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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直至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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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绫原本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但看到矮人族长那强大的熔火焚炉斗气成形后,她开心地放声大笑。

“好!好!”

普拉托一挥战斧,熔流样的斗气汹涌而至。艾绫纵身一跃消失在众人视野,龙抬头看向大厅上方的石壁,艾绫头朝下脚蹬石壁正瞪着下方的矮人族长。

“轰”的一声巨响,艾绫所在的地方被她蹬出一个大洞,而她本人则炮弹般砸向普拉托,那原本声势浩大的金岚斗气现在却致密地环绕身体表面。虽然体积小了许多,但在对手眼里却更加可怕,那是把原本扩散整个空间的力量集中压缩后形成的,破坏力更甚之前十倍以上的斗气。

“嘿,你想必是见过塞拉和卡尔哈拉的斗气了吧?”普拉托扬手一击,斧身与足尖相撞,但这一次艾绫却被击退几步。普拉托也甩甩手,刚才这一下也震得他虎口微微发麻。他摸摸自己的胡子,心里暗暗点头。

“这小丫头可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艾绫返身再攻,这次是连续十八次不间断攻击,轰隆隆的巨响摇动着整个大厅,顶上的灰尘纷纷落下,普拉托的斗气一次次炸开却又立刻回复。他并没有全力反击,只是一次又一次抵挡着艾绫的攻击。

“足技为主的武技,延绵不绝的斗气与曲直兼具的进击丝毫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而且斗气居然还能向对手体内入侵,不愧是金岚。”

即使在金色风暴的撕扯下,他的熔火焚炉斗气依然缓慢地膨胀着,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用斧柄挡下艾绫的下劈,普拉托举起了战斧。

“小丫头,你可要看好了。”

“喝呀——”以他为中心,熔铁般的斗气向空中喷发,然后化作无数从表面裂缝中透着炽烈白光的飞火流星砸向艾绫。

普拉托一挥战斧,斧刃劈开空气带起一串爆响,将艾绫延绵的金岚从中破开。没人看到他是怎么移动的,但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冲到艾绫面前,抬头朝艾绫嘿嘿一笑。

“轰!”

艾绫被巨力砸得倒滑出去,虽然站住了脚,却紧接着要应付源源不断砸落的斗气团。没想到普拉托却撤去了自己的斗气,拄着斧头笑了起来。

“不错,有这样的实力要竞争圣达尔之位,就算是萨摩利亚也无话可说。”

艾绫掸掸衣服,虽然是点到即止,但她仍对普拉托的实力佩服不已。

“跟我来吧,接下来的准备工作比较繁琐,恐怕会花些时间。”普拉托朝艾绫点点头,示意她一同前往铸剑的场所。

“萨普拉丁,接下来的程序会花不少时间,这两天你就带着龙自由行动吧,也让小客人好好看看我们引以为傲的环形都市。”

“是,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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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还想看看族长和大师们是怎么铸剑的呢。”龙鼓着腮帮子嘟囔着。

“抱歉呐,龙,但是为圣达尔铸剑一向是隐秘的仪式,不要说你了,就连我们本族人,除了参与者之外,也没有人有资格旁观——所以你要想参观的话除非是当上圣达尔或是得到族长与大师们认可的铸造工匠才行。”

“嗯,看来有必要去当一当圣达尔了呢!”龙抱起手臂做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顽皮地笑着说。

“是啊,看来我也有必要当一当铸剑大师呢!”萨普拉丁虽然满脸大胡子,实际年纪并不大,性子也和龙很相像。

两人很快就变得无话不说了,萨普拉丁首先带着龙下到矿道去参观矮人们作业,从那里可以继续往下到达火龙池。

“来,戴上这个。”萨普拉丁递过个头盔,头盔正面中间镶着半球形的东西,还可以从后面打开半球抽出背面的金属板。

“这是什么?”龙翻来覆去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个是头灯。”萨普拉丁用手指拨下半球旁的一个金属片,头灯正面的百叶窗结构唰的打开,强烈的白光让龙赶紧把眼睛转向别处。

“下面的小格里是从地底采出融合了游离的光素后形成矿石的光晶石,然后用锰石里提取加工出来的药剂混合,就能让光晶石发出这样的白光。”萨普拉丁一边解释一边指出这些东西的位置,“只要打开开关药剂就会缓缓落下与光晶石混合发光,如果关闭两个小格的连接,一小会后光线会自动停止释放。”

