完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判断,本能的舞出一团刀花,护住身前,同时气凝后心,守住要害。

就在刀光组起的同时,田奥心大喝一声,身形前冲,已是出手。

但攻击却来自背后

在田奥心出手的同时,背后的冻气为其振动,如同一双巨拳般,狠狠的撞在苏元的背上

全样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攻击,背上的护体真气几被撞散,苏元全身一震,只觉胸中酸热,喉咙口一甜,好容易才将这口鲜血咽下。

只是,因着事先的防备,这一击虽重,却没能带动苏元的身形,而田奥心的主力似是在于背后的一击,拳力并不甚大,苏元刀光舞开,竟将他又迫退。

那斗笠人看了田奥心一眼,却未说话,也未出手。

田奥心站住身形,看着苏元,心下也有些惊疑。

不若花平的忘情诀能从心所yu的转换和使用内力,冰魄功虽能凝聚冻气,隔空伤敌,但所耗却是极巨,田奥心方才那一式已是凝起八成功力,但却仍只能有自己平时出手二三成之威,不然的话,苏元又怎能接下他全力一击

虽是如此,以苏元的名声来说,他到此刻为止的表现,仍是令田奥心感到不解。

能够硬接自己的一击而没什么大碍,说明他的内力比自己的估计更为强劲。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何不肯用玄天功

正确判断出自己的主攻会来自后方,在硬接下的同时,将自己正面迫退,无论战略还是实力都相当出sè,但是,在传言中,jg于离火功他的,本该有着更好的解决方法。

从刚才的第一招来看,他的离火功确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既然如此,为何不用

是不屑,还是担心

对于玄天八功早感兴趣,更希望能通过这次交手感受到些什么,田奥心打定主意,向那斗笠人摆了摆手,那人闷哼一声,似是不太满意,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田奥心深吸了一口气,玄功暗转,不一会儿,头上肩上,都有白气袅袅升起。

苏元不敢大意,回刀横起,全神戒备。

过了一会,白气渐渐散去不见,田奥心长笑一声,身形陡地扑前,

苏元早在等待他这一扑,一刀出手,削向他双足。

他知自己确是不如对手,若是一味死守,早晚落败,反而若是出手抢攻,攻其必救,却或者能有胜机也说不定。

说到随机应变的灵活,苏元从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人。

只是,刀方出手,苏元面sè已变。

这一刀,竟比他平时的出手慢了一成

其实一成也不算慢了很多,只不过是,按照这种速度,在田奥心的双拳打进苏元胸膛的时候,苏元的刀将会离田奥心的腿还有一分距离而不是已砍入其中。

之所以会慢,是因为,不知何时,刀身上竟布上了一层若有若无,极淡极淡的白气

知道自己已又陷身冻气陷阱之中,却已来不及再做出任何反应,苏元的心中,一个念头急急闪过。

没办法了,只有用这招了,顾不得这么多了

狂吼一声,空气急振,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以苏元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急涌而出。

玄天八功之震雷功,以苏元此刻修为,要想伤到似田奥心此等高手虽还不能。但要驱散空气中的寒意,却已足够。

刀上羁绊尽去,刀光顿时大长,狠狠的砍向田奥心的右足

田奥心却未想到苏元竟还有这一招,猛吃一惊,急急变招,双足一撑,直跃而起。

他人在空中,双掌已凝起九成功力,全心戒备,但苏元却并未追击,由得他翻了个跟头,平安落地。

什么意思想要让我放他过去吗

还未想明白,苏元的身形竟已出现在面前,刀光如虹,刀意似海,绵绵不绝,直攻向田奥心身上各处要害。

纵敌之怠,击敌之惰,好高明的战法,此子确非凡品

若是这样下去,小田可能甚至会吃点小亏。不过,那样也好

面对这样的一个后辈,确是让人食指大动啊。

冷冷的笑着,斗笠人一反手,握紧了手中的棍。

苏元自动手以来,一直落后挨打,此刻好不容易才争到这个机会,那肯放过片刻之间,竟已连出了七十九刀,招数既jg,刀力亦猛,田奥心虽是武功高强,一时之间,也被他攻得左支右拙。

