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这把刀，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们的事情。如果非要让我去相信你们就是完完全全的邪恶教派，我是不愿意的。”李业栩将刀架在了右肩上说道。
“很高兴你有这种认知，先生。”约翰点点头说道。
“很高兴你们愿意坐着说话。”李业栩依旧将刀背架在右肩上说话。
“并不是我们所有人，都喜欢戴着谦逊有礼的面具，却像条野狼一样去杀人。”麦尔斯找了一张长椅，示意让李业栩和徐未明两人坐下。
“霍洁德教堂的人是不是你们两位杀的？”约翰一旁的赛恩问道。其实他们心里已经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没错，就是我们。准备算账寻仇吗？”徐未明坐在李业栩身旁，将自己的刀平放在大腿上说道。依旧时刻准备着战斗。
“森林里的那起劫持事件。是不是你们拿着我们的人身上的东西去做的？”约翰问道，但是脸上根本没有愠色。
“是的，是我们。”李业栩点头承认道。
“不错，至少你们算是光明磊落的人。”约翰竟然笑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笑？难道你不该和他们一样计划着要如何干掉我们吗？”李业栩挑眉问道。
“正如你所见，我笑了。”约翰说道：“我不会找你们寻仇的。我现在有必要和你讲述一下你手里的刀和我们的故事。不是两位是否肯赏脸听在下讲完？”
“正好我们没什么事。麦尔斯的手艺非常好，我是来找他订做东西的。”李业栩耸耸肩说道。
“好的，麦尔斯，看来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进了。当年在修道院学习知识的时候你甚至连个钳子都做不好，哈哈哈。”约翰似乎毫不介意眼前的人让他等待，反而现实让麦尔斯完成他的事情，并且开起了陈年玩笑。
几分钟后，麦尔斯得到了想要的尺寸数据，默默坐在了一旁，喝起酒来。
“请讲吧。”李业栩付完定金后重新坐回了座位。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把刀的。在我看来你既然能轻易的得到这把刀，那么这把刀的持有者不是死了就是把他丢失了。”约翰说道：“这把刀的原主人，就是被胡斯教廷在辩法会上定性为恶魔附身的圣达涅尔修道院院长。一个清瘦的可怜的老头子，在年轻的时候是一个虔诚的苦修者。这把刀是他在被害前的两年自己命人打造的。用的炉火就是圣达涅尔修道院里研究锻冶技术的工坊。当时为了提高这把刀的美观度，所以做了各种设计，最后做成了这种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教皇祝福武器的风格。”
“这把刀的刀条确实很棒。”李业栩点头说道。
“那是肯定的。我们兄弟...”约翰指了指麦尔斯说道：“我的兄弟叫麦尔斯，他曾在这个炉火工坊里学习过，工作过。他不擅长制造武器。但是为什么把这把刀的装具契合度做的那么高？手感和平衡性做的那么好？”
“我猜他一定参与了锻造的工作。”李业栩低头，看了看这把刀说道。
“没错。他参与了这把刀的最终定型和最后的抛光研磨工作。对这把刀的所有参数都记的清清楚楚。他一直想要再造一把一模一样的。是吧？”回答完李业栩的猜测后，约翰看向了一边的麦尔斯，挑眉问道。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别提了。”麦尔斯一挥手，打断了约翰的话题。
“在那之后？”徐未明问道，在这方面的话题她就像是听故事听说书的一样的喜欢。
“在那之后，院长被布拉格的猪猡迫害。一个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承受着万人的唾骂，却一声也发不出。像条狗一样毫无意义的死去。”说到这里，约翰咬牙切齿，愤恨的砸了一下大腿。
“当时的铁匠工坊几乎及时从零开始。我们的修道院僧人找来了两个知名的铁匠，一起研修钢铁的锻造技术。自己制造工具，自己研究炼钢，自己烧制优秀的木炭。是院长一直在支持我们的研究。因为他觉得优秀的钢铁锻造技术绝对不会仅仅用来打仗。”麦尔斯摇摇头，叹气道。
“院长一死，我们原本是要去上访抗议的。我们要把真相公之于众。可是...可是一群想法特别激进的家伙，拿到了院长留下的这把刀，然后利用兄弟姐妹们对于院长的情怀与愤怒，一夜之间将他们变成了可怕的如同恶魔一般的人。”约翰说道。
“他们疯了似的屠杀其他的胡斯教派修道院，攻击布拉格的官方人员，袭击村庄，就连小孩儿也不放过。”约翰说道。
“这群畜生。”麦尔斯在一旁骂道。
“然后呢？我预感到重点就要来了。”李业栩说道。
“是的，接下来就是重点。这把刀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圣达涅尔修道院的权杖，谁持有他，谁就能获得更多的支持。无论是我们在黑暗中的兄弟，还是隐藏在时间的信众们。”约翰甩出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你是说这把刀被看做了一个权力象征？”徐未明惊讶的问道。
“是的，是的。这就是这把刀最大的问题所在。”赛恩点点头说道，顺便捉弄了一下在旁边发呆的帕特里克。
