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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两个女人的特殊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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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内的两人尚未来得做出什么应付,便听见由魔法密封的帘门在一阵布匹被蛮力撕烂的声音中打开,红光大放的魔法阵顿时熄灭,强烈的阳光从打开的帘门照了进来,不过被一个苗条高挑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

一时未适应当下环境光暗的盖洛普只能看见对方的轮廓,但他注意到这位闯入者握于右手上的仪式钉锤——启明神殿的宗教骑士圣狼卫才有的武器。

“盖洛普,你没事吧?”芙丝翠儿万分焦急的声音在帐篷内如同惊雷一般响起。

盖洛普能够听出她因为呼吸有些紊乱而出现的轻微颤音,恐怕她一路飞奔过来这里,得到这样的分析,猎人不禁有些窃笑,随即又为极可能爆发的麻烦感到担忧——已经切换回普通视觉的他看到帐篷之外,珍妮弗、玛茜娅、海伦等芙丝翠儿麾下的近卫骑士正与雪伊的近卫骑士在对峙着,若是他上辈子某些搏眼球的自媒体,已经可以写一篇题目叫《震惊!天鹅骑士团的军营绯闻,两贵二代为争抢美男子聚众械斗》的口胡报道了。

他有些心虚地回答道:“呃……我没事。”

“瓦尔特小姐,盖洛普在我的帐篷作客,请问能有什么事呢?”雪伊从床垫上站起,随意的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法袍,神色不悦地盯着芙丝翠儿这个不速之客。

“会发生什么事,只有你自己、伟大祖先和三狼母才知道,康德拉家的‘蛮公主’。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邀请一个未婚的男孩与自己独处一室,可是会影响他的名声的吗?”

“你是在嫉妒吧,瓦尔特小姐。”雪伊环抱双臂,胸前两团哈蜜瓜般丰硕的玉脂球在这样的动作下更显鼓胀,仿佛随时撑破法袍那层薄薄的布料。“莱斯利男爵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就像他想让谁成为他的入幕之宾那样,渴望得到他的垂青却无法得到,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吧。”

这番充满挑衅意味的发言在把盖洛普吓个半死,同时马上点燃了芙丝翠儿的怒火,她上前几步,拉近与雪伊之间的距离,紫水晶一般明亮漂亮的眼眸射出怀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后者,其中蕴含的敌意完全不作半点掩饰。“你的风评在积羽湖行省内人尽皆知,我不得不为每一个与你共处一室的男性的安全感到担忧。”

雪伊过去仗着母亲的权势、财富与纵容,还有自己魔法上的天赋造诣,没少干各种荒唐事,换作蓝星古代就是那些仗势欺人、肆意妄为兼强抢民女的富家恶少。这二十几年胡作非为下来的后果,便是成就她在人们的固有印象——她干坏事是天经地义的,做好事反而是不正常的。何况芙丝翠儿还知道雪伊与盖洛普曾经有过一段过节,以雪伊鼠肚鸡肠的性格有机会却不去复仇,她绝对不信。

“瓦尔特小姐,你可是在质疑一位贵族的诚信。即便你母亲大人是我母亲大人的封君,我亦不能容许康德拉家族的声誉被人污蔑。”雪伊碧绿如玉的眼眸毫不退让地回瞪过去,与芙丝翠儿四目相对。两方毫不退让的气势,令盖洛普似乎看到两个女人视线交汇处正迸发出灼热的火星。

见事态越发不妙的盖洛普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芙丝翠儿小姐,康德拉小姐真的只是邀请我……”

“盖洛普,你等一下再说。”芙丝翠儿以不容拒绝的气氛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对雪伊施压:“是不是污蔑一查便知,没有任何黑暗可以躲避伟大先祖的不眠注视,康德拉小姐,你敢接受伟大先祖的审查吗?

雪伊眼中厉芒一闪,随即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微笑:“好啊,那么就请伟大先祖来审查好了,你应该办得到吧?”

“当然办得到,哪怕如今我不再是伟大先祖的仆人,他赐予我的权柄未曾收回。”雪伊大大方方的接受神言检查的态度,令芙丝翠儿很是意外,难道她真的没对盖洛普心怀不轨,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是开弓无回头箭。

巫法师摘下身上的金银宝石饰物,表明自己完全不打算使诈,毕竟这些华丽的首饰亦存放着各种防御性法术,会被人怀疑其中混有可以误导神言的法术。雪伊两条白皙纤细的柔荑左右摊开,宛如雄性孔雀以尾巴开屏的方式向竞争对手宣示自己的美丽:“好啦,身上的魔法物品几乎全摘下了,要不要我把这一身法袍也脱下来?”