只是,虽然狼狈,却并未被迫到露出足以落败的破绽,而当苏元的攻势渐缓时,他更能把握住机会,以适当的反击来将自己的形势渐渐扳回。

在苏元出到第一百一十三刀时,田奥心没有再退

双臂轮起,拳风鼓荡,夹着刺骨的寒意,袭向苏元前胸。

若不收刀,自己必能先他一步,将他轰杀,带着这样的自信,田奥心决定,在这一招中,就要将局势扳回

苏元的心中,却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终于,成功了

田奥心的拳,慢了下来。

不是因着他的改变心意或是功力不足,而是感到了一阵阵寒意,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

当他想起来,玄天八功中,也有一路叫做坎水功的功法时,苏元的刀,已迫近了。

大惊之下,却喜心中仍是清明,田奥心虎吼半声,强行停下双拳。

他这一拳中本已运足十二成功力,这一下中道而废,内力回挫,就似一支大铁锤重重打在胸口,全身都是一晃。

他停手不发,苏元便也停下手来,两人僵立场中。

苏元的刀,离田奥心的脖子,还有三分,但田奥心的拳,也已挥到了苏元的胸前。

只是,

刀乃利器,拳头却钝,距离又近,纵然两人同时发劲,苏元或者不免重伤,但田奥心却是死定。

田奥心,败。

以风海刀法相掩,暗中运起坎水功,趁其不备,一袭得手,武功虽是不如,但苏元的胜利,却没有任何可以挑剔之处。

长叹一声,不失一派宗主的气派,田奥心的双拳,缓缓落回腰间。道:"我败啦。"

苏元低头道:"前辈,承让了。"

田奥心叹了一口气,忽又道:"还想问你件事,你方才为何宁可硬受我一击,也不用离火功"

这一问却出乎苏元意料之外,笑了一笑,并未回答。

田奥心心道:"瞧他样子,似不便言,那便算了。"

他却不知,此刻苏元的心中,正掀着几多波澜

那斗笠人轻咳一声,踏上前来,田奥心看了看他,不再说话,退开一边。

苏元知道恶战在即,不敢怠慢,身形微屈,双足不丁不八,占住方位,左手捏个刀诀,护住腰间,右手刀微微前送,刀尖斜斜上指,刀身正遮着胸前要害。

他这一下守得天衣无缝,全无破绽,连田奥心也微微颔首。

那斗笠人冷笑一声,长棍扬起,却不出手,只是来回挥动。

他挥动之即,胸前空门大露,苏元却不知他深浅,不敢妄动。

那人长棍越舞越急,双手渐渐移至棍身中间,高举过顶,不住旋动,风声愈趋急劲,就如一个大风车般,将四下尘土吹得激扬不已。

苏元不知他用意,一发小心,守住门户。

那人忽地大喝一声,竟是长棍脱手,直掷过来。

他方才旋力甚重,这长棍虽然脱手,却仍是不住转动,倒似是个大飞盘一般。

苏元不敢当其锋芒,侧身让开,那知身形方动,那棍竟似为他吸引,也斜击向他身上。

苏元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刀挥出,击向棍首。

那知棍身只微微一震,棍首只是为他挡退,并无损伤,棍尾却更快更狠的打向苏元腰间。

苏元眼间这一下势难避让,不得以之下,力聚腰间,硬吃一下,却喜棍上力道已不甚大,虽是疼痛,却未受内伤。

他本拟硬受一下,将那棍抢下,那想那棍一击成功,早又旋转飞出,就似有人以手相控一般,那斗笠人伸手接住,却未抢攻。

苏元定定心神,运功调息腰间,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方才本道是这斗笠人隔空控物,但心神一定,便已知不对,若他真能隔空役棍,则方才自己破绽已现时,直接一棍攻心,自己便非败不可,何必这样费事

那人冷笑一声,右手一挥,那棍已又飞了过来。

苏元正要闪躲,忽地心中一动,刀交左手,右手握住腰间刀鞘,全无动作,凝神盯住长棍。

眼看长棍将要及身,苏元忽地一声断喝,右手发力,将刀鞘扯下,向右方远远抛出。

那长棍本来已要击中苏元,却不知怎地,竟是忽地一个急旋,追向刀鞘。

那斗笠人面sè大变,右手连挥,那长棍早又逆飞而回。

苏元将他动作看的清楚,心道:"果然没错。"