“头灯内侧像是镜子一样。”龙看到头灯内面实际上是一层反光的镀层,里面照出自己上下颠倒的影像。

“实际上就是镀了一层极薄的银而已,这样头灯的光芒会被反射并且集中照亮正前方,能在地下看得更远更清楚。”

“如果光晶石和反应剂消耗完了,只要打开头灯的后面抽出这个小格子,像这样拿出旧的,然后再换一个新的装进去就行了,使用起来非常方便。”头灯光源都设计成可以快速更换的统一规格双格小匣,随身带上几个就可以持续不断照明一个月甚至更久。

“最大的好处就是安全,既不会消耗氧气,也不会有明火引燃瓦斯的危险,没有异味或毒烟产生,即使在水下只要密封妥当也能使用。”萨普拉丁自豪地晃了晃手里的小匣,“而且遇上不太友好的地下生物,比如魔兽或是虫类,这样的强光也能吓退它们。”

“那还真是太方便了,在野外有这个的话风雨再大也能照亮道路了。”龙羡慕地摸了摸头灯,“不过亮度能调节吗?”

“要调节亮度可以改变晶石的形状与大小,与反应剂的接触面积越大,光线就越强,当然持续时间也越短。不过通常我们只要调节这个就行了。”萨普拉丁来回拨动百叶窗的推杆,光线随着缝隙开合而变幻着。

“不过如果容纳反应剂的匣子破了,不要用手直接去碰,这些反应剂同样能烧伤皮肤。除此之外还有个小问题就是长时间的反应,头灯会变得滚烫,所以每隔两时最好关闭连接让它冷却一阵子。”

“那么如果做成能迅速混合的粉剂,应该能用来吓退野兽或是生火吧,如果是在战斗的时候扔出这么个东西,估计也能让敌人一时半会看不见东西。”

“唔……确实值得一试,回头我带你去我们的工艺大厅去看看能不能做出来。接下来是矿道区,有很多很危险的重型机械,一定要小心不要乱摸乱走。”

-

下到矿道,龙想象中一群赤裸着上身的粗壮矮人拿着镐头铲子的景象并未出现,只见矮人们身着结实的工作服,驾驶操作着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机械装备,粉碎岩壁、碾碎矿石、架设输送带、搬运分选并集中运输。

矿道尽头外同样是巨大的空间,一个如同神经网络般的复杂运输系统将各个矿区的原料向下方的冶炼区域运送而去。只见过奴隶拿着铁镐凿石头的龙根本无法想象这样巨大而复杂的工业化系统是如何建立和管理的,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

“很壮观吧!”萨普拉丁看着目瞪口呆的龙,语气里说不出的自豪。

“这是只有在传说中才有的系统啊。”龙摸着那些灼热的巨大机械——比房屋还巨大的盾构钻头,能瞬间击碎锤砸斧砍也留不下痕迹的坚硬岩石的冲击凿,如同怪兽大嘴的粉碎机,甚至有能用风和水流将岩石切割粉碎的机械,更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萨普拉丁拉着龙继续往前走,毕竟这里大型机器太多,不熟悉的人在这里闲逛容易出事故。

“我们这里有不少旧时代的东西,从远古时代一直到退魔战争的都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喜欢居住在地下吧,我们收藏的东西更容易躲过地面上的灾变。

不过要是有朝一日能出去像你一样在大陆上冒险就好了,老是呆在一个地方只会变得狭隘保守,不出去走走就以为自己所看到的便是全世界。

我最近在看一本《勇者料理》,是魔法时代早期的时候一名冒险者写下的书,主要就是讲他在冒险旅途中见识到的各种料理,特别是利用各种魔兽和非主流材料做出来的饭菜,还有和各种各样的同伴相遇的记录。哪天我也拿给你看看,说不定你这一路能用得上。”

见到萨普拉丁和普通人类下到矿坑,矮人们都相当好奇。他们一边向萨普拉丁道贺,一边悄悄询问龙的身份。

“好像他们很高兴啊,是有什么活动吗?”龙虽然听不懂矮人语,但是那夸张的肢体语言却很容易理解。

“啊……也不完全是……”萨普拉丁有点不好意思,用力捋了捋大胡子,“只是我最近刚刚通过了最终考核成为工匠,大家说要找时间庆祝一下。”

