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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旧地重游的商人小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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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林塔作为一个半开发地区,与其他积羽湖行省人烟稀少或者能被称为穷乡僻壤的地区有着一项相似之处——那就是森林资源特别丰富。剔除那些聚居点和被开僻成伐木场、农田之类的地方,一旦跑到野外,放眼四周只能看见数不尽的高大树木,犹如亘古以来就守候在这里的巨人哨兵一样,而这些绿色巨人的脚下则生长着难以计数的灌木和种类繁多的花草菌苔,只有一条条由人清理出来的蜿蜒小径连接着各处的村落,要是来往的行人不去拔掉肆意生长的小树苗,那么不用几年时候,这些小径便会被大自然吞噬干净,使位置森林内的村落变成一座座孤岛。

此时,两头各拉着一辆雪橇车的大角羊在雪地飞奔,被索恩点名的两个狼女便是车夫驭手,车上的乘客自然就是奥莉娅丝一行人。野外的积雪依然很深,一脚踩下去甚至有可能会没至膝盖,在这样的地里行进,除非是骑着战狼或大角羊,否则跟在泥泞里爬行没什么两样,而且好不容易走完路了,雪会灌入靴子里被体温融化变成水,能冻得人浑身发抖。作为半个行商,奥莉娅丝当然有过为让货物卖个好价钱而在雪地中带领商队争分夺秒地赶往城镇的经历,她在离开码头时已经做好了艰难跋涉的准备。

没想到那个小税吏会拿出如此新颖的代步工具,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低矮的木架子,上面铺有供乘客垫屁股用的柔软兽皮,下面钉上了两条打磨得非常光滑的硬木条,木条两头高高翘起,在大角羊的牵引下却速度快的惊人。

奥莉娅丝的指手轻轻抚过垫在身下的兽皮,用感慨的语气说道:“真是了不起的发明。”这样的工具拿到冬季更加漫长,积雪情况更加严重的北方诸省,肯定会大受欢迎的。不过她随即摇摇头,驱散了脑海中这个刚冒出的念头,这种叫作雪橇的工具需要它的人很多,但它太容易仿造了,经验丰富的老木匠多半看上一眼就能够自己打造出来,根本没有贩卖的价值。

“可不是嘛,女士。”那个负责赶车的狼女一边抖动着缰绳,一边回过头搭话。“男爵阁下真是一位天才,不就是一堆木头钉成的架子,可放在这鬼天气里却非常好使,好些木匠见到这雪橇车都说怎么以前没想到呢。”

“大概他是母眷之子吧。”奥莉娅妇微笑着接上话头,对于一位时常需要与各种各样的人交涉谈判的商人,能让她找不到新话题或者接不上话的情况真的不多。“除了这雪橇车,他最近又搞出什么新东西吗?”

“这个嘛,您得去问那些作坊的工匠才行,听说阁下想要弄个什么工业园,把所有作坊堆在一块搞集中什么管理,反正我不是很懂。”

“真是别出心裁的想法呢。”奥莉娅丝违心地奉承道,她也看不懂此举背后的意义,或许是方便不同作坊之间运输原料?随后她又跟车夫攀谈起来,旁敲侧击的套取了一些暮林塔最近的情报。

这时,一队狼女从旁边的山坡上冒出,然后以一种仿佛在冰面上滑行的飞快速度冲向远处的树林,奥莉娅丝一下子注意到对方身上反射着阳光的金属衣衫——那是盔甲,还是极其精良的半身板甲,而且长枪、猎弩、盾牌之类的军用兵器统统背在身后,她们的双腿踩着两根前头翘高的硬木,就跟与雪橇车底下垫着硬木相似,两只手各拿着一根长杆,不时插进雪地里改变自己的前进方向。

面对这批突然出现的武装人员,凯尔达商会的人不由得大为紧张,没想到这偏僻地区,还有这种既敬业又装备精良的土匪毛贼在冬季出来拦路剪径,虽然维希帝国治安良好,任何敢于在山林郊外聚众结寨的土匪都很快会引来当地军队的清剿,但三五数人、干一票就跑的剪径强盗却是禁之不绝的。不过赶车的向导倒满不在乎,还在对方从旁边经过时与对方起打招呼。

望着这伙武装人员远去的背影,奥莉娅丝问道:“那些是男爵的卫队吗?”

听到这个问题,向导的嘴角咧开了花:“女士,您好眼力,她们是不是很威武呢,就像诗歌里面的那些战狼骑士似的,我姐姐就在云豹爵士的那一队。”

他的领主卫队啊,真是堪比骑士那样豪华的装备呢,奥莉娅丝叹了口气,看来那个爱梳长马尾的红发男孩不止会捣鼓各种赚钱的发明品,还多少有些军事方面的天赋。刚才相遇的卫队人数有好几十人,听向导的说法,卫队的总人数远远不止当下看见的这些,估计一位男爵允许招募的卫队最大数额被用到限制了。

商人小姐装作很好奇的口吻问:“现在她们在巡逻?”

“可能是吧,暮林塔这里太平得很,没听说哪里有土匪出现。军机大事像我这样的平民哪里知道,听我姐姐说,男爵阁下老爱换个花样去折腾她们,只有你想不到,没他做不到。不过我姐姐又说啊,每被男爵阁下折腾一次后,她都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强了,现在的她对上还没当上领主卫队的自己,能够一个收拾五个,也不知有没有夸大的。”

奥莉娅丝算是明白了,要么盖洛普本来就懂得如何练兵,要么他身边已经有这方面的人才,以推荐退休的老骑士当卫队教官来安插眼线的路子算是被堵上了。随后她继续旁敲侧击地引导话题,从向导嘴里套取更多的信息,好为接下来的续约谈判争取更多有用的筹码。

负责赶车的狼女熟门熟路,在她的引导下两辆雪橇车组成的小小车队很快找到了伐木营地。还没踏入营地,奥莉娅丝便远远听见村民们喊出的劳动号子,然后见到一些村民拖拽着一根根粗大的原木,慢腾腾地向营地前进,口中唱着“咱们工人有力量”的奇怪歌谣,哪怕凛冬严寒亦无法减弱这里热火朝天的工作气氛。

这个现象在奥莉娅丝看来挺不可思议的。按平常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平民大多应该躲在自己家中,要么围在壁炉边烤火,要么蜷缩在被窝里取暖,只有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出门,更别说参与工作。而且她并没有在这些正在劳动的村民附近找到手持皮鞭的监工,说明这些人完全是出于自愿而在干活——商人洒钱雇佣别人在严冬的野外环境下工作不是做不到,但多少会出现磨洋工的情况。

这才过了多久,这里的平民已经如此爱戴他了,连拉比特人也甘心成为他的臣民。商人小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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