躬身道:"原来是艾前辈,晚辈有礼了。"

那人闻得"艾前辈"三个字,全身一震,将长棍收回手中,并未再行抢攻,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原来这人唤作艾权,人称"妖棍",二十年前也曾横行一时,后来惹上了玉女宫,为前代玉女宫主逐出中原武林,远走异域,已是十数年没有音讯,想不到竟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以他功力,确是不足隔空役物,但他却曾远游南疆,对土人的回旋镖下过一番功夫,颇有心得,竟是想出来施以长棍之法。

要知物若急旋之时,以外力加之,除非正中当心,否则极难将之击退,只是回旋击进而已。

他将这个道理加以应用,将长棍转到极快时飞掷出手,若敌人以刀剑挡格,则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回,极是难防。

他在棍上又伏了数道潜力,若敌人飞身闪让,带动气流,长棍也会自行改变方向,追击敌手,若是飞得远了,他再以指力撞击棍尾,让它倒飞回来。

在不知就里的对手眼中,这长棍之上,就似有妖灵附上棍身一般,是以称他"妖棍",本是辱他之辞,他却甚是得意喜欢,竟就堂而皇之,自称起来。

苏元心道:"还好当ri宫主纵论前代武林人物时,曾说过此人,讲过须以静制动的道理,否则的话,真不知如何是好。"

又想道:"虽然如此,此人却是二十年前便已成名,据说他当ri与前任玉女宫主相斗竟ri,也只输了一招,只是为有前言,才恨恨而去,这个"背上已几乎渗出汗来。

他这月来刻苦用功,又得姬北斗朝夕指点,所进极巨,自觉便再遇一清,也能斗上个百余合,未必输她,只是,这人却在二十年前,便已能和玉女宫主平起平坐

饶是苏元心高胆大,一念及此,却仍是心下微有寒意,自思忖道:"这却怎生是好"

艾权只冷冷看着他,并未出手。

苏元心道:"难不成今天真要退回去"

他生xg高傲,又xg喜冒险刺激,本来虽对周龟年之事不甚喜欢,但此刻周龟年亲口说不来亦可,又有这等高手相阻,他却反而下定决心,定要闯到后面,看个究竟。

想用激将法引我吗算你看的准

这时,正有两人在远处悠悠的看着他。

一个长发宽袍,一个灰衣负伞,两人手中,都握着酒杯。

两人身后,有一局棋,一个黑衣老者和一个衲袍老僧正杀的入神,全不理这边动静。

那长发人正向灰衣人笑道:"小徒此刻,只怕已是看穿周先生的第一重心意了。"

那灰衣人笑道:"既如此,姬宫主以为他会有何反应"

姬北斗笑道:"周先生明知故问么你早看的明白了吧"

又道:"小徒虽以狐为名,却xg如狮虎,除非事干他人,否则决不言退。"

又道:"明知是饵,也要昂然吞之,虽知有陷,却宁愿破陷而去,这,便是小徒的脾气了。"

周龟年也笑道:"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与花平肖兵这等人物倾心结识,不是吗"

姬北斗失笑道:"周先生好明的耳目。"

周龟年笑道:"近十年来,江湖新秀,可说以这三人为最,如此明珠美玉,龟年不盲,岂能注意不到"

忽又道:"他出手之时,怎地似是心有顾忌"

姬北斗微笑道:"这个么,却是一时还不便说。"

周龟年也不相询,只一笑,自倒了一杯,和姬北斗一碰,仰头干了。

艾权盯着苏元,沉声道:"你既喊我一声前辈,我便不能再硬欺你。"

不等苏元开口,又道:"我只用三成内力,你我招数上一决高下。"

周龟年向姬北斗笑道:"若令高徒以为妖棍已破,便可以过关,那他一定会非常之惨。"

姬北斗大笑道:"妖旋棍斩虽然诡异惊人,但若对上真正高手,效用便十分有限。"

顿了顿,他又道:"能令艾权名列当世高手之林的,不是在天空飞动的棍,而是握在他手中的棍。"

周龟年笑道:"他似已动了战心,竟要只以三成功力,和令徒在招数上一决高下。"

姬北斗淡然道:"纵只比招数,他的蛇棍也非心月刀法可比。"

