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春雷之后是一场春雨, 脱去了厚重的羽绒服，校园里再次是熟悉的蓝白校服外套。
高一下学期苏玲珑的成绩依然稳定，依然在张贴的榜单上高高在上，成绩可以说是遥遥领先。
其他人觉得是意料之中，上学期的期末，能够比秦神考得还好, 证明了她的实力。
朱荷佳看到了自己的成绩可以说是惊喜了, 拉着李绡转圈圈蹦蹦跳跳的, 让路过的老师都忍不住莞尔, “很大的进步，继续努力。”
“yes , sir！”朱荷佳和班主任笑嘻嘻的。
李绡有些头疼，不过也给好友点了赞, 朱荷佳带动她, 让她成绩也进步了一些。
相反, 曾经玩在一起的汪蕊, 成绩可以说是一落千丈，但是她现在也不在乎，毕竟和江俊明打得火热。
短发的周勤勤偶尔还是会跟着出去，明显也放了不少心思在读书上，寒假放假的事，班上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传的是沸沸扬扬的。
大家也都知道，因为这个事, 周勤勤和一班的林思瑾杠上了，结果被赶出了宿舍。
周勤勤虽然离开了倒数第三名的宝座，但成绩上升有限，到了倒数第十，想要恢复到以前的成绩，恐怕还要不少的时间。
周若兰看着自己的成绩，只能够把从王娇那里诳来的好处换成补习班的课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提高，她肯定会被家里要求退学的。
朱荷佳自从出了成绩，就陷入到了亢奋之中。
寒假的时候跟着大佬做作业，成绩这次居然进入了班上第十名。
第十名！
这个成绩，自从小学三年级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姨妈宋箐看到了成绩，也给两人准备了大餐。
看着苏玲珑的目光柔和到了极点，就算是有了打算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出国，但是能够考好点，也就多了一条路。
毕竟朱荷佳是女孩子，性格又是有点天真任性人来疯，真去了国外，她还是不放心。
现在好了，能拿下班上第十名，说明苏玲珑对她的影响是巨大的，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才高一下学期，一步一个脚印，再给她找个好的培训班上一下，是不是国内一流的大学没问题了。
给苏玲珑的碗里放了剥好的基围虾，语气热情，“吃虾吃虾，这是新开的一家国外超市买的，生鲜都是用飞机直航运过来的，很新鲜。”
“谢谢姨妈。”苏玲珑说道。
就像是姨妈说得，虾肉紧而弹，就算是剔除了虾线，肉质也不散，入口香甜。
“别客气。”宋箐笑着，又给苏玲珑剥了一只虾。
“妈，你偏心。”朱荷佳的筷子戳了戳米饭，眼睛瞥在了母亲的手上。
“你要是考个年级第一，妈天天给你剥虾。”笑呵呵的，手里的这只虾还是给了苏玲珑，不过下一只就准备给女儿剥了。
女儿这次考得这么好，她心里头高兴，但也要压一压朱荷佳的性子，不能让她的尾巴翘上天。
“那还是算了。”朱荷佳的心情很好，故意逗趣，“我最好的话也是做年级第二，哪儿能抢妹妹的风光。”
苏玲珑笑了笑，眨眨眼，“要是表姐和我抢第一，我可以让一让。”
“还是不要了，要不然老师还要找你谈话，你和……”话说到了一半，意识到了不妥。
“和什么？”宋箐随口问道。
“没什么。”朱荷佳嘿嘿一笑，临时改了词，“就是妹妹的成绩退步了，老师还不要杀了我啊。”
“别听她胡说。”宋箐没好气地看了女儿一眼，说道，“小瑾也别太累了自己了，学习要注意劳逸结合。周末也可以放松点，没事就回来吃饭，想吃什么，你提前告诉我，姨妈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姨妈，我知道的。”苏玲珑笑着说道，“学习不累的，姐姐应该也知道，学进去了还是挺有趣的。”
朱荷佳觉得，自己小学成绩不错，初中一次数学课掉了橡皮擦，捡起来了之后，就再也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了，寒假跟着大佬一起写作业，苏玲珑的讲法是深入浅出，她还真的略有学出了一点感觉。
刷题的感觉还挺不错，想到了这里，就点点头。
宋箐才做得医美，给自己打了肉毒，按道理是不能这样笑的，要不然眼角又要生皱纹，但她实在是高兴的厉害。
“佳佳，你也补补脑，你寒假的时候不是说想买个苹果四件套吗？等你期末还是这样的成绩，妈给你买最高配的四件套。”
朱荷佳的眼睛一亮，听到了母亲的奖励内容，学习更有动力了呢。
这一次听老师讲题，说是这一次的考试难度算是中等偏上，她有几个薄弱的地方攻克掉，等到期末考试说不定还能够前进一点。