“工匠考核?我以为所有的矮人都是天生的铸造师呢。”

“虽然外面的人都说矮人是铸造大师,但其实要成为铸造师是要经过多年的学习、实操与考核的。如果没有通过考核,矮人们就要轮班参与种植畜牧、警戒巡逻、采矿清洗、日常杂事等等的工作,并没有机会进行铸造锻造工作。不过一旦通过考核,在族内就会受到大家的尊重,而且可以专注在工艺设计与锻造之上了。”

“哦哦!那真是恭喜你了,我听说偶尔矮人大师会收到王国的邀请来到奇美修利亚指导工匠们,是不是就是像你一样的铸造师?”

“嘿嘿,我还差得远呢,就算是成为了矮人工匠,仍然有不断地考核与评级,像我这种新转的小家伙,只能是给大师们当当助手在旁学习啊。”

“工匠的学习难吗?”

“哎呀,太难啦,先要学习材料、锻冶、地质和地理知识,还要详细了解熟知各种矿石、材料与工具的性质,然后还要不断地实习和淘汰,每个月都要参加考试,还要选择专业方向搞研究写论文……”

萨普拉丁打开了话匣子,朝着龙大吐苦水,看样子这些话是憋了很久了。

萨普拉丁带着龙来到之前提到的火龙池,一道熔岩大河从地底流过,矮人们将其中一段拓宽成巨大的熔岩湖,这些熔岩散发出的热量被用作秘境大厅运转的能源与供暖,同时矮人们也利用熔岩的高温来进行锻冶,可以节省不少燃料。

龙在一座座小山般的熔炉间穿行,巨大的轰鸣声、灼人的热浪,还有不时飞溅的钢花,就像是传说中诸神的锻造间一样的情景。当他来到火龙池旁的高台时,更是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白炽刺眼的火海像活物般缓缓移动着沸腾着,不时鼓出一个个毒火泡,噗噗地炸响着。面积比拉纰亚胜利广场还大的火龙池,即使站得远远的,脸上身上仍然有焦灼的痛感。

专门的沟渠将熔岩引流加以利用,一旦打开闸门,成吨的岩浆火龙飞瀑似的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喷涌而下,溅射出一朵朵巨大的岩浆花朵。身着防护服和黑色护目镜的矮人会在阀门关闭后成排上前在流淌着熔岩的沟渠旁开始作业。

火花时不时在身旁崩开,矮人们却依然安静而高效地继续他们的工作。直到龙离开火龙池来到负责锻造工作的锤砧大厅,脑子里仍然是火龙池那壮丽的景象。

“这里是大部分锻造工作完成的地方,当工艺设计者们有了新的想法,也会把资料送到这里来,然后由工匠们加以完善和实现,很快我也要来这里工作了。”萨普拉丁兴致勃勃地介绍着,“不过这段时间捕奴队骚扰得相当频繁,所以我申请在警备巡逻队多呆段时间。”

龙看着那些向上曲折延伸的空心管里“啵啵”落下一个个装载了锻造要求的圆桶,张口问道:

“捕奴队?有人来这里抓捕矮人吗?我以为这里是奇美修利亚的国土呢?”

“矮人与奇美修利亚有协议,这片土地完全归属矮人所有,而我们全族都发誓效忠王国。虽然奇美修利亚也会协助巡防,但是秘境大厅外面条件恶劣,难以长期驻扎,所以基本都是以巡逻方式在共同防备袭击。当奇美修利亚军队不在的时候,就要由矮人们自己保护自己了。

很多国家,尤其是罗耳曼尼亚,觉得掳走矮人作为奴隶会是最好的工匠,加上我们拥有许多在外界已经失传的旧时代工具机械依然可以使用。于是许多邪恶的家伙诱捕折磨我的同胞,从他们那里得到关于秘境大厅的情报,以便抓捕更多的矮人和夺取技术,甚至有的家伙还知道进入大厅的密门开启方式。

上个月居然还有捕奴队进入了秘境大厅,虽然在上层回廊就被击退了,但我们仍然加强了警备以防万一。”

“罗耳曼尼亚吗……”龙的话语掺上了一丝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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