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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北宗[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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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县境内的祖庵镇上，此刻一个少年于这艳阳之下跌跌撞撞的在街道上走过。这少年十三四岁般的摸样，生的倒是眉目清秀，只是面颊蜡黄身躯弱小，那一身陈破的素衣着装更显的颇为狼狈。
“卖包子咯，新鲜的包子。卖包子咯...”包子铺的老板打开蒸笼，吆喝着道。那香喷喷热腾腾的包子顿时吸引了几个路过的行人，纷纷掏钱要买包子。老板乐呵呵的张罗着，蓦然那白花花的一笼包子中出现一双脏兮兮的手。老板一惊，喝道：“小子别跑！”
那少年拿着滚烫的包子急速奔跑，也不回头望。只是左手处的包子往怀里一塞，他分明不去顾忌那包子烫不烫，听着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这少年捧着右手的包子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狠吃了两口，塞满的嘴里包子咽也咽不下就感觉衣领处被一人狠狠的揪住。
包子铺的老板狠狠的拉着这少年脏乱的头发喝道：“想吃包子拿钱来！”
那少年哪里有钱？也不怕包子铺的老板打他，也不管嘴里是否塞得下还是塞不下又生生咬了一口。那包子铺的老板怒极，一把将少年手中的包子夺了过来，提脚便踹：“我让你吃，我让你吃！”
少年趴在地下死死护着头，听着包子铺老板的骂骂咧咧和遭受他的责打也不回话。这时，那卖包子的几个路人已经等不及了，喝道：“还卖不卖包子？”
说这卖包子的也是市井小民，骂了几句怕误了生意也不管这少年了笑呵呵的跑了回去：“对不起各位了，包子一文钱一个”
少年见那卖包子的走远，忙起身离去。才掏出怀中的包子，细细的开始吃起来。
说来，这少年如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吃完了包子，少年拍了拍屁股茫然的四处乱走，见路就钻。
绕过青楼，走过菜市就来到了一个水塘边。只见那水塘边坐着一个钓鱼的老叟，少年不禁走了上去：“这里可有修仙的人家么？”
那老者抬头一望，见这少年虽然落魄但是双目炯炯有神，比这世俗中人多了一分灵动。心中不免一惊，只见老者遥指西处道：“那山上”
少年见这老者不喜欢多说话，便不再问了。独个儿蹲下身在那水塘中捧了水喝了一口大步离去，老者惊疑的看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却不说话。
艳阳爬过云头，这巍巍高山之上却又鸟鸣幽幽，深山谷中传响不绝。
“死了好，死了好，死了众生皆了了（liao），化作尘土随风去，荣华富贵全没了；死了好，死了好，死了枯骨润泥草，千秋霸业带不去，半壁江山兵戈倒；把酒苍天乎，敢来高歌深山去，笑叹红尘难落脚...”那大山之上，此刻一个醉酒的道人从上走下，不住高歌吟咏，不迭哈哈长笑，倒似这般洒脱之相，却也不像是修道之人。
那道人只是左手持着拂尘右手拿着酒葫芦沿着山路走下；
这时，只见那山脚下走上来一个素衣少年。少年望着大步下来的道人，忙让了路。只听那道人又唱将起来：“饮酒醉生梦死兮，笑叹红尘；刀光染血沙场兮，无有活人；问道千年不死兮，前途何路？；茫然四顾拔剑兮，便如孤魂...”