“不用了!”芙丝翠儿有些不甘的看了看对方那宏伟得有些过份的胸脯后,咬牙切齿地说着,仿佛对自己在身材方面的轻微落败感到愤愤不平。要不是现在气氛紧张,盖洛普倒是很愿意告诉她不必太过介意,论腰部的纤细程度她胜过雪伊。

“狼群之主,文明的传播者与黑暗的驱逐者,您的仆人卑微地向您恳求力量,请借助您那永不休眠的神目揭开由虚假与谎言编织的伪装……”

侯爵千金手中举起仪式钉锤,咏唱起启明之神的名讳,恳请他施展神能。镶嵌在钉锤顶端的钻石开始发出白光,神祗赐下的力量借助钻石迸发而出,短短数秒之后,白光强烈得宛如太阳坠落在大地,帐篷内三人暂时闭上眼睛。

当芙丝翠儿向守护神求问之后,白光消逝,帐篷内光线恢复正常,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自众人头顶传来:“真实”。

芙丝翠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高举的仪式钉锤,不敢相信神言给出的答案,而盖洛普努力捺下想要发笑的冲动,至于巫法师则单手叉腰,眼神轻佻的睥睨着侯爵千金:“瓦尔特小姐,你有什么话要说呢?”

芙丝翠儿有些死鸡撑锅盖的态度硬辩道:“或者是我祈求的问题不对,你敢再接受一次神言的检查吗?”

“请便。”雪伊笑眯眯地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神言再次施放,芙丝翠儿换了一个问题。然而光芒散尽后得到的回答仍旧是“真实”。

这次芙丝翠儿更是不可置信的揉搓自己的长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而雪伊笑得更欢了,对于芙丝翠儿来说这种“掷地有声”的打脸令她火冒三丈。

雪伊挑了挑修长的银色杏眉,艳红的双唇已经扬成一轮新月:“再来一次?”

“继续!”芙丝翠儿低吼。

“那个……芙丝翠儿小姐……”

“闭嘴!”这是自盖洛普与芙丝翠儿结识以来,她第一次用这样的音量朝他大吼。

无奈之下,盖洛普只好乖乖闭嘴,旁观这场两个女人之间的特殊战争。或许是旁观者清的关系,此时的芙丝翠儿好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拼命往赌桌上堆叠筹码,然而等待她的不是翻盘,而是输个清光的凄惨下场。

又施放了两次神言,答案是没有悬念的“真实”。早已笑的花枝乱颤的雪伊甚至不得不弯下腰,以缓解因大笑而引起的腹部肌肉抽搐,盖洛普怀疑她再笑下去会不会笑出四块腹肌来。另一位当事人芙丝翠儿脸色苍白,一副恨得直咬却奈何不了对方的模样。

其实,神言很难被干扰,但芙丝翠儿一开始的提问方向就存在错误,这样又怎么可能得出她想要的正确答案呢。

“雪伊是否邀请盖洛普到她帐篷作客?”

“雪伊是否没有强迫到盖洛普做一些他不愿意的事?”

“雪伊是否影响过盖洛普的心智导致他说出与事实不符的证词?”

这就是芙丝翠儿向启明之神祈求神言的三个问题。第一个,如果雪伊内心真的认为自己只是邀请对方来作客的话,哪怕当事人是被绑着去的,也会得到肯定的回答。第二个,芙丝翠儿的问题没错,但时态不对,雪伊有强迫过,只是没成功,所以同样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至于最后一条也不用多说了,两个当事人都心知肚明。

在芙丝翠儿的现场被打脸示范下,盖洛普觉得这种百分百正确的预言法术很不靠谱。先不说那只有“是”与“否”的二元回答遮蔽了多少有用的信息,光是询问者的问题要是问的不对,同样只会得到大相径庭的答案。

不过这样的打脸难不到芙丝翠儿,无数想法在她脑中飞速盘旋,然后她找到下台阶的方式:“我怀疑这里可能有人使用干扰神术,所以我要带盖洛普离开。”

雪伊怔了一怔:“啊,我们还没说完呢……”

“我有紧急军情需要跟他商议,你们的话改天再说吧。”话毕,芙丝翠儿不由分说地拉起盖洛普的手就往外走。

盖洛普一边在错愕之余,一边亦为芙丝翠儿的急智感到欢慰,这下子总算不用夹在两个针锋相对的女人之间左右为难了。

“什么紧急军情?”

雪伊急匆匆地追出帐篷外,得到的只是一个毫不讲理又无懈可击的解释:“这个是骑士团统帅部才可以得知的机密,怎么可以随便告诉外人?”