***
从春日到了炎炎夏日，苏玲珑的成绩依旧在红榜上高高在上，朱荷佳顺利地提升了两位，到了班上排名第八。
宋箐让在海外工作的老公带了两套礼物，送给了女儿和侄女。
周若兰也终于把成绩稳定在了班上四十名，距离曾经周勤勤的成绩还差五名，但是看到周若兰也确实努力了，周母首先松了口气。
一个学期的时间，看着妹妹确实用了心思，周峰也不再说些什么。
隔壁一中的祁煜考试依然是一塌糊涂，父亲看到了他的成绩单，弹了弹烟，“这个暑假收收心，补习英语，送你去a国。”
“不！”祁煜下意识地反对。
“你这样的成绩，还在国内读什么？”祁骏丰的烟碾在烟灰缸里，“舍不得你那帮狐朋狗友，还要在国内混日子？大学也不上了？拿个国内的高中学历，让人取笑？”
小学生
忽然脑中又浮现了这三个字。
祁煜想到了亲吻周勤勤，周勤勤的眉眼似乎更像苏玲珑了，但是如同秦屿森说得，只是一个拙劣的仿冒品。
周勤勤跟着汪蕊到了他们这里，他就搂着玩玩，要是没来，他也没什么好怀念的。
“秦屿森那里，真的不能？”祁煜的手横在脖子上。
“小煜。”祁骏丰说道，觉得儿子天真的可笑，“最后一次说这个话题。”
祁骏丰的神色淡淡，“如果要是古代，想办法捏死一个平民很简单，如果捏死有点身份的，想想办法只要不暴露出来，也是无妨，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什么都是有痕迹的。”
坐在腊皮沙发上，穿着西裤的双腿交叠，斜斜靠在沙发背上，“学生应当是比成绩，成绩不好，等工作了又有工作的机会。你要是一直呆在国内，荒废时间了。你要一直落后在他身后？江家的，也打算把俊明送出去，你和他交好，两人也算是做个伴。”
听到了有熟人，祁煜看着父亲，最终还是点了头。
心中有什么悄然失去了。
***
周若兰一直安慰自己，等到高二的秋游之后，苏玲珑就被拐走，她的噩梦就会结束。
她所有的心神都在这件事上，没有注意到汪蕊都没有去一中了。
谁知道那一次的秋游，苏玲珑就算是落了单，朱荷佳想要去找苏玲珑，她拦住了朱荷佳，等到了十分钟，苏玲珑就施施然走了回来。
完好无损。
六菱宏光的面包车，几个拐卖人口的彪形大汉，从苏玲珑的描述里根本没有出现。
她穿的是棕色的小皮鞋，皮鞋和腿上也没有因为奔跑而带起的泥点，显然也是什么都没有遇到。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周若兰这才想起来网络，再一搜索，发现今年2月的时候，有一系列关于人贩子的专题报道。
拿着手机，看到了网络的消息。
是人贩子因为蝴蝶效应，提前被抓了？
蝴蝶效应蝴蝶什么不好？为什么蝴蝶人贩子！就不能让人贩子多蹦跶一段时间吗？
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她拿什么去扯苏玲珑的后腿。
在最火热的帖子接近万转的微博里留言，【我也看过贾老师的书，我觉得贾老师说得对。】
心中的恶意在蔓生，抬起头看着和朱荷佳说话的苏玲珑，继续低头打字，【城里掠夺了乡村的资源，凭什么乡村的人不能把资源夺回去！人贩子的行为是对资源的洗牌，让农村和城市达到另一种的平衡！】
就应该夺回去，把苏玲珑这种人掠夺到乡村里去。
周若兰干脆地点击到了转发，心里的恶意得到了释放。
***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任何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苏玲珑点开了视频，看着校长对记者说的话。
“你在班上还没有看够？”秦屿森手里拿着手机，由着苏玲珑懒散窝在他的怀中，看这一段视频。
“以前的室友呢。”苏玲珑说道，“看过了，我就是想再看一遍，再看看下面的评论。”
本来那个人贩子的热度已经褪去了，周若兰饱含恶意的微博被想要抓热度的营销号捕捉到。
高二的课程比高一又更重一些，周若兰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有人带节奏，删去微博。
导致营销号炒作热度，直接买了热搜，然后营销号大义凛然下场批判周若兰的这一言论。
用的是动漫人物的图片，性别又是女，不是所谓的“猥琐男”发言，反而让人更愤怒。
自发掀起一场人肉，在人肉到周若兰之前，先找到她的反而是公·安机关。
周若兰没有想到，她曾经的世界里网络管控的厉害，在这样的小说构建成的世界里，也是如此。
一则蓝色的警方通报挂在了微博上，简明扼要写明了事情的起因，鉴于周某某已满十六岁但尚未满十八岁，进行行政拘留。
同时校长也接受了采访，表示周勤勤同学做了记大过处分，并且在今后的工作里加强思想教育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