“道长，你是仙家么？”这时，那少年却是开口问道。
道人回身笑看少年，道：“我不是仙人！”
那少年却不信，道：“你如果不是仙人，为什么说说千年不死兮？”
道人哈哈一笑，道：“这山脉之中便有英杰，我不修仙不问道只乃这山野间醉生梦死之人！”
少年道：“道长既不是仙人，可不可以告诉我修仙的去处？我想去求长生”
道人一愣，却问：“求长生，所为何？”
少年道：“求长生，便不会死了！”
原来这少年原本是个村间的孩童，因亲眼目睹着爷爷奶奶老死，家里穷；老爹老妈吃的不好，早早便累死了。他就自此流落民间常与乞丐斗食，与山间猕猴抢果。这样漂流Lang荡颠沛流离之下四处走动，风餐露宿，无居无所。也不知道他哪里听来的说修道可以长生，于是便开始到处Lang荡逢人便问。只想要求长生，不用死去。
这一天便来到了这户县祖庵镇，他听说这终南山处常有仙人喝唱高歌点化世人，就登山寻仙。不想遇到这醉酒道人，本料他是个江湖骗取酒饭的假道人，却道人口中听来这一番妙音。少年怕死贪生，忍不住问了那道人一句。
道人看这少年虽然形象落魄，肤色蜡黄骨瘦如柴。但那双眼睛却极为灵动，忍不住右手已拂尘轻点那巍巍高山道：“这山千里绵延，亘古不灭，长生不死，我点你为石。你常驻此山与他亘古长存，如何？”
少年大惊，摇头道：“不行不行，如果做了石头。我就不能动不能睡也不能躺，还吃不到山珍海味！”
那老道闻言，‘哦？’了一声又用拂尘指那浩然世界道：“这尘世中七情六欲荣华富贵既然你舍弃不得，那我赐你黄金千万许你荣华富，升官发财又如何？”
那少年摆手：“不行不行，我看那些有钱的财主虽然吃的好睡的好，但是最后还是病死老死了！”
老道哈哈笑着转身朝小径而下，口中又哼唱道：“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少年见老道欲要下山忙道：“仙人给我指条路吧！”
老道回身，笑道：“此去上边有一终南山，那儿有一全真教。你，便可去那儿！”说完，老道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牌递给那少年。那少年闻言双眼一亮，问道：“能够长生吗？”
老道道：“心动期能活二百于岁便如两世为人，元婴期五百余岁便似深山老妖、出窍期岁命叠增更似长生难老；若你去了那儿，能修长生。至于得不得？哈哈，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
那老道摇摇摆摆轻掸拂尘醉酒而去，留下少年怔怔然不语。
眼见那老道远去，少年返身朝那山上奔去。
这少年时常流离民间，受人欺侮。但终究想要修炼不死的法门，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终于得到老道的指点，心中的喜悦也不用说的了，直接跑向了大山深处。
原来这老道就是那全真教的道祖刘海蟾，今天踏歌下山去见老友却没想到碰到了这个少年。说不上是什么缘分，只是偶然相遇随手帮了一把。
巍峨高山，千峰碧屏。从山底之下便能听到经文之声，钟鸣隆隆，经久不绝，给人以一种宏伟的盎然古意。
少年心中激动，登石梯而上。只见那半山腰处便是山门，其上书有全真教三个大字。石阶之上就有三个扫尘的道童，其中一个中年道人在那儿催促着。
少年刚一上去，那个中年道人便往他忘来：“哪里来的小子跑到全真教来了？”
少年心中激动道：“弟子戚天行，求道长收我为徒！”
听他说话，那几个道童纷纷停了扫帚。中年道人不禁怒道：“像你们这样，什么时候能够扫完？还有你，我全真教如今不收徒弟！”
少年听言心中极为失落，可是怎么可能退却？忙奔上前去：“好心的道长，你就收我为徒吧！”
中年道人见状，不耐烦的摆手道：“滚滚滚，你明年在来吧！”
少年见状，心中忽然想到了那醉酒道士给的自己那个木条。心中一喜，忙从怀里拿了那木条道：“道长，您看看这个！”
少年心中忐忑，他与那醉道人从不相识。这木条上便只写了个海蟾子三字，其他的平平常常也不知道拿了这木条顶不顶用。少年焦虑的看向那接过木条的中年道人，心中不免忐忑。
中年道人接过木条一望，却是心中巨震。道：“你，你，你这东西是从何处得来的？”
少年不敢胡说，只是把先前的遭遇说了出来。那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道：“你随我来！”