周龟年却面有异sè,看向姬北斗,奇道:"怎么,听北斗兄的口气,令徒除玄天八功之外,竟还另有伏招不成"

姬北斗只一笑,看向窗外,并不回答。

周龟年笑笑,竟起身去看那两人着棋了。

苏元知艾权既这般说法,便当自顾身份,决不会先行出手,将刀倒执手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既如此,晚辈献丑了。"

见艾权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话,一刀出手,平平削向艾权腰间。

他方才见艾权棍法太过诡异,不敢轻做乾坤之掷,这一刀出手,倒留了六成力,原是没想着真能伤得到他。

艾权右肩轻耸,也不见如何动作,那长棍竟一跃而起,如长蛇般直噬向苏元咽喉。

苏元一惊,心道:"好快的棍法。"却喜早有余力,一刀掠回,挡向棍头,却是用的刀背。

他自知功力比艾权差得甚远,这一刀出手,正是想试一试,看他有无依约自限内力。

果然,刀棍相撞,两人都是身子微微一晃,那长棍竟为苏元格开。

艾权握住长棍,看向苏元,道:"信了吗"

苏元脸上一红,躬身道:"晚辈得罪了。"

艾权道:"无妨,我当年名声不佳,这也是人之常情。"

忽又傲然道:"但艾权纵横江湖,快意恩仇,却从无食言而肥之事,你若不信,大可回去问你师父。"

苏元自觉惭愧,正要出手,艾权忽道:"这次换我来啦"语音未毕,那黑油油的棍尖早点到了苏元面前。

苏元知这般打法,两人内力等于已是相若,可说纯是招数相拼,心下方略略轻松了些,那想到他说打就打,棍势竟来得如此之快掌中刀竟是连扬起的功夫也没有,一个铁板桥,躺倒在地,险险让开这一棍,左掌在地上一按,也不起来,身形已是平平移开两尺,果听呼的一声,那棍已砸在地上。

苏元不等他棍势再变,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钢刀顺势砍向艾权颈间。

艾权回棍自守,苏元也不变招,仍是向棍上直劈而下,艾权棍尖连晃,幻出数朵棍花,苏元只觉手中剧震,钢刀几乎把握不住,心下大惊。

他本仗钢刀锋锐,想要强去削他长棍,那知艾权控棍之jg,运棍之准,竟已到了匪疑所思的地步,刚才那间不容发之际,他竟是连出六棍,每一棍都侧击刀身,只因运棍太快,苏元竟连变招也来不及,便被他一连六棍,将那一刀震溃。

艾权得理不饶人,长棍早追击而至,苏元出刀如风,全力招架,却仍是左支右拙,连接三十一棍之下,终于被他逼出破绽,"哧"的一声,穿透刀网,一棍刺向苏元右肋。

却喜千钧一发之下,苏元终于险险让开,只是却没能完全避开,那长棍"扑"的一声,仍是自他腰间穿过。

其时天气寒冷,苏元虽是不惧,却仍是着了冬装,冬装厚重,但这一棍刺来,竟似是锐枪长矛一般,轻轻易易,便将苏元衣服刺出一个大洞,苏元全力一扯,虽是脱开,衣服却已破烂,块块败絮被震的满天飞扬,寒风呼呼,自腰间破洞灌入,倒也甚是寒冷。

苏元此时,却那还有空去想寒冷之事艾权手拄长棍,站在数步以外,正盯着他。

虽是看不到他的眼,苏元却能感到,两道锐如电,冷似毒的目光,正刺穿斗笠,在自己的脸上身上,不住逡巡。

就好象,一尾毒蛇,藏在草中,等待他的猎物时的那种目光。

只要自己稍稍露出一点破绽,那如草间毒蛇般的一击便会擎向自己的咽喉,对这一点,苏元完全可以确信。

艾权忽道:"你为何不用玄天八功"

苏元愣了愣,终于道:"在下实有难言之隐,决非对前辈不敬,还请前辈见谅。"

艾权冷笑道:"难言之隐比xg命还重要吗"

苏元闻声一震,还未答话,艾权已冷哼道:"不肯用玄天八功,便给我去死吧"掌中长棍,已又戮刺而出。

姬北斗喝了杯酒,叹道:"以枪法入棍,却又仍能保有棍法大开大合,扫荡四方之威,将蛇枪中原有的那股小家子气补得干干净净,这艾权确是不凡,早知如此,当年他出关之前,真该和他斗上一回。"

