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有些尖锐的眼神,我笑着安抚道:“我自然不会,可难保别人不会。六爷,其实只要咱们自己不落人把柄,谁也无法对我们怎么样,对么?”
他叹了口气,抱住我:“可……要我面对着你却不能碰你,那是多么痛苦的事!”
我也是轻轻一叹,回抱着他,无言,只能把话题扯回来:“放心吧,我又不是一个人去!我准备带上荣禄、小安子、香儿,还有禁军精锐前后便衣保护,再加上那边没有人知道我是太后,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放开我,无奈地说:“总之,你是一定要去了?”
“嗯。”我点点头,“能否招降陈玉成,对我很重要!只有从他身上打开缺口,我们才能顺利招抚太平军。”
如果没有意外,陈玉成困守庐州,会在今年三月被俘身亡,所以相对李秀成的节节胜利来说,身陷险境的他更加容易下手。
我也不能等到抓到他以后才来招降,因为以他的性格判断,如果身为战俘,那是十有八九会“慷慨赴死”来保全“忠义”的。
一旦失去这个机会,我就不得不再跟太平军耗上两年——两年哪!两年时间我能做多少事情?!
他长长叹了口气,只好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去……不过一定要多带侍卫,而且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要立刻回来,绝对不许勉强冒险!”
他急切而固执地注视着我,寻求着我的保证。我心头一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放心吧,我答应你!”
他紧紧抱住我,喃喃的声音中竟有些哽咽:“兰儿……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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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衣简从,仅以一辆马车离开了北京。身边跟随着三人,安德海、香儿和荣禄,安德海与荣禄互为车驾,香儿与我坐在车中。前后各有数十名禁卫高手随行保护,化装成商人、行脚僧人、贩夫走卒……等等,不一而足。
我们一行人晓行夜宿,终于在半个月后来至庐州城外,此时已是人困马乏,尤其安德海和香儿,长期稳居深宫,何曾试过如此长途跋涉?早已是疲累不堪,住进客栈便不想动了。
我也累,却不敢歇着。如今形势千钧一发,我是分秒必争,当下便命荣禄立刻带人进城,伺机而动。
此时虽然庐州全副武装准备大战中,但仍密而不封,虽然诸多检查,却并不禁止一般人出入城门。荣禄等人艺高胆大,不带兵刃,终顺利混进城去。
晚上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成功跟先一步潜入城内的细作拉上关系,并即将行动与陈玉成接触。我不由心内忐忑起来。
不论嘴上说得如何气壮山河,我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对陈玉成的了解也仅限于以前读过的史学家的分析,究竟他是否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其实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况且此刻我们毕竟是敌对阵营的人,一念之差,我就有可能丧命于此!
于是我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荣禄回来了。
“事情办得如何?”我紧张地问。
荣禄叩头道:“回太后,已经与贼首陈玉成取得联系,但奴才并未言明太后在此,只是略作试探,观察其反应而已。”
“为何不提?”我听了,又是安心,又是恼怒,心情矛盾至极。
若是陈玉成以为这又是清军招降的一个骗局,或是以为来使分量不够因此予以忽视,该怎么办?
“奴才离京前,恭王爷曾经千叮万嘱,吩咐奴才务必保护太后安全,奴才不敢或忘。”荣禄答道。
想起奕訢的担心,我不由深深吸了口气,暗暗叮嘱自己:欲速则不达。
“好了,你起来吧!这两日密切戒备,等待太平军的答复。另外,别再称他们为‘贼’了,朝廷要招抚他们,他们便都是我大清子民。”
荣禄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这满汉之别、正朔之分不是那么好消除的,一时之间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做没看到。
第二天,太平军处传来消息,陈玉成接受谈判的要求,却要我们进城去。我思虑再三,终究决定拒绝。
城里是太平军的天下,在还未了解他们高层的真正意图之前,任何不必要的冒险都是没有意义的。我虽然急于和谈,却也没打算枉自送了性命。
于是我差荣禄回话,要求在城外金牛镇一处酒馆内约谈。金牛镇距庐州稍远,距清军大营稍近,若有变故,则可以突围前往清军大营请求支援,风险相对来说比庐州城小了不少。而故意把地方选在我们身后的地方,特地倒回头去后方会面,则是为了迷惑他们,以为我们仍在清军控制区域内,任谁也想不到我们竟然已经跑到了他们眼皮子底下。
陈玉成却不答应,只做出让步说可以在三河镇内谈判。咸丰八年三河战役,陈玉成会同李秀成等人大破曾国藩湘军,自此以后,三河驻防重兵,严加防备,可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在那里谈判,跟在庐州城内没什么两样。
荣禄于是以为,太平军并无谈判的诚意,主张我立刻回归北京。我却有些犹豫。
如今曾国藩占领了安庆,南京便岌岌可危。而陈玉成困守庐州,外无支援,此时我提出谈判,对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真心谈判也罢,拖延时间也罢,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太过软弱反而不利于谈判的立场,我便下令做出最后通牒,在三河与金牛两镇之间一处村落会面,且太平军不得多于五十人,否则谈判提议即告取消。消息传回庐州,半日之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于是我在心中又加上了一个砝码。
荣禄说道:“太后,您乃至高无上的尊荣,无须迂尊降贵跟那些逆贼同室而坐。此事便交给奴才去办吧。”
我想了想。
谈判初始陈玉成应该不会参加,那我也不必亲自出马,免得被人小看。于是说道:“好,那就交给你。但须记住,我对这次的谈判志在必得,你可以最大限度放宽我们的底线,凡事有我担着!但若因你的失误而致谈判失败,那就小心你的脑袋!”
荣禄叩头道:“奴才谨遵圣谕!只是……有些事情实在太过重大,奴才不敢擅专的……”
“那就拖着,回来禀报我知道再说。但千万不可因此闹僵!”
“奴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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