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微退回到明金刚与清宁见面的那个时刻。
明金刚心中所感受到的冲击没有想象中大。
可能是因为过去在漫画里看到一种说法的缘故--犯人经常会回到事发现场附近。
这两天频繁见到清宁，似乎就是某种暗示。
当然也可能是她故意打的一种预防针。
"我的师尊和养母是八百比丘尼，你认识她，我不用多说了。"
还是清宁自我介绍时说的这句话让明金刚超级震撼。
这句话几乎可以看作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无论是凶还是吉。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跟踪过来的三人组，一方面是因为鸢尾的存在感实在是强到无可复加，完全不知道为何要让她去做隐秘相关的工作。
另一方面就是清宁法术上的实力。
明金刚其实看的不是很懂，毕竟是完全不同的流派和方向，可以说一个细节都不明白，但狗都看得出来存在着次元之间的差距。
过去，明金刚总觉得像明水柔那样的就算是非常了不起的天才了，不仅是家里，其他门派的人们也是这样说的，现在看来他们可能并没有特别诚实。
世界上如果真的有这么多天才，眼前的这一只算是什么？怪物吗？
她才多大？也就不到20岁吧。
明金刚也深刻的理解到自己确实把很多岁月活在了狗身上。
之后就是考虑要如何甩开跟踪的三人。
清宁说，有个法术的反制办法。
明金刚答应了。
……
时间，推移到现在。
出于一点恶作剧的心态，明金刚决定配和她稍稍演一下戏，只是确实没想到戏会演到这么大，已经开始头疼以后要如何向墨规他们解释了，应该……没问题吧？
人造修罗场，坏文明。
现在他也没有余地关注那边了，总之是解决了跟踪问题之后，两个人正在路上逛街。
至少看上去是在逛街。
清宁早就预定好了接下来需要去的地方，正在向那里前进，不过，中途看到了稀奇的东西暂停了一下，她就像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凑了过去。
明金刚奇怪的觉得自己事事顺着清宁的行为有点像被捏在如来佛的手掌之中，非常无力，唯一还剩下来的也许就是气势，如果连气势都没了那就真的彻底完了。
"你看，那个真的是油辣椒口味的冰激凌！你也要来一份吗？"
带着几分惊喜的呼唤声也同时唤醒了明金刚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的精神。
"是……是的喔，原来不是都市传说，那我也试试好了，别，我付我付。"
明金刚微笑着敷衍了一句，抢先结账。
在他的心中，其实清宁早就成为了某种危险……或者退一步说，某种充满了不确定的生物。
绝对不可以用敌友那么简单的区分方式来区分。
可是，当看到她吃东西时的幸福微笑，明金刚的脑中就会一阵混乱。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人拥有千变万化的性格？
无法理解。
就连吃着的冰激凌也没有了味道，只剩下舌尖残留的冰凉感，借着着一丝冷意，明金刚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面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
"我能再吃一个吗？"
"好……好的。"
冷静……
冷静个头啦！
就算是短暂的欺骗也好。
暂且沉浸在治愈的光芒当中吧。
近距离看着清宁吃东西时的表情，是一种等级很高的治愈，甚至会联想到各种治愈的东西，毛球，小动物，可爱的玩偶……
"嗯？"
清宁伸开五指，在明金刚的眼前晃来晃去。
"啊！抱歉抱歉，走神了。"
明金刚全身猛地一抖，打定主意死也不会说刚才为什么走神。
"你不喜欢这个味道？那么可不可以给我？"
"请……呃……"
当伸手把面前只吃了一口的冰激凌推过去的时候，明金刚这才猛然意识到好像自己的行为有点唐突。
一般来说，应该不会这样做的吧？
"谢谢。"
清宁坦坦荡荡的接过了冰激凌，在伸出手的时候，指尖触碰到了明金刚的手背。
明金刚外表看上去镇定自若，毫不在意。
心里却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不是因为心中还有强烈的警惕心存在，恐怕真的会当场失态。
那是故意的么？
看不透。
明金刚的视线在对上清宁的笑容的时候，就如同坠入了无敌的深渊，连理智仿佛都要被吸进去。
"呼，满足了满足了，接下来陪我去别的地方吧，跟我来。"
清宁趁着明金刚不注意，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哎？"
明金刚猛然一i怔，接下来就是老老实实被清宁拖着，从满是恋人的人群中开辟出一条只能让两人经过的通道。
眼前一对对或者牵着手，或者挽着手臂的男男女女，在他的脑中都变化成了自己和清宁的模样，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奇异的幻觉。
心中，似乎有些东西萌动了。
但是又无法判断那是不是自己真实的情感，或许，更大的可能性是外界导致的错觉，就像"她喜欢我"这种经常会发生的错觉是一样的。
自己何时开始变得如此脆弱？竟然会沉浸在这一点点连幸福都谈不上的愉悦之中？
想到这里，明金刚躁动起来的心立刻恢复了常态。
大概是过于紧张总担心会被做些什么的缘故吧，结果反而让精神变得敏感过度，奇奇怪怪的想法就全都涌出来了。
何等失态啊。
"嗯……嗯？"
清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明金刚的手。
她的左手食指轻贴在面颊上，略微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但眼睛确实在看着明金刚的脸，同时发出一种十分奇妙不知道该如何复制的可爱鼻音。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明金刚被看得心里发毛，甚至怀疑是不是扣子有扣错。
"全部被抵抗了呢，你好强。"
清宁居然在没有吃东西的时候展露出了微笑，同样也是十分满足的样子。
"什么抵抗了？"
"我的法术啊，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从我抓住你的手开始，一直施展了六种不同的法术对你进行精神干扰。"
"有……印象中好像是有？请问我如果没有抵抗的话会怎样？"
明金刚的太阳穴上滑落一滴汗水。
"大概会立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就算付出一切代价都要弄到手，最严重的情况大概大脑会被永久刻进去虚假的记忆……嗯，可能也不至于，我不会对你做这么过分的事啦。"
清宁在中途甚至思考了一下，这个停顿犹豫的动作令她的话多出了大量不可信的要素。
她对"无害"这两个字，也许有着不同的解释。
"现在请你手下留情，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长老收了神通吧。"
明金刚今天的苦笑，比以往更加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