周龟年笑道:"姬宫主以为当如何应付"

姬北斗看看周龟年,失笑道:"周兄何必相戏"

又道:"以慢打快,主客自易。"

周龟年笑道:"好个以慢打快,果然高明只是"他看向窗外,悠然笑道:"却难解令高徒眼下之危啊。"

姬北斗伸头看看,也不说话,脸上却是轻松自在,全无担忧之意。

艾权见苏元年少高才,本有怜才之意,却恼着苏元死也不肯再用玄天八功,心下愤怒,想道:"倒要看看你难道真是死也不用"他本是个xg情偏激的人,否则当ri也不会得罪武林,被逼到远奔他乡,此刻心意激荡之下,出手越发狠毒起来。

苏元那里是他的对手数招之间,险招迭遇,衣服上早又添了四五个口子。

周龟年却动容道:"艾权怎地这般着急,真是改不了的毛病。"

又看向姬北斗,叹道:"这般下去,只怕苏元真能有所胜机了。"

姬北斗并不答话,自倚在窗沿上,看的出神。

外面打的天惊地动,那着棋的两人却是全然不为所动,自管自的在那里对奕。

姬北斗忽地皱眉道:"不行,现在还是不行。"

周龟年奇道:"姬兄究竟有何伏笔,小弟当真是猜不着了。"

姬北斗笑道:"现下还难以说清,总之是祸福难料,就看他自己了。"

又笑道:"这月来我在元儿身上很花了些心血,将玄天八功尽传了给他,只是时间尚浅,就看他的悟xg和运气了。"

周龟年动容道:"难怪他竟能相持至今,我本便觉得奇怪。"

又拱手道:"多谢姬兄。"

姬北斗懒懒笑道:"有什么好谢的这本是迟早的事,只是不想教他丢了我玄天宫的人,是以早了几年而已。"

又道:"其实这,对他而言,也还真不知是祸是福呢"

艾权大喝一声,手中幻出数十个棍头,苏元运足目力,仍是看不清楚,反觉头昏目眩,回刀自守,决意先求无过。

艾权见他回刀,冷笑一声,长棍虚点数下,分打苏元上身各处穴道,苏元竟是全然看不出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情急之下,只有先退后一步。

那想艾权见他退后,长棍竟蓦地加速,又快了三成,要知高手过招,那是毫厘也差不得的,苏元原道足可躲开这一棍,那想艾权竟还有余力如此大惊之下,那棍早欺至胸前了。

没办法了,只有如此了

明知是饮鸩止渴,却已是再无它路可走,苏元怒啸一声,蓦地止住后退的身形,喝道:"便教你见见玄天功"竟是弃刀不用,左手握拳,直轰向艾权棍尖。

艾权狂笑道:"终于肯用了吗"也不变招,双臂加力,棍速再提,直刺向苏元拳上。

在那一瞬,他本有四种变招手法,苏元身上,至少有七处要害已全然在他笼罩之下,但他,却仍是选择了与苏元硬拼。

拳棍相撞,极是奇妙的,苏元的拳,竟似是什么金铁之属,砸在棍上,竟发出呛然之声,那如毒蛇般的棍尖,也被他一拳打歪,"哧"的一声,自他肩侧滑过。

艾权一棍无功,前胸空门已露,苏元得理不饶人,一刀斜削,硬取他中堂。

艾权退开数步,大笑道:"好,好,好玄天功,果然有些意思,就不知,这样的拳,你还能打出几拳"

他话音未落,苏元忽地面sè大变,捂住胸口,面sè忽红忽青,极是痛苦,就似恶疾忽发一般。

田奥心看向艾权,却见他也是一脸茫然,道:"我也不明白。"

田奥心心道:"难道他竟身有暗疾不能强运内力,又或是玄天功与崆峒七伤拳相似,中有重大隐患"

只见苏元咬紧牙关,左手按住胸口,右手将刀丢在地上,一只手颤颤的,向怀中伸去。

周龟年看向姬北斗,皱眉道:"姬兄究竟伏了何等手笔,难道是要他置之死� �而后生么"