“也就是说现在我只要宣布加入圣达涅尔，我就能获得支持咯？”李业栩戏谑道。
“不见得。”约翰说道。此言一出，李业栩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天下的事情，哪哪都一样。
“我们的人，自从被胡斯教廷的军队重创后，剩下的人要么鸟兽作散，要么像麦尔斯这样隐于市井，要么就像我们一样继续抗争。”约翰说道，他顿了一顿原本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李业栩抢了先。
“我猜一定有第四类人。”李业栩戏谑道。
“看来你是个很有故事的人。”约翰说道。
“没错，第四类人就是那些原本的教士和投机者们。极端的主心骨，也是主心骨。他们在受到胡斯教廷军队的重创后重新聚拢了人马，但是因为失去了主心骨，我们曾经团结的教派如今四分五裂。这把刀的刀条，在这些人的手上几经更迭，随后不知所踪。原本因为派系纷争导致的岌岌可危的局面竟然就此结束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小规模的斗争罢了。”约翰继续说道。
“所以你们是想要把这把刀拿回去？然后重新称霸？统一零散的圣达涅尔？”李业栩挑眉道，他嗅到了一个危险的商机。这可是一笔油水比现在还足的生意。
“不。我们想要将他丢进冰冷的河里，或是找个铁匠铺，彻彻底底的销毁他。”约翰说道：“我们的兄弟，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不该流的鲜血。”
“很合理。”李业栩干脆翘起了二郎腿：“但是你们也知道，我是个雇佣兵。这把刀不可能白给你们。”李业栩说道。
“我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约翰说道。
“那么我在等你们给我开出一个令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李业栩摊手笑道。
“我们会让麦尔斯重新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但是没有铭文。另外，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我能做主的事情，就是邀请你承包一些我们的战斗任务。或者像是传闻那样，策划我们的袭击行动。”约翰说道。
“对我来说，没拿到手里的好处，等于不存在。”李业栩摇摇头，他虽然很看好这里面的油水，但是那毕竟太久远了。不是眼下可以考虑的事情。
“我就知道。”赛恩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钱？还是要什么？难道你想要权力吗？又或是你想要在干脏活的时候留我们的名？我们已经替那些激进派背负了太多的骂名了。我认真的告诉你，圣达涅尔教派不是这样的。”约翰说道。
“关于你们的宗教，我会慢慢了解的。眼下我最需要的，是一支你们的军队。越精锐越好，在我需要的时候时刻待命。就用一次。”李业栩说道。
“这个我可以做主。但是军队的人数不会多，最多给你抽调三十人。”约翰说道：“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没有了。但是你的军队最好迅速到位，我们住在内城那座三层楼的二楼最后的两个房间。”李业栩说道。
“看来你是有什么燃眉之急啊？我很期待与你这样的战士合作。你的烂摊子，也许可以真的交给我们。”约翰察觉到了李业栩隐隐约约的窘迫。
“你们要销毁这把刀，但是也许有想要守护的东西。用来祭奠死去的院长的东西。”徐未明在一旁听了半天，开口了。实际上她抽空把那本经书基本上都翻了一遍，知道了个大概。
“什么？你们还有一些什么东西吗？我很是期待呢。”约翰两眼放光道。
“我有一本关于你们教派原教旨的书籍，初步判断为初版孤本。和这把刀一起得到的。”徐未明说道。
“院长的手稿？上面有院长的署名吗？”约翰惊喜道：“我们的院长叫阿尔弗雷德·方济各。”
“对了，书的扉页，有这么一个名字。”徐未明说道。
“天哪，我们竟然找到了院长的手稿！”赛恩抓住帕特里克的两个肩膀，用力的摇晃着。现在所有圣达涅尔教徒都陷入了惊喜之中。
“不瞒你说，我们的目标就是要统一原本的圣达涅尔修道院，结束长达数年的派系纷争。这把刀先排除在外，我们想要一个温和的和平的象征。多讽刺啊，这把刀名为正义，却是用来屠杀自家兄弟的。”约翰摇摇头。
“看来你们需要开出更高的价码了。”李业栩说道。
“除了这支军队我个人不能再有逾越的决定，所以我还不敢多答应你什么。等你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我们会再见面的。”约翰说道：“到时候我们会好好谈谈。这场战争也会证明你们的实力。你们会有很多的生意。这点我敢用我的生命来保证！”
“对了，能跟我讲讲你们的派系吗？正好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做，今天就是出来玩的。”徐未明说道。
“很荣幸为您介绍我们的修道院。”在场的信徒齐声说道，着实把李业栩和徐未明两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