走在返回自己部队营区的路上,盖洛普忐忑不安地注视着前面那个拽着自己的手前行的女孩子,从那低垂的大尾巴来看,她不仅生气了,甚至情绪还很低落。曾经他幻想过与芙丝翠儿牵手而行的场景,那应该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不时买点小吃然后谈天说地,或者是繁星满布的夜空下,在安谧的花园里分享只属二人的时光。

然而现在第一次牵手的目标终于实现,但跟预想中的画风完全不对。对方紧攥自己手掌的力量从掌上传来,甚至令他感到一丝吃痛,可偏偏不敢说出来——芙丝翠儿此时身上散发的气息,就跟那天河湾城宴会上搂着他跳舞的气息一样,仿佛成了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如果自己说错点什么,把她的怒气引向自己就太冤枉了。

猎人环顾四周,姬友们也没一个有想帮忙的意思:珍妮弗正以责怪的目光打量他;玛茜娅干脆转过脸避开他的视线,萨琳娜笑的不怀好意,恐怕是准备好吃瓜围观看戏,而海伦的反应最令他火大——这只小伪娘居然冲他摆手微笑,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及时搬来救兵了,不用感谢我喔,这是作为一个朋友应该做的”,气得他马上扑过去掐死海伦的心都有了。

返回芙丝翠儿的个人帐篷,阴沉着脸的侯爵千金一屁股坐到她的专属座椅上,便挥手赶退她的近卫骑士们,只留下盖洛普一人。

“那个……谢谢,芙丝翠儿小姐。”在女孩锐利目光的注视下感到头皮发麻的盖洛普开口道,心中只祈求对方这时比雪伊那个脑残要明事理一些。不过嘛,从上辈子得到的经验来说,发脾气时不讲道理是女人的特权之一,他由衷地希望芙丝翠儿不要行使这种特权。

“你还是喜欢比较丰满的女孩子吧?”芙丝翠儿幽怨地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话令盖洛普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吓?”

“你明明就没有对我目不转睛地看过……果然是觉得大的比较好啊。”女孩眼中的阴霾越发浓厚,在盖洛普眼中快赶得上龙裔共和国首都的PM2.5水平了。

“不不、没有……”盖洛普顿时慌了,他与雪伊一次偶然的相遇和上门作客,怎么就让芙丝翠儿胡思乱想到身材魅力方面上去了。虽然听说过“男人盯着女人的胸脯看是一种冒犯,但男人不盯着女人的胸脯看同样是一种冒犯”,可用在当下的情况完全不对好不好。。

“我知道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弱小的男孩子总会追求强悍的女人换取保护,而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男孩子的目光就会被好身材的女人吸引。”

“完全不对,至少用在我身上是不对的!”芙丝翠儿的散发思维着实吓倒猎人了,他连忙搜索枯肠地找词句来安慰,黑雪伊一把也没办法了。“身材不是越丰满就越好的,像雪伊那样大过头的只会是无用的赘肉,对,就是赘肉,她那种不叫丰满,只是吃多了之后出现的肥胖。”

侯爵千金微微侧头,淡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审视,语气郁闷地问:“那么,你呆在她帐篷里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我和她只是在讨论双方领地将来的贸易合作。”盖洛普一眼不眨的扯起半真半假的谎言,过去修芬小管家在月底总结汇报上跟他提过,借奥莉娅丝的牵线,暮林塔和猎鹿林签署了几个皮制品进口贸易协议,只要核查一下河湾城船舶司的税收账目就清楚了。

芙丝翠儿闻言眼中的阴霾顿时消去大半,随即又怒嗔起来:“只是谈论领地上的贸易合作?你怎么不早说?”

见谎言得逞,猎人随即甩锅:“芙丝翠儿小姐,你和雪伊对质那时候我就想说啊,可你当时又不让我说……”

芙丝翠儿一时气结,是啊,这番出丑其实只能怪她太冲动。但是检视自己的内心时,为什么她会这么在乎他呢?第一次心中升起妒意是去年庆功宴时见到他与母亲共舞,第二次乘坐白色天鹅号前往暮林塔时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第三次便是今天见到海伦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她盖洛普被雪伊捉走的时候……难道珍妮弗真没说错?

“别说了,就当我今天心情不好,干了点蠢事。”芙丝翠儿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请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遵命,你的骑士随时听候你的差遣。”不管怎样这事算过去了,盖洛普庆幸在关键时刻制服了雪伊,没跟她滚床单,不然任他烂舌生花也解释不了身上的气味问题,那真是滚床一时爽,独享火刑柱。

盖洛普躬身一礼,正要转身往外走。侯爵千金又叫住他:“对了,把你的帐篷搬来我旁边来吧。”

“咦?”

“大军出发在即,军营内有很多事务需要帮手,正好让你和海伦锻炼锻炼。”

“乐意之至。”

芙丝翠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帘门后方,左手托起粉腮,轻叹了一口气,心想:用大量的工作把他累个半死,那就没心情和精力去关注别的女孩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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