姬北斗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之苦之,饿之乱之,虽不知周兄能用得着他什么,但磨磨他也没错。"

周龟年摇摇头,笑道:"姬兄好严苛啊。"

艾权看向苏元,心中也有些不大自在。心道:"他若真是身有隐疾,不能运用玄天八功,却是被我害了。"

苏元虽是剧痛,心中却仍清明,临行之前,姬北斗的话,正在苏元的心中一一浮出。

"只一月功夫,你便能将玄天八功尽数学会,聪颖悟xg,已不在我当年之下。"

"你今ri一去,正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你,你虽聪明,也要小心。"

"这月来你很是用功,我也一直没有扰你,如今远行在即,有句话须得让你知道了。"

"请宫主指教。"

"你每ri修习玄天八功,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

"玄天功为我一生心血所聚,你虽不凡,但一月即能成功,也未免把它看的太简单了。"

"你修习尚浅,种种苦痛反噬,尚不知道,我只告诉你,你虽八功尽成,但以你此刻功力,与人对敌,最多能同时运用三诀,也只能运用一次,否则必遭反扑"

苏元清楚的记得,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震惊。

"你不信"

"你可知道,为何就连淑礼她也未能尽得八功心诀"

"弟子不明。"

"八功生于八脉,其中乾天属任,坤地出督,你过去jg修离火一门,那只是用着带脉之力,以你功力,尚可应付,但你此刻八功已成,一脉动而八脉皆震,水火冲,y阳激,以你之力,尚不能调理镇压,再不比以往,切切慎之"

难道说,自己若是一不小心,震动经脉,遇上反扑,便无法震压难道只有坐以待毙

终于摸到了怀里的那粒腊丸,苏元的心,略略放松了些。

"这个,给你。"

"这里面,是一粒药丸,和一句口诀。"

"口诀可以顺气,药丸能够镇静,你若当真遇上无法可想之境,便捏碎它吧。"

"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这个腊丸"

现在,能不能算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呢

自离宫以来,一路上数次练功,总忍不住想要试一试,若同时用到四种功法,究竟会怎样。只是终于不敢轻试。

刚才自己迫不得已以坤地功中"坚忍不动如大地"之意破开那必杀一棍,已是运用了第四种功法,果觉得胸口剧震,真气几要逆走,大惊之下,全力镇压,却压之不住,若这般下去,不要等到别人出手,自己能再撑得一杯茶工夫还不吐血倒地,便已是奇迹了。

没办法了

将那颗救命腊丸捏碎,腊壳片片碎落,苏元的心,也随之跌到了底。

没有药丸。

也没有口诀。

只有一张白绢,上面并无文字,只画着一个老人,正在仰天大笑,背景中隐隐现出一柄朴刀。

用笔简练,栩栩如生,苏元曾不止一次见过这种笔法,正是姬北斗的真迹。

什么意思

不相信姬北斗会存心害他,更不相信这会是姬北斗拿错了东西,苏元的心中,开始了紧张的思索。

笑,有什么好笑的

笑天下可笑之人,笑天下可笑之事,那确是塞北狂士姬北斗的一贯作风,但这张白绢,却是画给自己看的。

自己有什么好笑之处

周龟年长叹一声,道:"我明白了。"

又道:"有教无类,量才施教,北斗兄真是神人。"

姬北斗却叹道:"只不知元儿能不能想通此中道理。"

周龟年右手食指在左手心轻点数下,出了会神,忽地笑道:"只不知姬兄是怎地将他弄成这个样子难道竟舍得在他身上伏下暗伤不成"

姬北斗失笑道:"怎可能"

又道:"有个故事,周兄不知听过没有"

周龟年笑道:"在下洗耳恭听。"

姬北斗悠然道:"这,也是一个才子写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他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那个大人物想杀他,可有还有事要他去作。"

"他答应三年后一定回来受死,那个大人物却有些担心,便让他喝了一种药,然后就放他走了,把他的朋友也都放了。"

"这种药据说来自极西之地,非常奇妙,常人服之,当时并无不适,但三年一到,便会立时暴毙。"

周龟年笑道:"哦竟有这等事,那倒方便了。"

姬北斗也笑道:"这人后来行走江湖,也做下好大事业,只是这三年之期,却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他不知明请暗访过多少名医,但却没一个听说过这等奇药,更不要说施法相救了。"

"这三年中,他又曾见过那大人物几次,那大人物竟是对他视若无睹,只将他当成了个死人。"

"他担心此事,看着三年之期将近,心下越发紧张,竟到了往往夜不能寐的地步。"

"离三年之期还有七天时,他终于支撑不住了。"

"当时他已是很有声望的江湖豪杰,他的朋友为他请来了很多大夫,可没一个看得出他身中奇毒藏在何处,而他的身体,也就一ri坏似一ri。"

"到了最后一天,江湖上最负盛名,从不出诊的大医师竟也来到他家,只为着好奇难抑,想亲眼看一看这天下无双的奇毒。"

"他屏退所有人,为他看了小半个时辰,然后仰天大笑,说到原来不过如此,其实自己家藏神药,正可解毒。"

"这一下众人无不雀跃,虽是他家踞此地有数百里,但在这群江湖汉子眼中,那真是什么都不算,当下就有两名轻功最好的人,自告奋勇,要去拿药。"

"不料那个大人物竟也知道了这事,派出人手在路上拦截,那两人历了千辛万苦,才及时赶回。"

"只是,造化弄人,那两人恶斗之中,衣衫尽坏,那救命之药,竟也丢在了路上。"

"当ri满座豪杰,无不沮丧,只他静卧后院,尚在黑甜之中,还不知道。"

周龟年笑道:"想他也不知多久没睡好过,直到这番知道自己有救了,方能安眠是么"

姬北斗笑道:"这个么,我却不知了,或许吧。"

又道:"那两个取药人当时几要自尽以谢,却被那大医师止住。"

"他竟就在酒桌上信手抓起一盘甜点,大笑声中,走向后院。"

"众人都不知他做什么,也不愿就此散去,有几个和那好汉最为交好的,已开始换衣。"

"那想到不到一炷香时间,他却神采奕奕,和那大医师一起走了出来。身上之毒,已是解了。"

姬北斗说到这里,忽地笑道:"周兄难道还要我说下去么"

周龟年笑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那老先生也真了得。"

又笑道:"那大人物何必用毒他自己便可称得上天下奇毒了。"

姬北斗叹道:"此本野史,据说,那大人物,便是当时的天子"

周龟年语气一滞,方笑道:"姬兄好会说故事。"

又笑道:"不知令徒可听过这故事么"

姬北斗叹道:"八岁之时,曾说于他听过。"

又道:"一直以来,他对我及玄天八功都太过尊重,却忘了玄天八功本是我自行手创,而非得于前人。他资质虽是绝佳,但若不能破此心障,终此一生,也只能是玄天宫中一只心月狐而已。"

周龟年摇摇头,叹道:"姬兄原来如此爱重苏元,龟年这才知道。"

姬北斗却笑道:"周兄何必客气,若不是得了你的话,那两人又怎会只是乔张做势,却不肯真下杀手"

周龟年只一笑,也不分辨,却道:"姬兄高看我了,我那有资格号令他们"

姬北斗全身一震,竟别回头,看了看那黑衣老者。

那黑衣老者仍是全然不理身外之事,只是着迷于棋局之中。

姬北斗叹了一口气,也未再说话。

艾权见苏元病容,心道:"这般下去,也太无趣。"正想逐他出去,苏元忽地抬起头来。

他脸上已是全无血sè,但双眼之中,却是jg光大盛。

艾权为他目光所摄,不zi you主,竟是一把抄起长棍,横在身前。

他这一生,身经百战,那曾怕过什么,但不知怎地,苏元的目光,却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寒意。

此时天sè渐暗,彤云四合,眼看要下雪了。

田奥心也已感到气氛不对,面sè甚是古怪,看着苏元。

苏元长长吸了一口气。双手缓缓将刀提起。

他此时身上破绽大露,艾权一眼看去,已是看出了三四个要害,但不知怎地,他却是不敢将长棍刺出。

宫主,这就是你的真正用意吗

默运了两个小周天,只觉得真气四下游走,无不如意,那有半分反噬之意冷嘲着自己的糊涂与怯懦,同时,也为着姬北斗的胆略和智计而暗中惊佩。

竟连这种手法也敢用,宫主,你究竟是不是人身啊

那么,我也不该辜负你的好意,就以此刀为礼吧

此时的苏元,自然不会知道,那个穷尽心血,栽他培他的人,离他不足百尺,正在看着他。

苏元的刀一寸寸扬起,他的斗志和信心,也和这刀一起,正不住上扬。

纵然是武林前辈,纵然是旧ri强豪。

一刀破万法

因着总想着还有玄天功可作最后的倚靠,反而轻视了自己手中的刀。

一刀破万法

棍的豪,和枪的锐,被他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但反过来,枪的脆,和棍的钝,却永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矛盾可以掩盖,却不会消失,不是吗

那么,来吧

苏元的变化,艾权感受的最为清楚,虽仍是那个人,可这一浪浪的战意,和不住上升的气势,却让他着实怀疑。

这个人,真是刚才和自己交手的那个苏元吗

"前辈。"

被这低沉的语声吓了一跳,忙不迭答应,才发现主动权竟已被他抢去。

"这一刀是我新悟,尚不知能否掌控,还请前辈勿再自限三成内力之约。"

他说什么

怒意熊熊,将艾权的杀机完全引发。也使他得以摆脱方才那种心神几乎受控的状况。

"放肆,给我拿命来"

远胜过方才的棍法,如一尾黑蛇,直咬向苏元当胸

虽是狂怒,却仍是只用了三成功力,只为着,他的狂傲和不屑。

苏元大喝一声,跃在空中,一刀扬起。

那一刀扬起时,竟连天上浮云也似为刀意所慑,闪出一线天光,无巧不巧,正照在艾权身上。

天光照下时,苏元的刀,也已劈下。

没有后着,因为已不需要。

没有变化,这一刀已超脱了任何变化。

面对这一刀,艾权不知怎地,竟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他还年轻,那时,他得罪了玉女宫,那时,他由于自大,在完全可以逼住不容她出手的情况下,接了玉女宫主的一剑。

有一种感觉,二十年来,他再未尝过,他自己也常以为早已忘却。

可现在,他终于想起,有一种感觉,叫害怕

"不"

他不要再害怕不要再逃

棍势更利,更狠

一刀斩下,正砍在棍头上。

妖棍如蛇,这一刀却将蛇首钉住

轰然声中,苏元被震得倒飞出去,哇得一声,吐了一口血。

艾权巍然不动,拄棍站在那里。

姬北斗轻叹一声,向周龟年拱手道:"告辞了。"

周龟年举手为礼,姬北斗飘然而去。

只是,在他离去之前,他仍是看了那黑衣老者一眼。

那两人只管着棋,莫说送他,甚至都头也没抬一下。

艾权看向田奥心,叹道"我败啦"

苏元拱手道:"不敢。"

雪云再合,点点惨白,终于自云中飞坠而下。

虽是将他震退,但那只是靠着自己远远较他为强的内力。

在那一瞬,心生惧意的自己,不自觉的,运上了十二分力。只是,在他那如天威般的一刀下,自已的力量,竟半数被震溃。

虽然说,纵只是五成力,也不是这未届三十的他能当得起的,终于将他伤到吐血,但是,艾权却明白,自己,败了

别说是三成力,刚才若是只用着五六分力,在那一刀之下,棍折人亡,便是自己唯一的下场。

败了啊

与田奥心对视一眼,两人悄然退后,隐入钟鼓楼后。

雪越下越紧,纷纷扯扯的,为这千年古刹包上了一件素装。

苏元盘膝坐下,运功调息了一会,站起身来,走向后面。

那僧人拂乱棋局,笑道:"输啦输啦。"

那黑衣老者笑道;"大师太重那中原得失啦。"

那僧人笑道:"古来中原四战地,那有不争之理"

又道:"老衲方才破绽已现,施主何以不攻"

那黑衣老者笑道:"似俺只寻着这半边黑地,便是足够。"

又道:"棋局争胜,半目为强,何必这般费劲,非要席卷天下不可"

那僧人轻叹一声,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此念,诚天下之福也。"

那黑衣老者只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周龟年身后,笑道:"先生之事怎样了"

周龟年转过身来,行了个大礼,方笑道:"恭喜陛下,大金又得英杰。"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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